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长着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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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解梦

    看着这团恶心的肉球,夏桦强忍住胃内的翻滚,拉着西装男远离这里,不过房间就这么大,无论夏桦跑到哪,肉球几步就能追上。

    看着胸口的细线,夏桦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连情绪都能剥离”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剥离一些别的东西?”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夏桦便感觉自己的手指一阵瘙痒,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指甲缝正不断的渗出鲜血,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缝隙间钻出,随着瘙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夏桦恨不得把自己的指甲掀开。

    伴随着瘙痒变成刺痛,一根线头从指甲缝间钻出,和胸口的那根线不同,这一些“线”要格外粗些,如同编织毛衣的毛线,并且呈白色,

    这一刻,哪怕夏桦的双手疼到颤抖,疼到面目扭曲,可内心却十分兴奋。

    “果然……概念神是无敌的”

    夏桦将左手对准肉球的方向,五指指缝间的“白线”瞬间拉长,这种异物在手指甲床上划过的感觉并不好受,刺痛间带着强烈的瘙痒。

    待“白线”刺入肉球的左腿,夏桦顾不上指尖传来的疼痛,果断发动了能力。

    “给老子停下!”

    肉球左腿突然失去控制,导致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

    没等夏桦来得急高兴,他感觉自己的左腿变得异常的胀痛,似乎随时都会炸开。

    “副作用?不对,不是副作用”

    夏桦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肿胀的左腿充满了力量,但是这种力量有些充沛过头了,就像注满水的气球,只要稍微一用力便就会炸开。

    ‘这才不是什么鸡肋能力!’

    而另一边的肉球因为身体过于肥大,难以靠着仅剩的一条腿行动,因此只能凭借着肥壮的手臂拖拽着自己的身躯朝着夏桦移动。

    见状,夏桦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左腿强忍着胀痛向前迈出一步,暗红的血液从大腿的毛孔中溢出,伴随着冲刺,他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出现在肉球的左侧,肉球虽胖,但反应力可不低,顿时夏桦的头顶变出现一片阴影,巨大的手掌猛然拍下。

    夏桦脚尖轻点地面,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瘦小的身躯反而成了一种优势,但左腿的皮肤也因此承受不住而开始撕裂……

    巨大的手掌砸中地面,扬起了层层灰尘,光滑的瓷砖也四分五裂并有向下凹的迹象,可想而知这一掌力量之大。

    这时,意外突生

    肉球背后的脓疱突然炸开,伸出数根大腿粗的触须并从头顶刺下,两只大手也没闲着,从左右两侧抓抓拢。

    刹那——

    “一起死吧!”

    夏桦伸出右手,五根“白线”从甲缝中钻出,快速拉长赶在触手落下前刺入肉球了的脑袋,这点伤害对肉球来说算不上什么,但——

    ‘掠夺!’

    肉球的动作随之一顿

    这一刻,夏桦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铁砧砸中,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大脑,污秽的呓语在耳边轻轻回荡,漆黑粘稠的血液从耳孔流出,右眼更是直接炸成碎肉。

    夏桦眼前的世界被切成了两面,一面是眼前那团恶心的肉球,只不过时间的流逝被放慢了好几倍,另一面是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大叔,外貌和那名西装男,只不过这个大叔要更加的消瘦。

    画面里,大叔被上司打压,被同事陷害污蔑,回家还要面临妻子的嫌弃和不忠,这些画面就像是开了三倍速度的电影,各种负面阴暗的镜头在破碎的右眼中闪过。

    男人有几次都想过结束这一切,好几次站在公司楼顶上想要一跃而下,但他每次都犹豫了。

    画面定格在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身上,那是他的女儿,是那荒芜的世界里的一朵小花。

    男人的父母早已逝去,女儿是他唯一的寄托,哪怕这并不是他亲生的,哪怕她天生双腿残疾,一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肉球顿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夏桦听到了听到了身后西装男的喃喃自语:

    “我不能死……”

    “茜茜还在等我……”

    “我死了,她会被欺负的……”

    男人的女儿一直被同学欺负,却从没告诉过自己的父亲,可男人全都知道,因为女孩的谎言太蹩脚了,轮椅怎么可能会自己滚到垃圾堆里,衣服上的涂鸦怎么可能会是不小心蹭的……

    女儿从不会像父亲抱怨自己被人嫌弃,只会说同学有多关心自己,父亲也从不会告诉女儿自己上班有多痛苦,更不会告诉她自己从来就不是她亲生父亲,只会告诉她:你是我最贴心的小棉袄……

    “既然不想她继续被人欺负,那就更要好好活下去呀”

    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夏桦破碎的眼眶中流出,左脚猛然踏向地面,身体如箭矢般射出,他的皮肤一点一点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梦醒了,就不要再那么懦弱了,就当是为了她不好吗?”

