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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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途中遇欺

    在众人的期待中,时间很快来到两日后。

    “雪儿,快醒醒!我们该出发了!”天尚未完全放亮,伴随着“咚咚”两声敲门声,一声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自一侧响起。

    听到声音的徐川生,立马睁开了略显疲累的双眼,只是还未等他如何动作,欧阳文便推开了房门,以为他还在睡觉,便走到床边轻轻地推了推他:“川生,快起床洗漱了,我们该出发了!”

    本打算稍微闭眼缓一缓整晚幻想后所带来的疲累感,此时听到欧阳文的催促,徐川生顿时疲意暂消:“好的,欧阳叔!”

    待他和欧阳雪收拾妥当,欧阳文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拿出一部分塞给他们,并给他们一人扔了个窝头:“走,搞快点,村长他们已经在村口等了。”

    两个少年男女在催促声中面面相觑:往日里沉稳持重的汉子,此刻却是火急火燎的,显得比他们还兴奋。

    等三人来到村口时,一眼便看到了停在村口两辆牛车。只是这牛车略显寒酸:一头老黄牛,一个稍加修复的老旧木质车架,一块简易木板,一圈低矮护栏,一对箍着铁皮的木轱辘……几样老旧、破损的简单物件,便组成了一辆简陋的牛车。

    牛车上已摆满了行李,而旁边也已经聚集了十几人,或闭目休憩、或轻声交谈、或悠然填腹。

    又等了一会,见名单中人员均已到齐,几个青壮便将稍显老态的村长扶上牛车。

    伴随一声“出发了”,二十来人的队伍便迎着朝阳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路上,除了村长外,只有那些出现疲累困乏的少年少女方能被安排上牛车轮换休息。毕竟其他青壮山间地头跑惯了,长时间赶路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加之牛车如此简陋,拉物尚可,加上两、三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显得有些勉强了。

    待离开村子,走上官道,便见以往行人无几的官道,此刻群群落落,并时不时有马匹、马车疾行而过,掀起一阵尘土。

    浩浩荡荡的人群嘈杂不断,从交谈中可知,大多数是赶往启元宗的,一眼望去,好不热闹。

    在这支队伍中,珠子村的简陋牛车虽稍显寒酸,但其他行人看着却是满眼羡慕,毕竟珠子村众人的行李均放置于牛车上,而他们得背着沉重的行李负重前行。

    “大哥,还是你们村考虑周到,这牛车为你们减轻了不少负担啊!”

    “是啊,真羡慕。你们珠子村的人够团结,能凑出牛车结伴而行!”

    “你们这牛车行李名额分配挺好,谁人上车休息的章程更妙。”

    “可不是嘛!我们村本来也想搞车组团去的,可硬是商讨不出个章程来,要么不想出资想白嫖,要么为争抢上车名额纠缠不休,最终争来争去,好事倒是黄了。”

    在了解了珠子村牛车行李分配名额和人员上车休息的章程规定后,众人更是夸赞不已。不过更多的,是对主心骨、组织人的佩服。

    一路上,鉴于经济实力,众人对于吃住倒是没什么讲究。

    在吃的方面,有点闲钱的,就在沿路铺子里买点吃食;拿不出余钱的,就拿出提前准备的干粮,就着溪水啃着;在住的方面,众人更是不在乎,直接在野外搭起简陋帐篷,裹衣而睡。

    也正因此,导致众人多少有点蓬头垢面,气色不佳。

    约莫二十天后,众人在一处岔路口下了官道,沿着指示路牌,向着清源镇方向而去。

    这是一条土路,向着大山深处蜿蜒,路上杂草丛生,此时经过人踩、马踏、车行,倒是使得路况稍好;这路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但小心之下,也够两车错行。

    “大家再坚持一下,再有三天左右的路程,我们就到了。”看着众人眼中的疲累,特别是几个十几岁的少年面露痛苦的样子,村长忙安慰道。

    “让开,前面的快让开……”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喝喊传入众人耳中。

    珠子村众人回头一看,却见两匹高头大马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华丽马车。

    当看见前面的牛车及牛车周围的蓬头垢面的人群时,那马背上之人一甩鞭,两匹高头大马便向着众人奔驰而来。

    众人见状,忙往路两旁闪去。

    似是嫌牛车避让太慢,太碍事,其中一人驱马直接来到牛车旁边,二话不说,扬起鞭子就向着前方那老黄牛抽去。与此同时,那人嚣张喝道:“喊你们让开,你们耳聋了,腿瘸了吗?”

