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刻画了仪式图阵的皮纸，使用了两张，剩下一张，并不足以让他将秘素积累到二阶。

    易明准备在皮纸上绘制仪式图阵，相比于在矿槽中绘制图阵，使用皮纸更加隐秘，方便，不容易留下痕迹。

    血法仪式只能刻画在皮纸或者地上，对材料有特殊的要求。

    易明目前手上只有五张皮纸，还都是从梧桐街22号房中拿来的。

    他先尝试着在纸上临摹绘制图阵，上手之后才发现这比想象中更加困难，还好魏老头给的笔记中有详细讲述如何绘制图阵，笔画顺序以及用笔的技巧。

    这倒是让他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绘制图阵本身就是一门学问，这些笔画的顺序以及用笔的方式，都是前人积累下来的经验。

    第一次一次上手的时候，他无法进行完整的临摹，画到了一半，便停下手，实在是因为画到一半的图阵完全扭曲，无法再继续画下去。

    第二次要稍微好一点，但依旧无法完整临摹，一直到了第四次的时候，他才勉强将整个仪式图阵完整的临摹下来。

    一幅失败的作品，肯定无法完成仪式。

    易明看了一眼，机械笔中的墨水已经被他用去了四分之一，这样下去就算将墨水全部用光，恐怕也无法绘制出成功的仪式图阵。

    集市上倒也能买到劣质的墨水，不过价格肯定不便宜。

    这让易明感到一阵心痛，这哪里是在绘制仪式图阵，而是在烧钱。

    好在阁楼中，还留下了一些废弃的纸张，足够他用来临摹。

    每次绘制仪式图阵都要花费三十分钟左右，有一些细小的花纹，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勾勒，想快也快不起来。

    他又花了两个个小时，绘制了四次，再次耗费了四分之一的墨水，每一次比起之前都有所进步，但距离成功还差得很远。

    其中的差距就像是已经出师的画师和刚刚入门的学徒。

    “想要成功绘制出仪式图阵，恐怕至少要经过一个月的练习才有可能。”

    易明下了笔，没有再继续，现在面对黑烟帮，面对胡海，需要的是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成为二阶非凡者，以增加自保的能力。

    如果不能短时间完成，那么练习就毫无意义，说不定还没有等他绘制出仪式图阵，就已经被胡海发现，干掉了。

    相当糟糕的事情。

    黑岗的地下集市中说不定有相关的物品，不过这同样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也不是一个妥善的办法。

    或者找个密教徒来代画？

    易明想到他拿着刀架在一名密教徒的脖子上，让其在皮纸上绘制仪式图阵，便摇了摇头，打消了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只能自己去绘制，这是最保险，也是最隐秘的方式。

    “绘制图阵实际上是对笔的精准控制，需要长久的练习，让肌肉形成记忆，这和挖矿一个道理。”

    “心舞让身体变得灵巧的同时，也会让我挥刀更加精准……”

    易明眼睛一亮，想到心舞的作用，可能不只是用来战斗，还能用来干其他的事情，说不定就能辅助他绘制图阵。

    想到这里，他立刻开始尝试。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心绪既是激动又是平静，或者说是稳定的激动。

    易明拿起机械笔，再次进行第九次仪式图阵的绘制。

    这一次下笔流畅，笔墨均匀，整个过程都没有太多的停顿，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仪式图阵的绘制。

    那是一幅有九成相似的仪式图阵，其中只有一些不易被发现的瑕疵，相比于上一幅有着巨大且卓越的进步

    若拿给其他非凡者看，不会觉得这两幅图阵是同一个人，在同一时间绘制出来的。

    一个是刚刚入门的学徒，而另一个则是快要出师的老手。

    “果然可以！”

    易明看着仪式图阵，脸上露出欣喜，将心舞解除，微微喘着粗气。

    心舞状态下，他的绘制水平提升了一个档次，至少省去了一个月的练习，并且相比于之前进步得更快。

    这样的话，他完全能够在这两天，就凭借自己绘制出成功的仪式图阵。

    休息了十分钟，易明再次开启心舞，绘制仪式图阵。

    这样的状态下，他手上的机械笔都好似在纸上跳舞，不需要去思考应该如何临摹绘制，凭借着本能来就行。

    笔尖与纸面碰撞，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阁楼中回响，形成莫名的旋律，带着几分欢快。

