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刘炘第二天到周瑾修家中去,周瑾修正在挑选瓷器,为他父亲居住的宅子做陈设。刘炘等在一边,周瑾修把其他人打发走了,才叫刘炘说。
刘炘上前来,说:“死的那个人,就是老猫。以前在香港那边做事,近几年回了内陆,谢流芳的货就是他供应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季雙中了枪,失血太多,现在还没醒,老猫后腰中了十几刀,但是最后的死因确实器官衰竭。”
听到这里,周瑾修不禁质疑:“这么快?”
“他们对付卧底有一种药,吃下去之后器官会迅速衰竭,骨肉分离,有的甚至在服用这个药后连眼珠和脑都能轻易取出来。这个过程,人还有知觉,痛苦异常。”刘炘在这里解释说。
“前些年有个兄弟,带着人去了云城边境,回来的时候鼻子和眼珠子被挖掉,手指骨,腿骨,脊髓被生生抽出来,毒贩不让他死,要他一直活着,折磨了六个小时,最后把他活埋了。”
周瑾修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刘炘看周瑾修手里的瓶子不便宜,战战兢兢的上前去把瓶子接住,周瑾修看了一眼刘炘,眼底的怒气烟消云散。
“季雙竟然杀了那个光头,有点意思,让白翡盯着他,他一醒,你就去看看他。”周瑾修说,“亦冉那边,有没有事?”
“没有,很顺利。”刘炘说。
刘炘把瓶子递还给周瑾修。
季雙在周家的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刘炘去看了他,问及那天晚上的细节,季雙只说是他是偷听到了谢流芳和手下的谈话,知道老猫那天晚上要走,临走之前要谢流芳给他准备现金,于是季雙顶替了谢流芳的人,去见了老猫,没想到老猫对他出手,挣扎的时候他把老猫杀了。
有很多可以再问的细一些,但是刘炘也只是来走个过场,知道季雙嘴里没什么实话,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刘炘客气的让季雙好好养伤后,就离开了。季雙下午就办理出院,陈宇飞带他回家。
季雙刚到家,就问起制毒点被抓的人的处决。
“死刑。”陈宇飞结结巴巴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说不出来,“里面那个女人,不是大姐,里面有人传了照片出来,那个女人不是大姐,是因为带了面具才被认错了。”
“什么?”季雙怒问:“那个女人不是大姐?”
“不,不是。”陈宇飞无奈的摇头,“之前在周家的医院,就没敢和你说。”
季雙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他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冒牌货,他以为丁敏乐回到内陆,他已经取得了丁敏乐的信任,以为丁敏乐这次必定在劫难逃,谁想到!谁想到!
季雙左脑传来阵阵的疼痛。
“大姐肯定在滨江街!”季雙忽然想到,“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一定是在滨江街!”
“可是滨江街那么大,哪里去找人?”陈宇飞说。
季雙瞪了他一眼。
陈宇飞也不敢在言语。
季雙以为丁敏乐必死无疑,所以处理掉老猫,他就能全身而退,没想到!没想到那个女人根本不信任他!老猫是死了,那丁敏乐更是不会再信他!那他借刀杀人的计策只能寄希望于周瑾修。
“叮~”
有人按门铃。
“谁?”季雙看向陈宇飞。
陈宇飞表示不知道。
季雙示意他去门口看看,陈宇飞打开门口的摄像头,看见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手里捧着一个纸箱子。
“什么东西?”陈宇飞问。
外卖员没抬头,说:“要当面签收的。”
陈宇飞扭头去看季雙的意思,季雙点头,陈宇飞才把门打开。
外卖员此时抬起头,眼角处有道两厘米的刀疤。
“大姐让我来问季先生几句话。”
眼看躲不过去了,陈宇飞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
季雙早就料到了,在客厅吆喝说:“进来说吧。”
外卖员推开陈宇飞,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把箱子往季雙面前的茶几一放,正好看见季雙摔碎的茶杯。
“季先生大病初愈,怎么能动肝火?这里是大姐特地交待拿来的燕窝,希望季先生能早日康复!”外卖员说着直接坐下。
季雙的脸色掩饰不住的难看。
“我差点暴露,要不是最后猫哥讲义气,我就死在那里了!”季雙愤愤不平。
“猫哥第一次见了季先生,大姐回来差点暴露,第二次见季先生,工厂就被端了,第三次见季先生,人就没了。”外卖员阴冷的呵呵笑,“季先生,没有那么巧吧?我记得在云城我假扮成何明磊已经快把周瑾修的人引出去杀了,就是你这边出了事情,周瑾修把人调了回去。季先生,你的心思很难猜啊?难道是想对大姐取而代之吗?”
季雙面对对方的质问和阴阳怪气面不改色,反而掷地有声:“我难道容易吗?在周瑾修身边藏这么多年,要不是你们非要用什么何明磊的计策,想把周瑾修的人弄死,怎么会变成这个局面!现在周瑾修已经不信我了,你知道那天晚上来了多少人吗?猫哥不死,我俩都得交待在那!”
“哼哼。”外卖员轻声发笑,“大姐的意思是,你最近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如果周瑾修还要怀疑你,我可以帮你来个苦肉计。”
说着,外卖员打开箱子,伸手从里面摸出一把手枪来,季雙顿时坐直身体,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季雙屏息凝神。
陈宇飞也是吓了一跳,掏出枪来对准了外卖员。
“你以为你摸枪出来和我一样吗?季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刀口舔热血的。”外卖员轻蔑一笑。
“你做什么?”季雙提着气问。
“我当然不是来杀你们的,只是季先生,希望你最近不要翻出浪花来,风波平息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外卖员收起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放进怀里。
季雙倍感屈辱,冷眼看着外卖员,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替我问候大姐,谢她的燕窝!”
“自然。”外卖员起身来,看见陈宇飞仍然拿枪指着他,他不屑一顾,径直走过,不忘回头嘲讽一句:“你们这样的,我埋都不会埋。”
“你!”陈宇飞脸气的涨红。
外卖员冷声一笑,自顾自的推门而去。
陈宇飞收了枪,把门关好,来到季雙身边。
“先冷一段时间,再见机行事吧。”陈宇飞说。
季雙合上眼,左脑传来的疼痛更加剧烈,陈宇飞找来止痛药给他,季雙也不吃只是躺着。
陈宇飞无法,守了一会,季雙就打发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