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亚尔弗雷德。”他握住拳头，向着眼前精灵的灵魂冲去。

    意识与意识之间惨烈的厮杀爆发了，亚尔弗雷德即便已经是瓮中之鳖，但半神依旧是半神，轻而易举就能摧毁罗兹的意识，罗兹不断的重生，对着亚尔弗雷德发起冲锋，然后被碾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固化的意识空间已经是一片狼藉，罗兹已经数不清自己复活了多少次，只知道在漫长的厮杀之中，亚尔弗雷德的灵魂力量已经近乎干涸，他本来就已经被封印了漫长的岁月，变得异常虚弱，在这里又经历了漫长的战斗，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而罗兹还保持着全盛的状态，只不过是有些疲惫罢了。

    虽然相比起阿尔弗雷德的灵魂，他依旧弱小，但并不是无法对抗。

    “没想到，我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真是讽刺。”亚尔弗雷德的灵魂已经接近透明，“连教会都没能杀了我，到头来却被你一个凡人给捡了便宜。”

    “入侵别人的意识，应该不是炼金术师的能力，炼金术师只能够篡改物质，对于精神的手段相当少。”罗兹道，“你是什么途径？居然有着这么强大的灵魂。”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连我的途径都不知道……我是梦魇，灵学派第五阶梯，梦魇。”亚尔弗雷德神色复杂，“精灵的魂魄最是纯粹，走这条道路事半功倍，若不是我太过虚弱，你这种孱弱的封锁，我眨眼就能打破。”

    被封印了漫长岁月的他，实际上的灵魂力量早就已经从五阶降级到了三阶，只是有着五阶的本质罢了，所有关于半神的力量都没办法使用，不然以梦魇的特性，轻而易举就能让罗兹沉溺在永恒的梦境之中，任他宰割，在半神面前，一个贤者之石的碎片并不能改变什么。

    “梦魇么……”罗兹点了点头，原来那幻境的基础是梦境，要知道那个时候亚尔弗雷德可是处于严密至极的封印之中，透出的一丝力量就能够让他们全都沉入梦境之中，这样的本事简直是神乎其技，的确当得上半神的名号。

    “你应该已经没有力量了吧？”罗兹抬起手掌，“终于要结束了。”

    在意识空间的漫长战斗之中，他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死亡，才将亚尔弗雷德拖死，也是因为对方已经没有办法施展五阶梦魇的所有能力，不然他恐怕根本困不住对方。

    精神空间之中并没有时间维度的概念，即便是罗兹自己都无法数清时间的漫长战斗，在外面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所以罗兹并不着急，而精神的交流速度比起直接说话快上了不知道多少倍，根本消耗不了多少时间。

    “你赢了。”亚尔弗雷德脸色不再狰狞，“不过就凭你，还想要杀我？”

    他的灵魂骤然爆发出通明的光芒：

    “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呵呵……贤者之石又怎么样，你将跟我一同长眠，在永恒的孤寂之中忏悔吧！”

    光芒大涨，毁灭性的灵魂光芒炸开，将罗兹的意识空间撕成粉碎，罗兹的灵魂也在这毁灭性的爆炸之中被炸碎。

    石榴红色的光芒释放，意识空间转眼之间重塑，罗兹叹了口气，亚尔弗雷德站着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些碎光。

    那是他的灵魂碎片。

    罗兹本能的伸出手掌，那些灵魂碎片转眼落入他的意识之中，如同走马灯一般的画面在他意识之中闪现。

    “这是……记忆？”罗兹皱了皱眉，按照常理，想要剥夺别人的记忆，需要灵学派的特殊手段才行，他这种直接吸收的方式反而不太可能。

    或许是在漫长的战斗之中，他的意识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和亚尔弗雷德的意识重合，所以他才能得到这些灵魂的残片。

    他迅速浏览着亚尔弗雷德的记忆，神色一点一点沉重起来。

    现实世界之中，他猛地睁开眼睛。

    几乎同时，亚尔弗雷德的躯体在十字架上熊熊燃烧起来，失去了意识的支撑，这具尸骸自然已经没有多少力量，飞快的化作尘烟。

    失去了力量的供给，笼罩这座地下教堂的结界顿时开始了削弱，从这第九扇门开始，有了崩溃的趋势。

    罗兹向着高台之下狂奔，三步两步冲下阶梯，一把抓住阿德莱德的肩膀：

    “阿德莱德！醒醒！”

    亚尔弗雷德已死，困住阿德莱德的梦境自然消失无踪，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瞳孔紧缩，骤然抓住了剑柄。

    她自然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迷糊只不过持续了一瞬，就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能够让她不知不觉陷入幻梦之中，绝对是灵学派途径四阶以上的存在。

    而这种存在，想要篡改她的意识简直太简单了。

    “是我，罗兹。”罗兹拍了拍阿德莱德的肩膀，“这里要塌了，快跑！”

    根据他得到的亚尔弗雷德的记忆，这座以他的尸骸为核心的神术结界最多支撑两刻钟的时间，就会因为缺失力量而崩溃，而这座雄伟的地下教堂恐怕已经保不住了，包括下面规模庞大的储藏室也是一样。

    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地下教堂的上面，是圣诺伊斯大教堂！

    这里的崩塌，必然会让圣诺伊斯大教堂再次被摧毁，这对于圣城而言，无异于直接在教会的脸上抽巴掌！

    罗兹只要稍作思考，就知道他们闯大祸了，如果没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逃出圣城，在火刑架上烧死的机会恐怕都没有，天知道那些主教会对眼中亵渎教会的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音还没落下，第九扇门的高台骤然崩塌，圣银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炸开。

    “快跑！”

    罗兹厉吼起来，阿德莱德迅速明白过来，几个术法迅速加持，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出了第九扇门。

    “轰！”

    身后炸开恐怖的暗银色光芒，圣银并不是什么稳定的东西，这种本来由人为炼制出来的金属本来就需要由守夜人道途的能力者来操纵，而失去了控制的圣银和炸弹并没有本质区别，失控的圣银迅速发生了剧烈的反应，银色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第九扇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