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求生:我的巴士无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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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爱恨亲情

    看着柴鼠一直待在黑暗的密林之中,所有人也都在徘徊瀑布附近,等待着消息。

    白云更是靠在黑子的大腿上小眠。

    只有乐文一直站在林中的入口处,看着柴鼠在林中使用净化之力。

    二人之间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体,只有外面的人能看得见柴鼠在内里施法,而柴鼠却不知道,出口处,有个乐文在担忧着他的生死,等待着他的回归。

    “你好像很关心他。因为同情,觉得他可怜?”商何走了过来,他从未见过何文会这么担心一个男性,虽然他是一只老鼠。

    即使乐文对自己心生好感,商何也从未从她的眼中感受得到这种急切的保护情绪。

    “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这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商何正经微颌:“从前的自己?”

    乐文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林中施法的柴鼠:“我从小生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戚家,乃武术世家。只有被戚家所公认的戚家后人,才可以练习戚家刀法。而我……生来便是个女孩儿。”

    “这……没得选啊。”

    “是啊,没得选。这也注定了我以后的路,也没得选。不过好在,我生在了现代社会,人们对待重男轻女的问题也稍稍有所改观。我被允许练习戚家刀。”想到此,乐文苦笑:“可是我却不知道,这将是我迈进地狱的开端。”

    回忆起那段过往,乐文的肩头微微颤抖,商何见状,不知该如何安慰:“不想说,就别说了吧。”虽然他不知道乐文在害怕什么,但有关重男轻女的社会现象,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婴儿塔,女婴路……

    唉,想想都觉得人类一旦无知起来,那简直又可怕又可恨。

    “我是个不被承认的戚家后人。他们说只有我练好了戚家刀,便将我妈的牌位放进祠堂,我才有资格冠上‘戚姓’。”

    “所以你说你叫乐文,是因为跟你母亲的姓?”

    “是。我母亲,姓乐。她在我六岁那年,被父亲打死在了灶台边,皆因她洗的碗,不够干净……”

    商何皱起了眉头。

    乐文继续道:“父亲与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年,被族人嘲笑,没能够生下男孩儿。所以父亲一直为此暗暗较着劲,事事都希望我做的比男孩儿还要好。其实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问题出在了那年夏天。本来说在10岁那年的生日,族长会将我的名字写入族谱来着,可是正巧那天戚家族老的夭子,在放学的路上跟我要钱,我与他争夺之下,失手将他推下了猪食坑中,那个猪食坑深度有十来米的高度,虽然荒废了一段时间,但底部还有些发软的猪食,也正是因为这些猪食,他才只掉了一颗大门牙。”有那么一刻,乐文甚至希望他死了,这样就再也没人跟她要钱了。

    “可是这件事还是被族长他们知道了,领着他的夭子过来我家讨说法,说一颗门牙两万块,如果不肯赔钱,他就要以顽劣不化女娃祸害的名头为由,不让我的名字入族谱。我父亲最重名声,哪肯如此。但家里肯定是拿不出这两万块的,所以我从那以后,一直叫乐文。”

    “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过日子,姓氏而已,谁稀罕!”这是正常的做法,只是一个族谱而已,搞得好像有皇位继承似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父亲说的。可是他却给了我一巴掌。”那是父亲第一次那么用力的打她,从此,她的生活里再不缺巴掌。

    “从那以后,父亲便将我带到了住在山上的六伯家,他是戚家刀的传人,父亲说,只要我跟着他学习戚家刀,待学成的时候,然后拿个区冠军,我的名字就能入族谱。这也是他们在戚家村里重得名声的最好方法。”

    说到这里,乐文有些压抑:“其实,这也无不可,父亲希望我成才,与好名声并不冲突。只是自打那以后,我的生活就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六伯的确教出不少徒弟,有的还是世界冠军。可是……他的并非真心的想教我。只要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是对我非打即骂。”

    “起先那半年,我只不停的扎马步,跑步,挑水。六伯跟我父亲说,那是锻炼我的耐力与体力。父亲也觉得可行,可是半年后,我依旧在重复着这些机械的体力运动,甚至要去给六伯一家洗衣烧水。有一次父亲看到了,跟六伯争论起来,六伯一气之下将我们赶出了山,并叫嚣着:有种自己练,穷鬼一家,女人学什么戚家刀!滚!”

    “我以为父亲开窍了,知道心疼我了,却在回家的半道上,又狠狠的给了我几巴掌:贱东西,为什么你不是儿子!

    当时我只有6岁……肿胀的脸好些日子才消下去。但即使如此,父亲还是开始了对我的训练。他曾经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戚家刀,粗浅些的内容他是完全可以教我的。于是那年,我才真正的踏入了修习的世界。”

    乐文看着林中那个耗尽灵力的柴鼠,他坐在石边喘着粗气,小歇一下,她微翘嘴角,笑意尽显:“如果当年父亲也能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那是我童年里,最大的愿望。”

    商何听着她说着这些话,后面的故事,他有些不敢听了。

    “练功,是我童年里,唯一的主题。蹲马步不够2小时,不能吃饭;马步不稳,抽鞭子;跑步太慢,抽鞭子;甚至有时打不到酒回来,也要挨一顿打。那年,他染上了酒瘾,不论做什么,酒瓶不离身。因为他的疏忽,工作时喝酒,该看顾大门的时候,他在门卫室里呼呼大睡,厂子里丢了器械,他被开除了。至此,我们家里彻底失去了生活来源。”

    乐文紧紧的握住了双拳,仿佛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重点:“你还好吗,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商何听着她说的这些话,都替她感觉得到痛苦与窒息。

    亲人,往往就是伤害自己最深的那一个,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可她没半点选择,年纪太小,又反抗不了。

    乐文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过往,不吐不快:“那年,我被拴了起来,变成了他耍猴赚钱的工具。”

    商何,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