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无人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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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朝闻道

    大秦馆内,屋舍俨然其间林木葱茏,药田如茵,药香弥漫如空谷幽兰,香远益清。

    药田上雾霾沉沉,水汽袅袅,不时有异彩流动,奇香扑鼻,轻轻一嗅只觉得精神抖擞,四肢百骸轻了不少,整个人仿佛徜徉在汪洋里。

    往里走,曲径通幽,楼阁耸立直插云霄,横桥卧波,星云触手可及。高楼里灯火通明,偶尔传出练武时拳风震颤,衣襟摩擦声。

    幽暗小林里,有零零散散的少年盘膝打坐,相距三丈互不影响,他们胸膛有节奏的的起伏,口鼻间吞吐着微弱的灵气。

    穿过幽暗小树林,眼前出现一片古中国园林式建筑,亭台楼阁,雕龙画凤,轩榭鱼池煜煜生辉,瓦砾参差不齐暗通某种阵理,很不寻常。

    大秦馆分两层最外层普通导师,和普通学员修炼,休息,内层只有特级大师,和世家子弟,论修为北饮狂刀连普通导师都算不上,只因为他修成一部曾名动王城的古术,才破例做了特级大师。

    特级大师拥有独立住所,以及独立的修炼密室,石碑林里的功法可任学,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物质上的特权。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处小院落,一进门,便有一阵阵果香扑鼻,抬眼望一株十多年的老树矗立在小院中央,挺拔粗壮,有五米多高,根茎如同盘龙卧居在两色灵土上。

    树叶摇曳,叶底下藏着几枚黑绿色果实,拳头大小。长风记得他八岁哪年来过,还一直嚷嚷着要吃,北饮狂刀摘了一枚给他,酸酸甜甜,清脆爽口。

    “北饮叔叔,这几枚果子十多年了,还没有成熟嘛?”长风想起小时候的事,有些尴尬的问了问。

    北饮狂刀顿了顿“还得有几年呢,嘴馋的话,再给你摘一枚尝尝。”说话就准备去摘上一枚,多年守候的珍果。

    “莫摘,莫摘,北饮叔叔侄儿更想尝尝成熟的味道,再等等吧。”长风连忙拉住北饮,这棵不知其名的树,北饮一直守护着,十多年了,自己一枚都舍不得摘,除了长风谁都没吃过。

    “想吃自己摘,留上五枚便可。”北饮狂刀说着。

    小院里,仅仅只有这棵果树,地上哪怕一株杂草都不长。

    北饮带他进了西侧小屋,是他的这段时间休息的场所。小屋很别致,小窗外草木萋萋,百鸟绕枝,清静幽远,使内心格外平静。

    近来发生不少事,长风显得有些疲倦,又是夜晚,并没有直接带他进修炼室,让他休息一晚,“修行不可一蹴而就,还是需要劳逸结合。”

    “北叔,我目前状态很特殊,感觉与天地万物亲近,宛若自己的一部分。”长风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很特别。

    “顿道感!”北饮狂刀惊叹,袖口一卷,裹着他直奔修炼室,他曾经历过这种状态很短暂,仅仅一柱香,却受益终生。

    顿道感,只在胎婴境出现,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万不足一。

    有的人凭着顿道,刹那修成仙术者不在少数,主要原因还是人口太多,历史久远,沉淀下太多奇人,伟人,因为他们让更多人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很快,两人出现在一座石楼前,楼壁铭刻着玄奥纹路,长风隐隐能感知到纹路中有一股毁灭力量,浩瀚如汪洋,一丝气机泄露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几尊王布下的杀阵,戴上这个没事。”北饮狂刀取出一块令牌,其上龙飞凤舞刻着一字,带着令牌能自由进出北饮狂刀日常修炼的密室。