    夏桦的左腿如同战斧般劈在了肉球的脑袋上。

    噗!

    肉球的脑袋如西瓜般炸开,伴随着的还有夏桦的左腿,以及那本就濒临破碎的世界……

    “谢谢”

    床上

    夏桦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仿佛一只苦瓜,呼吸变得十分急促,汗也一个劲地往下流,好在天还没亮,并没有人看到夏桦这么痛苦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呼吸逐渐平缓,他捂着脑袋从床上翻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进洗手间,把水龙头开大最大,然后瘫在墙角。

    “哗—哗—!”

    夏桦蜷缩在墙角,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随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而水龙头的流水不断砸落在地上,想试图替他掩盖住哭声。

    熟不知,一个娇小的身体停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

    “夏桦,起床啦~”

    “嗯……我先洗下脸”

    “夏桦,你声音有点湿,感冒啦?”

    “没事,只是早上洗了个冷水澡,有点着凉”

    夏桦揉了揉太阳穴,大脑内还是一片混乱,迷迷糊糊地完成洗漱,寝室门口,夏桦假装蹲下来系鞋带让赵福和张音两先走,直到那两人离开寝室楼后夏桦才放松下来。

    “呼~终于走了,疼死我了。”

    夏桦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也不管地面干不干净,原地就直接坐下,谁知背后突然出现一双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脑袋。

    “小白?”夏桦试探的喊道

    “嗯”

    “快要上课了,你先去吃早餐吧,不然要迟到了,我还有东西没拿……”

    “不要装了,今天早上我都看到了,有什么烦心就说出来吧,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白秋夜打断了夏桦的话,并轻轻拍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很是温柔。

    ‘好温柔啊~他是天使吗’。:.゚ヽ(*´∀`)ノ゚.:。

    ……

    “都上课了你们两个才到,要是再这样就给我站在外面听课!听到没有”

    “听到了”夏桦和白秋夜两人小声的回答

    见状,班主任有些气不过,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下手示意让他们回到位置上。

    两人之所以迟到,主要还是因为夏桦的左腿不知为何,一用力就隐隐作痛,走路都走不稳,最后还是白秋夜扶着才顺利到达教室的,这还是没吃早餐的情况下。

    至于凌晨在厕所里哭那件事,夏桦也只是说左腿突然抽筋了,抽的还很厉害,给疼哭的。

    ‘不过,小白真的好温柔啊~’(σ≧︎▽︎≦︎)σ。

    另一边……

    “小白,早上好呀,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你不是住校生吗,也难怪老师生气。”

    说话的人正是白秋夜的同桌,一天的相处白秋夜已经弄清楚了对方的名字——谭梦。

    (’-’*):“晚上熬夜,结果早上赖床了,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样啊,以后要记得早点休息”

    回想起今天早上,白秋夜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下床来到洗手间门口,透过没合拢的门缝,他看到了蜷缩在墙角哭泣的夏桦。

    不知道为什么,白秋夜感觉自己的内心被触动了一下,一种很熟悉的无助感漫上心头。

    ‘我以前也这么无助过吗……’

    ……

    晚上,夏桦早早的躺上床,看着上铺的床板心里有点复杂。

    “我真的应该成为解梦者吗?”

    原本夏桦还只是因为觉得很趣,而且月薪也很高,因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是……

    孤独,无助,迷茫,还有那些混乱的记忆,以及充满污秽的呓语……

    “怎么,受委屈了?”

    夏桦愣了一下

    “平安叔?”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夏桦从床上爬起来,挠了挠脑袋,看着坐在床边的赵平安。

    (•̥́ˍ•̀ू)“平安叔,我……”

    赵平安看着与平日不同的夏桦,心底叹了口气。

    “我这次是来告诉你考核通过了,可以成为正式学徒了,不过,现在你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拒绝成为学徒,你将会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同时会忘记这一切”

    “我……不知道,平安叔,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守梦者累吗?”

    赵平安沉思了一会回答道:“累,当然累呀,毕竟守梦者一守便是一辈子,这即是诅咒……也是信仰。”

    “为什么?”夏桦有些不理解赵平安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成为守梦人,或者说,守梦人都是‘死人’。”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说不定那里能让你舒服点”

    “嗯……”

    ……

    在一片沙滩上,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在海滩上拣着贝壳,阳光下,那的名女孩有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如海洋一样,皮肤很白,是象牙色,每捡到一个好看的贝壳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活泼。

    而在女孩不远处的沙地上有一名戴着半黑半白面具的男孩,坐在地上像似在享受着这一切,不同于女孩的开朗,男孩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平静,但又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