    这一次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刚好十五分钟，他就完成了仪式图阵的绘制，墨水还没有完全干涸，反射着辉光。

    “还不错，就是差点意思。”

    易明对比着绘制出的仪式图阵与魏老头笔记上的仪式图阵，两者已经相当的相似，不过还有不少瑕疵，会极大地影响仪式成功的概率。

    仪式对仪式图阵的精准度要求相当高，特别是画在皮纸上，如果是画在地上，将图形放大，有点瑕疵，影响倒是不会那么大。

    那样的话就很难处理痕迹，容易暴露，自然不是易明优先选择的方案。

    解除心舞的状态，又休息了十多分钟，他继续开始下一次绘制。

    他的肌肉逐渐熟悉，记住了绘制图阵的感觉，即使不开启心舞，比起之前也会有长足的进步。

    绘制第十一幅仪式图阵，整个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行云流水，比之前又快了一分钟，花费了十四分钟，图阵上具有瑕疵的地方也减少了一半。

    “这幅仪式图阵应该有概率成功，只是成功概率不大，还是不太行，我只有五张皮纸，最好能让成功率达到90%以上。”

    易明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满意，休息了会，发现此时已是零点。

    他想到心舞的能力在两点之后更强，于是就靠在阁楼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儿，一直到2:20的时候又才醒了，身体明显发热，治愈力处于高水平的状态。

    尽管只睡了两个小时，他的精神也相当饱满，再次开启心舞状态，绘制图阵。

    笔尖在纸上跳舞，水到渠成般将图阵呈现在纸上，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易明突然觉得绘制图阵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不如之前想的那么困难。

    这一次比起之前又快了两分钟，只花费了十二分钟，就完成了仪式图阵的绘制，比起魏老头笔记上的图阵，只有两处瑕疵。

    这完全能用作仪式了！

    易明还是不满足，觉得一定要保持高的成功率，最好能让仪式完美。

    一旦失败，不仅会浪费皮纸，他还不得不去寻找新的皮质，从而让事情更加麻烦。

    这是第十三次仪式图阵的临摹绘制，易明比起之前都更有信心绘制出完美的仪式图侦，不知不觉中，神色变得癫狂，一手在纸上飞舞。

    情绪仿佛步入了一条狭窄的巷道，越走越是狭窄，越走越是昏暗。

    不对，不对。

    易明看着手上并不完美的仪式图阵，心中涌起厌烦，将其撕碎，立刻开始重新绘制。

    现在的他应该能绘制出完美的作品！

    肯定能！

    他想着，神情愈发癫狂，一手拿着笔在纸上飞舞，笔画已经不按照本来的顺序，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变得随机，变得随心所欲。

    “不行还是不行！”

    易明唰啦一下再次将手上的纸张撕成碎片，不停歇的进行下一次绘制，忽略了，也忘记了心舞。

    长时间持续心舞，身体的器官会在某一刻骤然衰竭，然后暴毙。

    好在，他进行了两次顺逆仪式转化，心舞的极限时间在五十分钟。

    沙沙沙的声音传来，这次仅仅十分钟，他就快捷地完成图阵绘制。

    还是不够完美！

    他想要将手上的纸张撕碎，突然顿住，瞳孔放大，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意识到了什么，双眼中满是血丝，脸颊通红。

    要停下来！

    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仿佛在跟自己说话，在心里自言自语，努力的去说服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身体与精神出现了某种分离的状况，永不停歇的冲动与精理上的理性直觉，相互博弈。

    “呼~”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停了下来，解除了心舞的状态，眼睛中的血丝也渐渐消失，大口喘着粗气，感到一阵的害怕。

    如果他刚才没有意识到，一直画下去的话，恐怕会把自己画死在这里，呈现出猝死的状况。

    这倒也算是极为奇葩的死法。

    易明放下了笔，知道今天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心舞有某种不易察觉到的副作用，让他的精神发生变化，想要将一件事情病态地持续下去。

    这算是代价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