    “里面有不少功法,没有想学的出来和我说,快进去吧,我在门口守着。”北饮狂刀取下背后刀,横在身前,屈膝而坐。

    长风握着令牌,走向石门,距离五米时门自动打开,内有十多枚脸盆大小的夜明珠,照明。

    密室很宽敞,陈设简单,一排书架排放着上百部功法,秘籍,信手翻来,多是真王自创功法,或大帝散手式。

    这些每一部功法都十分强大,能学成一两部的人寥寥无几,天下功法门路多不胜数,很多人一生只学一部功法,穷尽一生精力,要么选择最强的,要么选最合适的。

    至于真王功法,大帝散手仅仅只是观看,借鉴,琢磨,起一个触类旁通的效果。

    长风单手一拍,握住一块古朴石碑,一股热浪从指间喷薄而出,一睁眼,出现在一片金色火焰世界,火焰汹涌。

    伸手触摸,火焰灼灼,火焰中心一轮大日缓缓轮转,九只金色乌鸦绕飞。

    咻,忽而一道火箭从金乌翅羽射出,速度快速闪电,长风连忙闪退,那火焰箭仿佛认准了长风,不管他躲到何处,总能锁定他。

    噗,火焰箭刹那击中眉心,整个人宛若被架在烤架上炽烤,浑身火辣辣的针刺疼。

    “竟是大日仙经”长风惊呼,原来那一道火焰箭乃大日仙经秘文,每得一段仙经都需承受那火灼之痛,越往后灼痛越强。

    大日仙经,上古大神所创,在众多仙经里都颇具名气,传闻修成大日仙经能演出真阳,唤出九头金乌御敌;更逆天的是唤出的金乌会随着修炼者修为增长。

    呼,长出一口气,口鼻间火焰涌出,其火灼灼,比普通火焰更炽热,能融石化生铁。

    经文生涩,玄奥难懂,身体内一种特殊物质溢出,脑子仿佛豁然开朗,无数火字在周身环绕,火之奥义跃然心上。

    呲溜,毛孔里吞吐着火蛇,冒起一缕缕青烟,其味酸臭。火苗难控,一下子把头发烧光,灰烬散落一地。

    “嚯”长风起身一抖,衣服,头发都烧干净了,还好密室没有外人;周身没有灼烧痕迹,可以火辣辣的痛楚持续不断。

    “起”长风伸出手掌,一团赤红色火苗在掌心跳跃,不知为何内心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胎婴境仙经入门,掌中生火十分难得,即便是王族后裔,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啾,金乌长鸣,又一只金乌朝他飞来,长风连忙盘膝,接受金乌带来的仙文。

    掌中火,仅仅一个小成就,让长风慢慢从曾经一次次失败,否定中肯定自己,对后面的路有了希望,有了年轻人该有的激情。

    轰

    这一次动静更大,整个人被火焰包裹,不时出现赤红火鸟撞击身躯,骨骼如同钟鸣,隆隆而响,皮肉仿佛被人千刀万剐。

    每一次冲击,全身的骨骼都在震颤,发出共鸣,如同老铁匠打铁,起落之间锤杂,祛垢。

    咔,咔,手骨欲裂,钻心之疼,一股股血水在裂开的骨头上流窜,芝麻颗粒大小的火种附着在裂骨上,一点点融入手骨。

    右手火灼感消散,手臂如置温泉,温暖舒适。裂骨上附着的火种,形成一头金乌。

    随后,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一只金乌飞入眉心,种种神异纷至,金乌周身环绕,背生扶桑神树,胸口一轮大日在轮转……

    此时的长风,如同一尊真王,一呼一吸之间,与天地共鸣,五脏六腑同道纹共颤。

    火之一道,在密室里弥漫,举手投足间,可随意调动金焰,一块岩石凭空蒸发,碎得连沙砾都看不到,只剩一缕青烟升起。

    金焰不能将之归属为火焰,它由火道凝成,莫说是岩石,玄铁都能刹那烧个干净,非常恐怖。

    倘若再遇上莫于山那几位,两方修为差距太大,只要不近身,可处不败之地。

    密室外,北饮狂刀感受着火气波动,很熟悉,“很好,大阳仙经第二层,希望长风能一鼓作气,修完整套仙经,日后迈出那一步把握更大几分。”

    若在数百万纪元前,长风如今的表现,会受到很多势力追捧,吸引名师下山收徒;然时代不同了,如今长生者多不胜数,人口如同汪洋海水,天才比比皆是,修行资源比天赋更加重要。

    夜总是短暂,一直守在北饮狂刀坐在刀上,慢慢饮酒,闭目感受着大日仙经波动,给他了很多启示,“不知不觉,竟练到了第九层,很不错。”

    大日仙经波动逐渐变弱,“想必是练成了,没动静一会了,怎么还不出来呢?”

    又等了一会,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门口的几株杂草凝结成冰,“这小子机遇很不错,学成一部仙经,顿道感还没有结束。”

    仙经至简,近乎于道,顿道比顿悟时间更久,更亲近于道法,修习仙经的速度比正常情况快百年;领悟精要,繁杂的仙经迎刃而解。

    太阴真经,洪荒时代,一尊古仙所创,传说大日,太阴两部仙经修成后,能勘破阴阳道,登上古仙境,无数岁月以来从未有人同时修成两部仙经,这种传说慢慢被人遗忘。

    水火不容,天生相克,融济一身其难度,不亚于凡人登天。

    此道不少大帝都曾尝试过,大帝道已成,再难容它法,它道,无法成功。经历太多,慢慢推演出结论,初入道门,同修行其道,最可能成功,最大可能是顿道时期。

    只是这些结论,普通人并不知晓,各大世家尝试过培养,迄今为止没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