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体归来
硝烟散去,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恶魔们的尸体已经随着亚空间能量的消散而消失,战场上仅有少量绿皮的残肢断臂和大量的机仆碎片。
战士们下达了打扫战场的指令,战斗机仆开始焚烧战场,灭掉所有绿皮的血肉及孢子,然后回收机仆的钢铁碎片以待后用。
所有阿斯塔特,包括在之前战斗中受了重伤,被简单治疗后的战士,也躺上了反重力板,来到连长亚伯拉,科温大技师,以及疑似原体的高大战士面前。
而阿勒斯从色孽大魔逃走后,就一直微低着头沉思着。
推着反重力板上重伤的战士们赶来的药剂师扶起亚伯拉,想要给他检查身体,但亚伯拉强撑着推开了他,艰难地走到了阿勒斯面前站定。
所有的战士们迅速集合,站立队列,重伤的战士也被战友们扶着,强撑着走入队伍。
因为科温大技师刚刚悄悄地发给所有人一条通讯:“守护者”任务已完成。
战士们摘下头盔,脸上难掩内心的激动,他们是火蜥蜴军团的战士,是荣耀的伏尔甘之子,这个由他们的基因之父亲自下达,由历任战团长传承下来的秘密任务,终于在他们的手中完成了。
阿勒斯终于抬起头来,在以他远远超越阿斯塔特们的思考速度,结合他脑海中得到的无数知识,在经过看似短暂,实则漫长无比的脑海风暴后,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刚刚他其实完全可以彻底解决那个恶魔,让它亚空间的本体彻底死亡,但他已经在大魔痛苦挣扎的那段短暂时间里明确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他故意放那个大魔走了,包括那虚弱的感觉,也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有些秘密,暂时还不能让邪神们察觉。
那困住大魔的灵能束缚,给它带去真正痛苦的奇特力量,可以有非常强大的灵能者或某些古老奇特的咒语能够做到,色孽应该不会关注部下受到的这一点点小“折磨”。
而如果那个大魔被彻底消灭,那色孽肯定会注意它的死因,甚至奸奇都会开始重点关注,他的力量还不熟练,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虽然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在忠诚的原体们或死或失踪后,他这个苏醒的堪比原体的“原体”,已经引起了邪神们的兴趣,祂们必然会有诸多的计划施行,但那还需要不少时间,足够他做许多的准备了。
阿勒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面前这些优秀的战士,他们伤痕累累,却依旧坚韧不拔。
阿勒斯缓缓抬手,轻轻取下头盔,用左臂夹在腰间。
“守护者”们第一次,终于见到了他们誓死守护之物,或者说,是守护之人,从看到那个从未见过的高大战士从天而降时,他们就已经明白“生命灵柩”保护着的人是谁了。
“守护者”战士们的视线都聚集在阿勒斯身上。
他显然醒来不久,未经打理的黑色长发如钢丝般虬结,凌乱地遮住了面庞,但难掩宽阔的额头,修长浓密的眉毛,以及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洞察一切的锐利目光。
鼻子高而挺拔,鼻梁笔直,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嘴唇红润丰满,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自信的气息,下巴线条分明,微微尖状,给人一种坚毅和果断的感觉。
整个脸庞轮廓分明,和谐协调,英俊非常,他的身躯藏在巨大的动力甲之下,但是难掩强大的气息。
阿勒斯的眼神与每一个战士眼神交汇,他们全都皮肤黝黑,眼珠火红,明显是伏尔甘之子,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好奇与期待。
他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道:“辛苦你们了,火蜥蜴的战士们,多谢你们的守护。”
声音仿佛穿越历史长河般带着无尽的沧桑,却也带着深切的温柔,一下子就抚慰了所有战士激动的心情,让他们感觉到平静,尤其是亚伯拉,连浑身上下所有伤口处的疼痛都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亚伯拉昂起头颅,自豪地说道:“守护您是吾等之父伏尔甘赋予吾等的使命,您不必道谢。”
“是吗?伏尔甘大人亲自下达的吗?”阿勒斯沉吟不语,原来是那位对待凡人最友好,最珍爱生命的原体救了他。
阿勒斯又看向那改造成巨大机械人的战士,眼神复杂,即便物是人非,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科温……
为了他这个渺茫的希望,信奉“机械终将腐朽,唯有血肉可传承意志”的他却将自己改造成了这副模样……
他轻轻开口,却艰难地仿佛嘴里刚吞了一瓶粘合剂,竟然没说出来话。
他沉睡了整整一万年,科温守护了他整整一万年,这其中有多少艰难,多少辛苦?
阿勒斯的目光在科温钢铁头部的目镜上徘徊,但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眼神。
科温看到了阿勒斯微微张口却没有出声的嘴巴,脑海中也是思绪万千,但他已经清醒地度过了无比漫长的岁月,心中早就透彻如水。
科温轻轻说道:“是我,兄弟。”
阿勒斯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的,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不管多少艰难、多少岁月都无法磨灭,不管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随即收回视线,看向火蜥蜴的战士们,声音坚定沉稳地说道:“诸位,我叫阿勒斯·法尔法汀,你们可以当我是一名……原体。”
战士们眼神互相交汇,没有说话,但是心中的激动不减半分,在诸位忠诚的原体们消失不见的情况下,一位新的原体回归帝国,对于如今强敌环伺,风雨飘摇的帝国而言,无疑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阿勒斯感受着他们的激动,心中却是无比的苦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刚才的牛刀小试更让他确认自己不比曾经见过的几位原体弱。
但是历经这漫长的岁月之后,即便他真的获得了比以前强大无数倍的力量,就真的能做到吗?能不辜负那些信任之人吗?
阿勒斯的心中无比纠结。
不,那么多战犬兄弟的牺牲换来了他的苟活,科温也艰难地守护了他一万年,这就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
阿勒斯坚定信心,看向战士们,微笑着继续说道:“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可以吗?”
亚伯拉立刻说道:“吾等皆遵从您的意愿。”
眼前的原体身份存疑,不是他们战团历史中记载的任何一位,但既然他们的基因之父伏尔甘选择相信他,保护他,那他们也是如此。
阿勒斯点头:“嗯,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吧,暂且不用管我。”
战士们戴上头盔,药剂师则立刻强行把亚伯拉推倒在反重力板上,拉着他和其他几位重伤,轻伤的战士前往“猛犸”号的医疗室。
其他未受伤的战士各自忙碌,有的收拾装备,有的调度机仆,只有科温留在原地。
阿勒斯走到科温面前,无数话语萦绕喉间,最后化作一句沉重的感叹:“好久不见……”
科温的内心远比任何人都激动,但钢铁的面部没有表情,只有发声器中持续的悠长温和的笑声,带着真正的开心与释怀。
科温笑了好一阵才停下,说道:“你终于舍得醒来了。”
阿勒斯苦笑一声,然后两人向着“猛犸”号一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