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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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星空下的圆舞曲

    “现在确认作战计划。”白鸿雪站在市立美术总馆的大厅中,作为真正的怪盗指挥着一切:

    “此次行动目标为——和平市市立美术总馆最新入馆藏品《星空圆舞曲》。

    “我已经跟馆长沟通过了,顶楼的保险柜目前只是空无一物的幌子,《圆舞曲》目前还和新入库的其他藏品一起放在待办仓库。这件事甚至连警方都不知道,可真是一手漂亮的诱导啊,连我都快被忽悠过去了。所以,详细计划如下——

    “九点五十五分,滑翔翼与无人机同时出发,争取在预告的时刻到来前一分钟抵达美术馆正门上空。在这之后,莲负责启动无人机上搭载的电磁脉冲炮,干扰警方的无人机;并同时接管周围的天网,干扰警方的远程指挥。

    “到时候我会亲自切断美术馆的电力供应,你就看好时机在美术馆屋顶降落吧。以上,就是全部计划。”

    “有你这个内鬼还真是警方的福气。”怪盗小姐犀利的吐槽了一句。

    “你可不要大意了。就连我都不能保证考虑到所有情况,一旦有突发情况,你唯一的保障就是你自己。”白鸿雪毫不客气的告诫到。

    “明白了明白了,就看我——如何华丽优雅的偷走【和平今夜的迷人星空】吧。”

    莲突然插嘴说道:“话说你们两个,说这种中二的话都不会感到害羞的吗?”

    白鸿雪老脸一红:“咳咳咳,你懂什么,这才是怪盗的浪漫啊。”

    “对啊对啊,这才叫怪盗啊,不然的话就只是普通的小偷吧。”

    白鸿雪清了清嗓子:“行了,闲话到此,准备行动!”

    ……

    墨黑的百褶裙,殷红的披风,漆黑的小礼帽——深吸一口气,SIN从六十六层的高楼上朝着天空一跃而起。

    披风自动展开成滑翔翼,只要念头稍稍一动,背后与脑电波的推进器就会调整航速。

    抚摸着身上紧贴得严丝合缝的长筒手套,SIN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说你们啊,这套怪盗服该不是从机甲改造来的吧。”

    白鸿雪注视着天空:“你怎么知道它的前身是一套末日机甲的。”

    “你们两个这时候就不要再贫嘴了。”

    笑着点了点头,白鸿雪为了防止自己暴露,暂时关闭了通话。

    给世人一个惊喜吧……怪盗SIN……带着微笑,白鸿雪消失在了众人视野的死角中。

    市立美术总馆正门前的广场上,里尔与洁希卡以及其他侦探们正严阵以待。

    “无人机航阵报告,暂时无特殊情况。”警方专用的脑波交流频道中,无数信息正在汇聚。

    里尔微微点头:“注意天空,嫌疑人很可能会利用滑翔翼抵达现场。”

    负责操控无人机的警员没有发现——几架与警用无人机完全一样但并没有编入操作序列中的无人机悄无声息的混入了阵列中。

    一个女声响起:“警司,有情况!”

    里尔立马追问道:“汇报!”

    洁希卡比他反应更快:“等一下里尔!这次队伍里只有我一名女性成员!系统被入侵了!”

    “哎呀呀,看来骗不了你们了呢,是我疏忽了——不用等了,我已经来了。”

    里尔立马调出总控页面:“第一频道已被破解,所有警员,全部切换至第二频道!”

    远在事务所的莲抱着手里的平板,高兴的笑了出来:“呵,就等管理员账号上线呢。”

    看着眼前天网系统弹出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窗口,里尔已经有些手忙脚乱了。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耳边警员还焦急呼喊道:“警司,无人机航阵遭到电磁脉冲攻击,已全部陷入瘫痪。”

    SIN还没退出通话,轻笑一声:“向您致意,尊敬的警司大人——”未见其人,就已经扰乱了警方的行动——这种嚣张,让洁希卡心里少见的燃起了一股火焰。

    于是,洁希卡的命令打断了SIN的挑衅:“所有警员,现在听我统一调度!一队集合,做好防空准备!无人机操控手先暂时放弃无人机,专心进行网络维稳与防御!二队抽调一半成员,增援正在防守电力的三队!另一半二队成员前往顶楼布防!三队成员原地不动坚守阵地!所有警员,便宜行事,在见到我们两个本人前不允许再接受任何命令!以上,行动!”

