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明:朱棣魂穿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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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诤臣

    圣旨里面说的是明正典刑,而不是交大理寺审讯,即是说这亦力哈被强加的这些罪名,都已经被朝廷打成了铁案,无需审讯,回京立斩。

    “施带儿是何人?犯了何事把亦主管牵连在内?”已经凑到香案前面的朱祁镇一手拿过圣旨,自己细细看了起来。这时候的刘孜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可面子上也仅仅是表现出一副稍显恭敬的模样,也仅此而已。

    “施带儿是关外镇军百户,驻守开原,此人是亦力哈族人,因为去年脱脱不花犯边时,以我朝在关外布置的虚实换来了脱脱不花在犯边侵扰各处卫所时候,唯独放过了他施带儿驻防的地方。现在这施带儿已经关入死牢,等待秋后处决。”

    “啊——这是哪一位御史查出来的,可是大功劳哦!”朱祁镇听了,不住点头,看似十分赞同这做法。

    “啊,正是下官所奏,朝廷也知道这事关重大,多番商议后才最终定夺下来。”刘孜神情颇有傲慢,看来这是他的得意之作。

    “监察御史刘孜,我印象中去年这个时候,你是被派往山东,是山东监察御史,怎么不好好管好自己地头上的事情,跑来参和这辽东的战事了?”

    “回王爷,这御史风闻奏事,是太祖钦定的规矩,下官不能忘本啊。”

    “你不能忘本,那就是本王忘本了?哦,还有,你这正七品的大官,为何见了亲王不行礼啊?”

    “回王爷,大明官员,下级见上级时候,也只奏事时候才下跪,而对于亲王,郡王,乃至宫中贵人,是不用跪的。”刘孜说的事洪武四年定下的规矩,而在几十年的官场演化后,下级见上级,早已都跪成一片,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谁敢对自己上级不敬。可刘孜此时提出这已经老掉牙的规矩,其实也只是为了在这个被废了帝位的王爷面前,争点气而已。

    “是,那是五品以上的规矩,你忘了?”相比于刘孜这种级别的官员,朱祁镇对自家人设下的规矩,是更加清晰明了。这句话明显让那刘孜脸色发青,颤着身子缓缓跪落在地。

    “下官参见王爷!”

    “免了,起来说话,监察御史也是朝廷耳目,风闻奏事也确是祖训,可今日这亦力哈已经重病卧床,神志不清,你们又如何押解上京?”

    刘孜见这王爷不在纠结在那见礼的问题上,稍稍松了一口气回话道:“这亦力哈获罪极重,而且极为奸诈,说不定这是在诈病而已,就算是真病,也要用马车拉回去,听候定夺。”

    “这又何来奸诈一说呢?”

    “这亦力哈是海西女真人,正统年间多次为女真部请朝廷赈济,互市,让朝廷把耕种的铁器下发到女真各处部落,这等恩赐,女真人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为朝廷效命吗。”

    “确有此事。”朱祁镇自己经手的,想赖账也不行,可那刘孜越说越是起劲,那副嫌弃的表情就像是说你朱祁镇自己做的好事,现在要旁人帮你擦屁股一样。

    “可那瓦剌人犯边,女真各部居然不战而降,亦力哈蜷缩辽阳,任由各地卫所蒙受兵灾,就连辽阳城外各处校场上堆积的兵器辎重也被瓦剌人一扫而空,这没算他资敌之罪已是仁厚。”

    朱祁镇越听越气,这关外闭门御敌,可是他和当时内阁商议的决定,他们认为这脱脱不花在关外流窜,其实是为了在瓦剌内部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能力不在也先之下,同时也能顺便打一下草谷,回到瓦剌有所展示而已。

    只是女真人当时如此反复,有点出乎他们意外,可考虑到那女真人还是松散的部落,即使海西头领要忠心大明,可下面部落拍死不出,他也不会有更多好的办法。而各城镇卫所把一些辎重扔在城外,其实是为了让这些犯边的瓦剌人有所收获,不至于发生为抢粮食补给而恼怒攻城的局面。

    先不论这当时绥靖之计有无不妥,可这是朝廷定下的方略,在内阁六部都有档可查。现在把这些罪名压在亦力哈一个人身上,真可谓何患无辞啊。

    “那若果亦主管不能南下进京,又当如何?”

    “抗旨不遵,按律立斩。”

    “那我若不准呢?”

    监军府衙大院,立时一片死寂。

    手上已经接过圣旨的刘广衡,见势头不对,便打着哈哈道:“这位刘大人与我在御史台也算是故交,今日可先留在府中歇息,明日再启程如何?”

    “无妨,今日启程,明日启程,都是要把那亦力哈带回复命,否则你我都要受朝廷追责。”刘广衡想着给他解围,却没想被拉下水,也立时闭口不言,只是眼角余光瞥向已经冷笑的朱祁镇。

    “自永乐朝后,宦官手中权柄大增,我还不懂为何,今日我算是明白先帝为何在宫中设置宫学,让那些太监念书。因为比起你这些听风便是雨,唯恐天下不乱的圣贤学子,那些太监实在太听话了,论忠心,你刘孜十个也比不上一个太监。”

    “王爷,你现在身份不比往日,你可知道侮辱朝廷命官的下场,你说宦官忠心,确实朝廷内外没有比王振更懂你的,放小了说是玩乐纵欲,往大了说,是罔顾天下,是昏君!”这刘孜居然越说越飘,指着朱祁镇鼻子开骂,一副你杀了我,我就是诤臣,是可以青史留名的,而你一个废帝,落魄藩王,只会更加地失了民心,永远只能呆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方。

    朱祁镇也被这刘孜怼的怒火中烧,不过相比朱棣略显暴躁的性格,他还是阴柔了一些。

    “好,好一个诤臣,那王振专权时候,你在哪里,偌大一个朝廷,谁人说了王振的好,谁人说了王振的坏,难道我不清楚吗?你身为监察御史,惧怕权臣,不行监察弹劾之职,反倒置身事外,现在换了一朝天子,便跳出来张牙舞爪,把前朝的弊政挖出来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样忠贞诤臣,怪不得我这无道昏君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