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现在就认命是不是太早了？”王水感到了悲哀。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穷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条路可选，就是埋头往前走，至于前面走不通还是走的通，走走看。没有贵人给我们指路，也没人给我们扶持，只能靠坚持到底见分晓。”

    两人都不再交谈，王水心里明白，同属最低阶层，留给自己翻腾的空间有限。好像前面道路千万条，实际上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一条别人留给你的烂路。更别提突破阶层了，那都是传说人物才能实现的梦想。

    王水心情也被搞得低落，一天的热闹销售场景，再也提不起兴致。回到郡城草草扒拉几口米饭，就陪着侯童举去请罪。

    刘经理拿了一条毛巾正在擦脸，“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侯童举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王水你觉得你表现咋样？”刘经理把毛巾搭到洗脸架上。

    “我觉得还好，反正都是为了提高销售业绩。”王水实话实说。

    “不愧是张社长特意请的高材生，怪不得经常夸奖你，果然有一套。”刘经理不吝赞美。

    “你不生气？本来这些东西是你用来搞活动的。”王水反而诧异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可是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想想办法，总是得我盯着。我搞活动是为了啥？我为啥又要亲自去搞活动？还不是他们不成才？如果都能像你这样，我能省多少力气？”刘经理反而像是在批评侯童举。

    “他们也很厉害，今天要是没有侯童举，我还不知道搞成啥样子？说实话，我还不完全知道咱们到底都有哪些农药，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供应商打交道。他们都能友好相处这么久，还能保证业绩，这哪是我这半桶水能比的？”王水不敢居功。

    “他们什么样子，我还是清楚的。在这里，我可是今天第一次吃惊，我正在乡下，郡城的代理商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现在缺货厉害，请求总会社赶紧发货。我说：好家伙，到底是谁这么能吃货？往年都得再推迟一星期才有高峰期，怎么今年就提前了？他说：只有你们那个镇订了大量的货，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

    “我说：好家伙，往年有求着让人家加大销量的，有逼着让人家增长业务量的，今天怎么主动问我要货的？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当时就想，小侯我知道执行力很强，但是别的不太行。那肯定就是王水在搞大动作。我赶紧联系总会社发货，把提前准备的库存放出来一批。”

    “谁知道根本不够，也不知道下面的代理商听到了什么消息，以为今年是限量供应，于是都发了很，都开始加量订货。”

    “结果我们总仓库的东西下的飞快，其他的区域再来要货，我们甚至拿不出那么多货。好家伙，这还惊动了精灵国度那边，他们赶紧补货的同时，甚至还打来国际魔法长途，询问原因。”

    “然后，同行都不惜花钱打魔法长途，问我今年怎么活动提前这么多？说我不够意思。”

    “你这个举动，可是带动了整个行业，可是省了我不少力气。所以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我们今天花钱买礼物的钱能不能报销？”王水不合时宜的说。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报销？”刘经理并不直接答复。

    “我花钱，完全是为了会社，完全没有个人利益。侯童举一直说要让村民敢用、想用我们的产品，以前因为价格偏高，他们一直不敢尝试。我这是半卖半送的性质，让他们先试试效果，如果他们看到了效果，以后肯定认定我们的品牌和产品，其他会社的产品就算被吹的在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信。”

    “嗯，不错，还有吗？”刘经理好整以暇。

    “我这种活动方式很简单，其他同事学起来很容易。如果加以简单培训，很容易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所以，我这次尝试也算打开了新局面。虽然我不知道会社以前是怎么搞的，但是，我相信，一定效果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让刘经理你，要去每个镇上都花费这么大来搞活动。”

    “并不是说会社以前做错了，也有可能比我做的还好。只是因为有可能是，咱们的绝招都被同行抄袭了，导致百姓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也分不清到底谁在卖什么。所以效果很差。”

    “今天我这样闹腾，实在是因为刚开始西门老板看不起人，同行挤兑的太厉害，我不服气才临时搞的，没想到刚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效果挺好。”

    “好家伙，果然不简单，你说的不错。我们以前主要的活动方式就是抽奖，我们提前在箱子里放入写上字的纸团，买一袋就可以抽一次奖。当然，大部分都是空奖，一般一个奖箱里只放一个‘再来一袋‘、一个‘脸盆‘和一个‘水杯‘，以活跃气氛为主。”刘经理毫不藏着掖着。

    “就没有人有意见？说抽不到奖？”

    “当然有了，看到人多了，气氛也起来了，我们就说：不是没有奖，是你没抽到，可能在底下没有搅起来。说完我们就去抱着奖箱，一只手伸进去搅搅，这时候，我们手里其实夹杂的全是有奖的纸团，可以根据人数多少来放。再让他们去试试，肯定大把的人可以抽到奖。”刘经理笑着说。

    “这不是欺骗吗？况且我们有准备那么多的礼物，为啥不放开了去搞？”

    “我们又没有骗他们钱，怎么算欺骗？反而他们听了我的话，还确实抽到奖了，他们应该更相信我、感谢我。至于说放开去搞，不可能的。到时候所有同行都在这么搞，如果我们放开了，其他的也会放开。到最后就会陷入无限拉低利润的价格战，到最后两败俱伤。所以我们都在保持克制，都不约而同的活跃活跃气氛就好了。”刘经理语气比昨天点人时说话温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