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天时间收拾房间，在楼下碰到便利店的潘大姐，神奇的是在对方眼里自己似乎才离开一个月不到。

    好奇地对潘大姐使用了鉴友术，顿时一个绿色的气泡从潘大姐头顶浮现了出来。

    鉴友术使用不同颜色的气泡区分好友度：

    彩色（超级喜欢）、金色（喜欢）、绿色（友善）、白色（普通）、灰色（不喜欢）、红色（讨厌）、黑色（憎恨）

    看来在帮助潘大姐解决了她儿子的问题后，好友度已经提升到了友善。

    闲得无聊，杨飞鸿逛到了小镇的商业街，发动鉴友术后所有人头顶都顶着一个小气泡，基本都是白色的。

    为了测试鉴友术，杨飞鸿跑到一个小摊上买了一堆水果，小贩热情地称重装袋，忙活的时候还夸杨飞鸿帅，但是早已看穿一切的他心里毫无波澜，因为小贩头顶的气泡一直都是白色。

    随后杨飞鸿又买了一包瓜子，跑到把店门口打扫得特别干净的理发店门口一蹲，嗑嗑碰碰就是一地瓜子壳，期间理发店老板娘跑出来说了杨飞鸿两次，杨飞鸿都死皮赖脸的不走，但是到最后老板娘头顶的气泡还是白色。

    看来想改变颜色至少得对方记得住你才行。

    逛得百无聊赖，杨飞鸿也打算回家了，忽然一个黑色的气泡映入了眼帘，顺着气泡往下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李医生。

    自己还是因为李医生才进入这游戏呢，不过到现在杨飞鸿已经分不清这是游戏还是现实了。在黑风寨的时候他也体验了完全潜行游戏，虽然游戏很逼真但是至少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丝不协调。可现在自己所在的世界，李医生所说的伊甸园计划，却没有一丝不协调。

    唯有偶尔出现的主线任务，还有各种副本任务却让杨飞鸿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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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李医生在往自己这边走，杨飞鸿甩掉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跑到身后的店铺里假装买东西避开李医生。

    可是没想到李医生竟然也走进了这间店铺。

    “杨飞鸿？”已经不再是医生的李医生喊住了杨飞鸿。

    “李医生？这么巧”杨飞鸿露出了尴尬的微笑，似乎买橙子还是在昨天。

    眼前的李医生还是留着和以前一样的发型，两侧铲平，头顶用摩丝做了一个造型，梳得油光发亮。

    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偶尔闪过的光芒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阴险小人。

    “你怎么在这里”李医生似乎没有一点准备，僵硬地问候后嘴角勉强地拉出了一丝微笑。

    然而这灰太狼的伪装对杨飞鸿没有任何作用，他头顶黑不溜秋的气泡提醒了杨飞鸿眼前的李医生有多讨厌自己。

    “我在这买橙子呢”杨飞鸿甩了甩手里的口香糖，明明这是一家便利店压根没有水果。

    听到橙子，李医生的表情明显有点绷不住，现在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橙子开始。

    自从跟丢了杨飞鸿，李医生所属的组织就把李医生调回了清河镇附近的地下基地。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令人羡慕、外表光鲜的医生，而是一个躲在太阳底下惶惶不可终日的幽灵。

    所以，他有理由恨杨飞鸿，恨他为什么不乖乖去死。

    “一起去走一走？”李医生收住了情绪，再次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好啊”杨飞鸿自恃有复活也不带怕的。

    两人离开便利店拐进隔壁的小巷，顿时把嘈杂声都抛在了身后，安静得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李医生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后眼神示意杨飞鸿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根。

    杨飞鸿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摇了摇，拒绝了李医生的好意。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李医生给自己点上火抽了一口。

    “发现什么？”杨飞鸿有点不确定对方是在问什么时候发现他是骗子，还是发现他恨自己。

    直到这时候杨飞鸿还是相信主线任务所说的：“为了测试你的病情，李医生亲自进入游戏来试探你。如果你被蛊惑认为这里是现实世界，那将任务失败继续回到精神病院。”

    “发现我骗了你”李医生吐出来一口烟云：“我给你注射的麻醉剂足以让你睡几天，但是你却弄死了小唐逃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提前给自己注入了抗麻醉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飞鸿有点疑惑，但是看李医生的表情如此认真，顿时陷入了困惑。

    “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和我演戏吗？还要和我说什么在玩游戏的鬼话吗？”李医生将只抽了几口的烟按熄在尽头的墙壁上，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很明显他已经克制到了极限，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杨飞鸿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技能。

    “从来就没有什么伊甸园计划？”杨飞鸿使用真心话大冒险现场做了一个后空翻。

    “没有！”李医生咬着牙说出了真相。

    “这里是现实世界？”

    “是”李医生大声地喊了出来：“是！是是是！”

    李医生陷入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将自身遭遇的一切归咎在杨飞鸿身上，从来没考虑过是因为自己种的因才得这样的果。

    得知真相的杨飞鸿也陷入了宕机，他想问发布任务的系统，让系统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可是给他发布任务的圆梦之神这时候也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两个同样心情复杂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巷子尽头一言不发。

    最终，杨飞鸿从迷茫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那为什么我对以前的记忆那么模糊，总感觉自己的过去如同镜花水月，以至于我真的以为自己有精神病。”

    “那是因为我偷偷给你换了我们组织特制的药物，服用这些药物会慢慢洗去一个人的过去，让他变成只有基本技能的白纸，只是你还没有完成这个过程”李医生这时候也从情绪中抽身出来，又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杨飞鸿有点想恨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摧毁了他的过去，也让他没有了未来。

    但是恨，这种复杂的情绪也需要逻辑的支撑，杨飞鸿放弃了，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