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千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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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恶之花

    郑绪如蹲下身子,朝着笼子里看去。

    笼子里的生物似乎是某种灵长类动物,仔细看,郑绪如发现这些生物身上覆盖的黑毛并不是先天生长的,而是通过手术,将某种动物的皮毛缝合在身上,缝合处的伤口因为排异反应而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那东西似乎感应到了郑绪如蹲下了身,于是便抬起头,看着郑绪如。

    看到这东西的正脸,郑绪如确定,这个生物是人,不仅是人,而且自己还认识。

    这个人就是前段时间郑绪如公司消失的女艺人——小雅。

    认出笼子里那可怖的东西是小雅,郑绪如连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他觉得天旋地转,理智也在不断抽离出身体。他实在不能将眼前这团肮脏可怖的东西跟自己认识的那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新人女明星相联系。

    眼前的小雅似乎认出了郑绪如,她浑浊无神的眼睛望着郑绪如,嘴巴半张着,口水不断流出来,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

    郑绪如跪在地上,吐了出来。

    刘福要似乎对郑绪如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拍拍手,笼子上方的灯亮了,刘福要蹲在郑绪如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扶正他的上半身

    郑绪如看向那一排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有一个类似于小雅的人,他们有男有女,身上的毛色也并不相同,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动物,他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笼子里,像一群还没有死掉的尸体。

    看着这像马戏团畸形秀,又像宗教故事里最邪恶的炼狱的场景,郑绪如觉得天旋地转,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在这个疯狂的房间里保持理智。

    刘福要凑到郑绪如耳边,告诉已经在疯狂边缘的郑绪如,他已经为郑绪如的妻女选好了“外衣”,他的妻女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好的藏品。

    郑绪如大脑一片空白,只得向着刘福要疯狂磕头,他现在不知道自己除了乞求眼前这个男人还能做什么。

    看着郑绪如这副样子,刘福要笑了,他狰狞的脸凑到停止思考的郑绪如面前,对他说:“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

    郑绪如行尸走肉般跟随在刘福要身后,他们来到一楼,还没到开业时间,工作人员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两人视若无睹,刘福要没有停下,接着带着郑绪如来到一处暗门前。

    刘福要用手敲了敲墙板,墙板旋转,显露出一条隐藏通道直通地下,然后拉着郑绪如向里面走去。

    眼前不断向下的楼梯仿佛直通地狱,郑绪如的脚好像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步都十分吃力。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在一个类似保险库铁门的门前停下,刘福如命令手下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扑向郑绪如的鼻子,郑绪如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各种暧昧颜色的仿佛丝绸般游走在他全身每个角落,眼前的世界亦幻亦真,有牌桌、舞台、跳舞的女孩、带着动物头套的男人,各种各样亢奋的尖叫声将眼前的这些元素像传送带一般递送进郑绪如的大脑,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些元素串联成符合逻辑的故事。

    郑绪如不由自主地接着向前走,他穿过一个又一个奇装异服的人,最终来到一张巨大的圆形沙发前。

    沙发上躺着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光着,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每次的接触和摩擦都能迸发出极乐的快感。郑绪如张着嘴,呆滞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慢慢流出眼泪。

    他认出,沙发上闭着眼睛,表情扭曲复杂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妻子。

    刘福要坐到圆形沙发的边缘,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商业精英,跪在地上,张着嘴,发出无声的绝望呐喊,他明白自己已经摧毁了这个男人。

    重新回到刘福要的办公室,刘福要递给郑绪如一支笔和很多份合同让他签字。精神类药物的效果逐渐褪去,巨大的痛苦席卷着郑绪如,他看着手中的笔,突然用尽全身力量刺向刘福要。

    刘福要没有躲避,尽管郑绪如已经用尽全力,笔尖却只刺进几毫米,就被刘福要虬结的肌肉夹住,在难刺进一分。

    刘福要没有发怒,他嘲笑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败涂地的男人。

    绝望,绝对的绝望抽走了郑绪如最后一丝试图反抗的意识,原来自己连以命换命都做不到。

    他签下了合约,出让了自己在天域的大部分股份,并且提供天域旗下的空壳公司用于刘福要不法收入的白手套。

    刘福要从此像寄生虫一样,潜藏在天域体内,慢慢将触手伸到天域的每个角落,然后吸取这个庞然大物的养分,直至吸成空壳。郑绪如没办法报警,寄生物已经扎根太深,强行拔出会导致宿主死亡,商界巨子从此堕落成恶魔的提线木偶。

    经过那一天的地狱之旅,妻子受到巨大的精神创伤彻底崩溃,住进了精神病院,女儿也心理性失语,从此没在讲过一句话。

    薇尔莉特,意思为蔷薇。

    地下的罪恶催生出美丽的恶之花,花瓣的红色是由人血浇灌而成的,它不分日夜,以痛苦为原料茁壮成长,在它密布的根系中,是无数个类似于郑绪如这样破碎的灵魂。

    回忆结束,郑绪如眼眶已然湿润。

    李尧知道郑绪如经历过什么,江舜给自己展示的东西里有更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所以他更加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这样一个经历巨大灾难的男人,他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你,真的能让刘福要消失嘛?你打算怎么做?”

    郑绪如问完,又惨然一笑,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已经放弃去反抗刘福要,现如今竟然把对抗刘福要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他嘲笑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期待。

    李尧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郑绪如指着茶几上的钱袋,“你忘了拿你的钱。”

    “我说了这是定金。”李尧没有回头,“七天之后,刘福要会消失,到时候我们再来谈入股的事情。”

    李尧的语气中有着不可思议的真诚,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在七天的时间里让刘福要消失,郑绪如沉吟片刻,对李尧的背影说:“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