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的混沌之中，他不断的飘荡着，那种忽冷忽热的灵性不断的保护着他，直到一点光芒在他的面前放大。

    那是一块泛着莹莹光芒的碎片，石榴红色的光芒有着妖异和圣洁混杂的感觉，它就这样静静悬浮在罗兹的意识之中，释放着柔和的石榴红色。

    这是……贤者之石？

    罗兹立即认出了这件无数次救他于死地的至宝，这件物品自从融入他的灵魂深处之后，他就没有办法感知到它真正的位置，没想到却是被这晋升仪式勾引了出来。

    在他的面前，那点光芒逐渐放大，最终好像抵达了某个无边无际的世界之中，有着无法言喻，无法辨明的声音传来。

    不，那不是声音，是呼唤，但又没有声音应有的形体，仿佛某种强烈的冲击，但又没有冲击的感受。

    无数种矛盾至极的感觉在罗兹意识之中回荡，只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无法描述的声音本身就等同于知识，等同于力量！

    罗兹的意识痛苦的蜷缩起来，对抗着知识的灌输，对抗着那个低语一般的呼唤。

    ……

    此刻，外界。

    罗兹略微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但身躯依旧没有任何动弹，沉浸在仪式之中。

    “这个特殊的晋升仪式不简单，虽然能够让晋升者变得更加强大，但似乎会提前接近源质，从而从源质那里聆听到更多的‘呼唤’。”泽维尔看了半晌，说道，“这样做有好处有坏处，如果是一般人，很可能挺不过去。”

    聆听“源质”的呼唤是每一阶晋升必然会出现的现象，而且这可以说是每个超凡者的力量之源，通过源质的呼唤，他们得到了足够的知识和力量，并且能够掌握一部分的超凡能力，每一次倾听源质的呼唤都能够大大提高超凡者的力量层级，也就是所谓的“晋升”。

    但这并非没有风险，源质的呼唤并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要么有着强韧精神和意志，要么有着绝无仅有的天赋，只有这两种人有可能在源质的呼唤之中坚持下来，脱离常人的范畴，成为超凡者。

    而在攀登阶梯的过程之中，阶位越高，也就越接近源质，能够倾听到更多的源质声音，也就能够掌握更多的力量，据说等到成为半神之后，甚至能够和源质沟通，对于源质力量的掌握将会有着本质的变化，这也是半神之所以强大的原因。

    但很显然，天下没有白来的力量，在聆听源质呼唤的过程之中，就算是高位的强者也随时都有着崩溃的风险，一旦承受不住这种恩赐，不仅精神会崩塌，就连留在现实世界的肉体也会被源质的声音扭曲，或者直接死去，或者灰飞烟灭，最惨的是变成扭曲的怪物，只剩下被扭曲的本能，生不如死。

    而罗兹的特殊仪式让他在踏上第一阶梯的时候能够聆听更多的源质呼唤，或许能够让他迅速跨越一阶的门槛，成为资深的一阶超凡者，但也同样需要承担更多的风险。

    阿德莱德缓缓吐出一口气：

    “就连贤者之石都选择了他，区区一点源质的呼唤算什么，又不是直接和源质沟通，他一定能够撑过去。”

    泽维尔呵呵一笑：

    “直接和‘王国（Malkuth）’沟通，还不如让我现在去死，没有完整的仪式，擅自尝试晋升从来没有好下场，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源质的声音彻底吞噬心神，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我可不想变成疯子。”

    整个世界的道途，除了纯粹的神性道途之外，所有道途都有着对应的源质，可以说每一条道途的尽头都是某个“源质”，所有人都知道源质存在，但就算是贤者都没有见过源质，只能够在晋升的时候聆听源质的呼唤，掌握源质赐予的力量。

    作为已经经历数次晋升的资深超凡者，他们对于源质的呼唤并不陌生，所有超凡者都对源质的声音充满渴望，但又充满畏惧，害怕自己承受了过多的力量，最终变成扭曲的产物。

    就在说话的功夫，罗兹的身躯之中仿佛散发出石榴红色的微光，地面上的仪式法阵不断颤动着，上面的水银逐渐蒸发，在罗兹身前的空间凝聚出银色的雾气。

    而在罗兹的意识空间之中，那一声无法描述的呼唤已经停歇，但有着庞大的知识从那一声呼唤之中传来，几乎要爆掉他的精神。

    不过这种程度的信息量，罗兹的意识还能够勉强承受，即便没有贤者之石帮忙，他的意识都能够维持下去，一点一点消化这些巨量的知识。

    无数残破的画面和知识在他的意识之中闪烁，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那一瞬间，他的眸子之中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仿佛有着深邃无比的智慧在其中酝酿，石榴红色的瞳孔就像是最好的宝石，时刻闪烁着理智的气息。

    但这种感觉只不过维持了一瞬间就散去，罗兹从仪式法阵之中站起身，那些水银的雾气就像是有着灵性一样排开，回落于大地之上，然后隐没进地面之中消失不见。

    仪式结束，这些材料自然已经尽了他们的使命，回归了大地，这也算是仪式的最后一个步骤。

    “啪啪啪！”泽维尔鼓掌，“恭喜，我们玫瑰学派的初心者。”

    罗兹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口气息之中还带着一点石榴红色的光雾，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随着那些知识的消化，仿佛还有着神奇的力量进入了他的精神，让他的精神几乎有了质的蜕变。

    他现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于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已经完全迥异。

    “那是什么？”他喃喃道，“那个声音，就是‘王国’？”

    在他得到的极少一部分的贤者记忆之中，有提到源质的名字，但他并不清楚更详细的部分。

    “没错，你刚才聆听的声音，正是来自‘王国’。”泽维尔的神色变得肃穆。

    他缓缓开口：

    “‘王国’源质，位于生命树的底端，象征着物质的王国，四元素的整合，物理存在的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