    里尔无奈的笑了笑:“从警校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优秀啊,老同学。”

    洁希卡活动了一下手腕:“我对指挥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不如说——就是因为手痒难耐,我今天才会在这里啊。”

    里尔拔出配枪:“抱歉,让你看到无能的一面了。”

    洁希卡舔了舔嘴唇:“怎么都好——我现在只想打架。”

    遥远的天边,黑与红协奏的怪盗优雅登场。

    里尔抬起配枪,一队警员都随着他一起瞄准了天上的怪盗。

    “三二一——射击!”

    “真是粗鲁的待客之道啊。”SIN扶了下礼帽,如飞鸟般展翅翱翔起来。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于枪林弹雨中,优雅的翩翩起舞。

    “不对——对方布置了折射力场,停止射击。”里尔放下配枪。

    洁希卡眯着眼:“确实,眼睛看到的位置跟我感知到的位置不重合。”

    夜色似水,在这微微泛红的天空下,林立的高楼如士兵般沉默的注视着这方广场。

    夜风是柔和的,是带着和平市的气息的,是无比纸醉金迷的。风中的硝烟与激流,让SIN无比沉迷这种于夜风截然不同的惊心动魄。

    星空是璀璨的,是让人敬畏的——但就在这夜空中,胆大包天的怪盗却妄图一手偷天。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术馆,SIN刻意朝着广场上的诸位侦探与二位长官抛了个媚眼。

    与其他人各怀鬼胎的紧张不同,洁希卡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来的时候也带上了它们。”

    六道烟尘如利剑划破天空——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流线型外壳、覆盖住全身的淡金装甲、毫无感情的猩红眼眸——关注着战局的莲不由得骂了一声:“我去,三个【处刑者】机甲!”

    处刑者——和平市科学院人工智能与机械装配实验室最先进的人形机械作战单位,据说目前仍处于试验状态。

    SIN忽然感觉这有点不现实,但处刑者手心的小型电磁炮已经锁定了她。

    虽然在折射力场的作用下,处刑者也不能精准的打中她,但就算是爆炸的余波——也完全足够把她撕碎。

    于是,优雅的怪盗在通话中大喊:

    “莲,救救救救救我啊!”

    “别吵,我在思考——没办法了,提前执行下一步计划吧。”

    莲的手指在平板上飞快移动:“把推进速度拉到最大,然后用斗篷包好自己!歌舞表演要提前上场了!给你三秒钟——三、二——启动!”

    “一去哪了啊啊啊?!”

    低沉的闷响自远方回荡而来。

    里尔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这声音……不好——是饱和式炮火覆盖打击,各位——赶紧寻找掩体!”

    “这不是炮火。”洁希卡一点都不慌:

    “是烟花——”

    从四周的居民楼上,从两旁的街道上,从广场的下水道里——从一切可能的地方,绚烂的烟火奔腾着冲向天空,如脱缰的野马。五色的光辉启明了夜空,震耳的声响让广场上的绝大部分人一瞬间以为自己失去了听力。

    毫无疑问的——在这样强大的光声热干扰下,处刑者失去了目标。

    十彩的盛宴转瞬即逝,而取而代之的,是怪盗的华丽登场。

    空中浓厚的烟尘缓缓飘向苍穹,好戏才刚开始。

    微提裙摆,站在美术总馆顶峰的十字架上,SIN向着各位侦探与警员优雅的行了一礼。

    鲜红的衣领在夜风中肆意飘摇,层叠的墨黑裙摆雍容华丽,SIN摘下礼帽:“感谢各位前来捧场!如预告信中所书,今晚,我SIN,将偷走【和平今晚的迷人星空】——《星空圆舞曲》。”

    “当然,若是仅偷走柜中凝固的星空未免太过无趣——所以,我今日的目标还有一个,那就是——这片所有市民都能欣赏的无限夜色!”SIN张开双臂,拥抱着风与星辰:“接下来的表演,还请各位不要眨眼!”

    SIN在耍酷的时候,里尔与洁希卡正在向顶楼狂奔。

    “洁希卡……我说……就不能接着用你那机器人吗……”

    “那东西是我从实验室里偷着弄出来的,要是刮花了一点——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脚踹开天台上锁的大门,洁希卡举起手枪:“不许动!你被逮捕了!”

