王亮接完电话，面如死灰。

    得知内情，莹莹浑身发抖：怎么这么多疯狂的人！小凡也很气愤。沈扬也很生气，但他还保持着理智。他拍拍王亮的肩膀，安慰，也有支持。

    “沈扬，帮帮他吧，给他出出主意。”小凡潜意识里觉得沈扬可以信赖。

    “扬哥，帮帮亮哥。”莹莹迟疑了一下，又说：“还有我。”

    沈扬叹口气，走过去一手搭在大康背上，一手搭在王亮背上，半推着他俩，一起走到一旁。

    “怎么想的？”沈扬问王亮。

    “我马上回BJ去。我去面对这个女人。”王亮目光坚定地说。

    “你先给她打个电话吧。先稳住她，看看情况，试试反应。”沈扬说道。他心里赞同王亮当前的态度，像原来那样躲着可不行。

    华眉接到王亮主动打来的电话，还有点诧异：“哦，不躲着了？”“我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那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到时候你别后悔！”“分手？我同意了吗？你说分手就分手啊？”“跟你没关系？跟你没关系给你发工资啊？跟你没关系叫你舅舅啊？”“我就是个疯子！是你让我变疯的！”

    王亮开着免提，沈扬拿着录音笔，王亮没有想到录音。沈扬飞快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问她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华眉显然迟疑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疯狂地说道：“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想要跟你结婚！想要跟你生孩子！”“你能给我吗？”华眉语气咄咄。

    沈扬忙出示手机屏幕给王亮：“这个要等我休完假，回去面议。”

    “你要休多长时间的假？”

    “一个月。”王亮咬牙切齿道。

    沈扬向柳莹莹招招手，让她过来，给她看手机：“喊“王亮”。”

    “王亮！”莹莹依言喊道。莹莹的声音也好听，不亏是搞直播的。

    “你跟谁在一起？”华眉果然很敏感。

    “在一起的人多了。还需要跟你汇报啊？”王亮也很强硬。

    “你赶紧给我回来！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华眉叫嚣起来。

    “拖住她，别让她挂机。”沈扬来不及打字，直接在王亮耳边说道：“争取把她调过来。”

    “凭什么？”王亮马上领会，语气软和了一点：“凭什么总是听你的？凭什么总是我去见你？”语气中还有点小委屈。要不说投行精英呢，不愧是顶尖人精！

    “再叫一声王亮。”沈扬抓紧时间指令莹莹。

    “王亮！干什么呢？快过来呀！”要说这柳莹莹不仅是个单纯善良女孩，她还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她这一串，甜中带嗲，有娇有嗔。这戏加的！

    “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华眉的声音更尖锐了。

    “引诱她过来。”沈扬赶紧对王亮耳语。

    “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过来！”王亮直接一个甩钩。想想觉得有点直白，怕吓跑鱼，赶紧地再加点饵料吧：“尽它妈多事！老子玩一个月就回去，特莫给我等着！”还是京味儿国骂。

    “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娘倒要看看哪个狐狸精撬墙角。哼，自驾游？老娘也会！”华眉说完，又补充命令道：“不许挂我电话！不许关机！”

    “我就挂！”王亮按沈扬指示恶声道。

    沈扬关掉录音，摆手道：“别关机。”开玩笑！要避免恶化局势，得让她觉得有点进展不是？果然，华眉马上拨来电话。

    “直接按掉！”沈扬吩咐道。再打。再按。如是者三。

    “接电话。说要开车，要上高速。然后挂掉。”王亮依言照做。华眉再次打来电话。这次，沈扬接了。

    “喂，王亮开车，不能接电话。”“你谁呀？”

    “我是领队。”

    “你们团有多少人？谁跟王亮在一起？”

    “我们是自驾游。相对自由，有新加入的，也有提前走的，人数不固定。”

    “你们预定多长时间啊？接下来去哪里？”

    “一个月左右吧。我们下一站到西宁，然后到青海湖待几天。具体到和离开的时间是有弹性的。”

    “我能来吗？”跟一个陌生人讲话，华眉变得客气点了。

    “谁来我们都欢迎。王亮开车，你等会儿再找他吧。”沈扬说完，把电话挂了。接下来，王亮的手机消停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看来，诱使华眉过来的目的很有可能达成。跟聪明人组队就是顺当！王亮的表现可圈可点，莹莹也是让沈扬眼前一亮。

    小凡看到沈扬让局势得到缓和，心里很是高兴。不过，她也有些不解。她到沈扬跟前，歪着头小声问道：“让她过来干啥？”

    “相机行事。”沈扬小声答道。

    “为啥要让她过来？”小凡接着问。

    沈扬小声地给她分析：“兵法的精髓是争取主动权。以前，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打击这边，都是由对手定，对手掌握主动权。现在把对手调出来，起码让对手丧失了主动权。这是其一。第二，让对手长途跋涉，劳师远征，疲劳对手的体力和精神，既能削弱对手的战斗力，又能增加对手犯错的机会。”

    “犯错的机会？”小凡心中一震，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她长途驾车？”

    “我可没这么说。你看我措辞很谨慎。我说的是兵法中的博弈。至于这个女人，只有上天和她自己能决定她的命运。发生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沈扬赶紧接过话题，又盯着小凡的眼睛，有些紧张地问：“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你在意我的同意吗？”小凡反问。

    “很在意！你要不同意，后面我就不出谋划策、组织实施了。”沈扬郑重地回答道：“必须得通过你的伦理审查。”

    小凡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小凡略微沉思，对沈扬，也似对自己说道：“这个女人，连幼儿园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个孩子只不过是王亮的堂侄外甥。”说服了自己，她轻松了很多。她看着沈扬，语气轻柔地说：“这样的女人，发生什么祸事，都是她自找的。”她语气越发轻柔：“你不要直接动手。让老天爷看着办。”

    莹莹走过来，好奇地问：“你们在嘀嘀咕咕啥呀？”

    “我们在做战况分析呢。”小凡对沈扬眨眨眼，暗示他别说太多。“刚才说到哪儿了？你接着说。”

    沈扬轻轻点点头，表示会意。他接着说道：“说到把华眉调过来，还有个好处，就是让大康的小孩远离危险。反正没有坏处。”

    沈扬转身表扬莹莹刚才发挥得特别棒，在刺激、调动华眉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莹莹口里谦虚说哪里哪里，心里还是很得意。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望着沈扬问道：“能不能想办法把马建民也调过来？我老担心他真的去骚扰我爷爷奶奶。”

    “按他自己说的，他应该已经追过来了。”想了想，看看小凡，后者轻点头。沈扬说道：“也刺激他一下，你在朋友圈发几张跟我们的合影。把照片中其他人的面孔模糊一下。把时间地点显示出来。”

    大康和王亮也走过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沈扬主动迎上去说道：“要是按照咱们设想的，把华眉调过来，家里面的警报就暂时解除了。”接着对王亮笑道：“你怎么想的？她过来，你要是从了她，就万事大吉了。”

    “抵死不从！”王亮苦笑一下，替自己辩白：“我就算不是好人，我也不能接受这种邪恶下流的女人。我犯了错，我承担。我的车、我的钱，她拿去，我认了。我的自由，不能被她剥夺！”他看着沈扬：“兄弟，谢谢你！帮帮我。”

    沈扬也苦笑：“咱们见招拆招，相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