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是赶山人叫法，寻常人都是称它为野山参。

    “一，二，三，四，五，……！六对五出复叶，嘶……！”

    李元倒吸一口冷气。

    刚挖出土的老参，用湿润的青苔土皮包住，可保十天半月不失药效。

    这是赶山人的常识，他们便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来判断老山参年限。

    一般来说，一年生山参长三出复叶，称为三花；二年生长有一片五出复叶，称之五叶或巴掌。

    三年生的两片五出复叶对生，名二甲子；四年参长有五出复叶轮生，称灯台子；五年生四片五出复叶轮生，称四品叶；而六年生人参长有五片五出复叶称五品叶。

    而再往后，山参的叶子就不会再长，只有极少数的老棒槌能长出六片复叶，而那年限至少有80年往上。

    这株老棒槌的药香之浓郁，怕是至少都有百年了。

    百年老棒槌，叶家悬赏，光消息就值白银1000两，可想而知它的价值有多高。

    吞下口水，李元将背篓盖住，药香瞬间淡去。

    光吸这几口药香，所有人精神一振，似是疲惫都消失无踪。

    “林叔，以你的判断，这老棒槌是多少年的？”

    林洪微微一笑，竖起三根手指。

    “三百年！”李元吐出一口浊气。

    能挖到三百年的老棒槌，对于赶山人来说，那是莫大的荣耀，可以吹嘘几辈子的事。

    众人眼中有光，神气活现。

    “不错，至少有三百年！”

    “洪哥说得没错！”

    “嗯，我们都看得分明，有了这老参，今年的人头税就不用愁了！”

    “何止是今年人头税，往后几年的都不用愁了！”

    “哈哈哈，是啊，终于可以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了！”

    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李元暗叹。

    一株老参，确实值钱，但赶山小队十五人，眼下却只剩下十二个，还有五人断了手腿，怕是下半辈子都得依靠拐杖才能行走。

    “元子！”

    林洪看他脸色不对，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惜，二壮，三黑，老拐，都折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赶山很危险，但，他们没有选择！

    李元在想，要不要将今年的人头税涨价的事跟他们说。

    先这样吧，能多高兴一刻是一刻，至少今年能安全过冬。

    “洪哥，别难过，赶山都是这样的，他们折了，这不能怪你！”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但那守护老棒槌的三步倒都长到三尺多长，要不是你手起刀落，怕是还不止折三个！”

    “是啊，他们的家小多分些，以后的生活，包在我们身上就是了！”

    这是赶山人的规矩，庄子里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然李元兄弟俩怕是早就饿死了。

    李元暗惊，三步倒这种毒蛇他见过，性情凶猛，反应敏捷，排毒量大，加上全身呈土黄色，很难发现，一旦被咬，走不出三步就会倒地毙命，所以才叫三步倒。

    但这种毒蛇体形很小，寻常一尺长的都很难见，能长到三尺，也至少活了几十年，怕是都快成妖，只折了三个人，他们真的已经是很走运了。

    “林叔，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外面危险！”

    “我去把狼王拖回来，带回庄子，大家都补补！”

    “那你小心！”

    以李元的速度，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将三百多斤的狼王扛回来了。

    温暖的篝火下，被狼王追了几天几夜，筋疲力尽的众人睡得很沉。

    林洪强打着精神给篝火里加了柴。

    “林叔，你也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看了他一眼，“庄子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作为赶山人首领，他早就发现李元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等众人睡了，这才开口询问。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年的人头税又涨了，每人五两银子！”

    “五两！”林洪脸色瞬间黯淡，“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林叔别担心，三百年的老参，值不少钱呢，而这一株，价格起码要翻一倍！”

    “哦！怎么说！”

    林洪很清楚，三百年的老棒槌，药店最多只会出千两白银。

    虽然他们最后会以翻出几倍的价值出售，但那是他们的门路，自己这些猎户是找不到的，就算找到，大约也是人财两空的下场，搞不好庄子还要受到牵连。

    “扶风县城叶家武馆发出了悬赏，只要揭榜，就赏白银千两呢，再加上老棒槌，可不是就能翻一倍么！”

    “悬赏！”林洪浓眉一挑，“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轮到李元不解。

    “你怕是不知道，这悬赏年年都发，但我曾听到一个传闻，六年前，有人挖到一只80年的老棒槌，你猜最后怎么了？”

    林洪深叹一口。

    “那周家的庄子，一夜之间被人屠绝！”

    那时李元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据他所知，叶家还算良善，不至于做出这等事。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生在这么个社会，什么事也有可能发生。

    李元闭上眼，心思电转。

    “林叔，为了庄子的安全，我们也许可以这样！”

    两人凑到一起，小声商量起来。

    一夜休整，天色才亮，众人匆忙出发。

    林洪是个老把式，拿了熊王的粪便抹在众人身上，一来是隔绝血腥味，二来有了熊王的气味，也能吓退一些野兽。

    日落月升，正值午夜，终于看到庄子。

    林洪转身，“兄弟们，终于到家了，你们应该都知道，老棒槌的事不能外泄！”

    “洪哥放心，这事都会烂在肚子里的！”

    “是啊，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没吃过肉，也看到过猪跑，洪哥放心，我们保证这消息一点也不会外泄！”

    “那好，明天一早，依计行事！”

    赶山小队回归，庄子里灯火亮起。

    兄弟俩坐在屋檐下，听大山里风声呜咽。

    夜色并不宁静，阵阵悲泣声入耳，顺着夜风，扶摇直上。

    “大兄！”

    李兵挪动屁股，微微颤抖的身躯，紧紧靠着大兄，似是这样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吸吸鼻子，又有人没有走出大山吗？

    想起爹爹，他就很难过，那些叔叔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呢！

    “小兵，你去睡吧，大兄明天一早还要去县城呢！”

    “大兄，我想跟你睡！”

    “去睡，大兄还不困呢！”

    “那我也不睡！”

    李元起身，鱼龙百变配上惊雷枪，身形灵巧，枪如寒星。

    【武技：鱼龙百变（入门）】

    【熟练度：（2/1000）】

    【功效：鱼归大海，鸟入山林，灵巧多变，迅疾如风，勤能补拙，久练可提速度敏捷】

    念头一转。

    【武技：惊雷枪（入门）】

    【熟练度：2/1000】

    【功效：扎枪如电，崩枪撼山，枪挑千斤，劈枪塌天】

    练习了半个时辰，鱼龙百变与惊雷枪的熟练度没有一丝增长，看来武道境界不提升，这两样武技也会停滞不前。

    力气约莫达到900斤左右，就算遇到一品中期的武者，他也有信心一战。

    这就是有武技的差别！

    “要尽快熬煮出熊胆大力丸才行！”

    喃喃自语着，木弓入手，气息骤变。

    辗转腾挪，左右开弓，后羿射日，回头望月，鱼龙百变身法的配合下，李元脸上狂喜。

    “你练习箭术，熟练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