    SIN像是知道他们会过来的一样,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了重力的怀抱,向着大地飞奔而去。

    “她跳下去了!”里尔一声惊呼。

    洁希卡一拍脑袋:“我真是糊涂了,我上来干嘛!她要飞我也追不上她啊!”饶是头脑冷静的洁希卡,在这一片纷乱中,都不小心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就在这时,灯火通明的美术馆一下陷入漆黑,与周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格格不入。

    两人对视一眼:“去顶楼!”

    还是一脚踹开展览室的门,在夜视仪中看到守卫的警员都安然无恙后,里尔和洁希卡都长出了一口气。

    按下遥控器,保险柜的大门慢慢打开,但里面空无一物——

    SIN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歉喽,我已经得手啦。”

    一边说着,SIN一边撞碎了展览室的玻璃,奔向了夜色。

    楼下的侦探们就这样看着SIN撞碎窗户进去,又很快撞碎另一块窗户飞出来。

    斯科特眼睛斜睨:“呵,倒是挺有趣的小毛贼——不过,今日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与其他跟着凑热闹东奔西走的侦探不同,现在还留在广场上的侦探都是李警监那份名单上的侦探,他们前来也只是为了监督有没有神秘学力量参与。

    “我先走一步,各位前辈。”斯科特坐上豪车,扬长而去。

    而在楼顶上,警员们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团团围住了SIN。

    “啊,你们就要抓住我了呢。”SIN嫣然一笑。

    洁希卡撸起袖子:“就算你现在飞走,也是无济于事的。”

    “啊,我知道的。”SIN托着下巴,开心的笑着:“不知道现在有几颗卫星在盯着我呢?在这监控、卫星、万物网三重保障的天网注视下,想跑掉真的是——难如登天呢。”

    里尔拿出手铐:“你知道就好,现在的话,还可以算你自首。”

    SIN调皮的笑了笑:“我可不想跟一群差点击毙我的人自首哦。”

    伸了个懒腰,SIN挥了挥手:“告别的时候到了哦。”

    在所有警员诧异的目光里,她向着地面的方向——直直的躺了下去。

    背向大地,面朝星空,漆黑的裙摆贴着她的身子缩成一朵墨莲。

    风呼啸着,提醒着她自己现在正在坠落。

    而她,却是一心一意的凝视着那秀美的琉璃夜色——伸出了手,然后五指紧紧握在了一起。

    “我偷到了哦——【和平今晚的迷人星空】。”

    她开心的笑了出来。

    ……

    “我讨厌那个说话只会拉长音的、矫揉造作的、搔首弄姿的可恶怪盗啊啊啊——”洁希卡向着乌云层层的天空肆意发泄着自己的不甘。

    仰望着遮蔽天穹的重重乌云,白鸿雪信手拈来一句诗:“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洁希卡有些嫌弃瞥了白鸿雪一眼:“咦——,前辈你这恶心的习惯还没改掉吗?”

    里尔也和他们一起仰望天穹:“不过,确实真的没想到,她说的偷走星空原来就是指遮住天空。”

    白鸿雪低下头来:“行了。大夏天的,一会说不定会下雨,我就先回家收衣服了。”

    洁希卡泪眼汪汪:“等等!前辈别走啊?!”

    白鸿雪一边向着阴影踱步一边摆了摆手:“我是永远也不会陪你写检讨的——走了,下次再见啊。”

    通过云层躲过卫星的探查后,SIN一边飞在返航的路上,一边心情激动感叹道:“今天真的是太刺激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云的啊,而且还知道的那么精准。”

    白鸿雪一边赶路一边说道:“人工降雨的原理而已,那些烟花就是为了这个才放的。”

    尽管中途意外频发,但怪盗SIN的第一次活动,仍旧取得了圆满成功。

    SIN人前露面吸引注意,白鸿雪暗地出手完成盗窃,莲远程辅助——

    这样的生活,好像会变得很有意思。

    SIN笑着向通话说道:“以后也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白鸿雪也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暗夜中罪恶的阴影【怪盗SIN】啊。”

    莲忍不住出来冒了个泡:“你怎么这么快就想好了这么羞耻的称呼的?”

    白鸿雪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不说没人当你哑巴。”

    “啊?!雪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二位感情真是好呢。”

    “一点都不好!”(×2)

    总之,这场星空下的圆舞曲就这么吵吵闹闹的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