    那老黄牛吃痛,瞬间提蹄怒奔。幸亏在看到马车后,村长就安排将牛车向路旁边边靠去。此时欧阳文等好几名青壮就在老黄牛身边,这才险之又险地控制住了吃痛向前奔去的老黄牛。

    待彻底稳住牛车,见村长和车上休息的几个少年安然无恙,众人仍是一阵心慌:差一点就车翻人伤了。

    “你们是什么人?太过分了吧?”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这般霸道,如此不讲道理?”

    此时众人也是被那马背上之人不由分说甩鞭抽牛的行为激起了怒气,纷纷指责起来。

    “你们这些泥腿子,翻了天了,敢这么跟大爷说话!”看着众人那不善的眼神,听着那怒冲的质问语气,那显然嚣张惯了的家伙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记住,老子是你们这些泥腿子惹不起的人。”说完,便狠狠一鞭子抽向众人。

    谁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嚣张霸道,猝不及防之下,欧阳文旁边一人被鞭子狠狠抽到。

    “啊……”一声痛哼声响起。

    “晨哥……”众人听到痛呼,围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张晨脸上一条猩红的鞭痕。

    “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以为披了张狗皮就很了不起,是吧……”

    珠子村众人本就团结,见状怒极,就地取材,要么手持棍棒、要么手握石块,一下将打人者围了起来,徐川生等几个少年更是激愤得手持石块直往里冲。

    从抽牛打人者的穿着和行事来看,他们也是知道,这绝对是某高官富户家豢养的恶仆,显然平时一直都是这般专横跋扈。但此刻的他们却是丝毫不惧,与经历有关、与地缘有关、与性格有关。

    “反了,反了!”那人见自己被围,瞬间眼露慌乱,外强中干般吼叫起来。

    另一未动手的仆人见势不好,急忙勒马掉头。

    待那仆人引着一身着锦绣绸缎的锦衣少年和一众身强体壮的仆从赶到时,那嚣张恶仆早已被众人拉下马,被围殴得倒地抱头哀嚎求饶。

    见状,那锦衣少年尚显稚嫩的脸上浮现一缕怒气,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只是很快被他隐藏。在十几位强壮仆人的拉扯下,很快便制止了还欲动手的众人,双方呈对峙之态。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当看着那跪爬至自己跟前,低着头不敢抬起的仆人,锦衣少年顿时怒从心来。也就在此时,从仆从中走出一人,在锦衣少年耳边低语了几句,直听得那少年眉头一皱一舒,脸色也逐渐恢复平静模样。

    “各位,都怪本少爷管束不力,使得手下仆人不经意间冒犯了各位。”一句话便将恶仆欺人的行径说成了不经意间的意外,少年老辣可见一斑。

    随后,在锦衣少年的示意下,他身侧一仆人立马取出一锭银钱,递给脸带猩红鞭痕、满脸怒气的张晨:“这是给这位大哥的汤药费!”

    众人本也只是为了出口恶气,此时见对方求饶的求饶、赔礼的赔礼,倒也不好再继续下去,毕竟对方已经给出了应有的态度,当事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见张晨下意识地接过了银钱,锦衣少年话锋一转:“既然……”

    “这位小公子倒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然而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那围观路人中,一风尘仆仆、身形魁梧的壮汉扬嘴打断道。只不过“通情达理”四字咬得有些重,除少数人外,其余人均未听出其话外之意。而锦衣少年则是微不可察地瞥了壮汉一眼,也不多言语。

    见众人目光皆看向自己,那壮汉也是泰然自若,接着似是劝说,似是警告:“只是日后还应多加约束手下仆人。今日无缘无故扬鞭驱车、伤人,幸好未出什么大事,否则一旦传出去,于小公子名声倒也不好听。毕竟,小公子也不想落个什么‘纵恶仆行凶伤人害命’的名声吧?”

    “小子受教了!”听着那略含警告意味的劝说,看着壮汉背上那长约四尺、宽约半尺的黑色大刀,锦衣少年明白其不好惹,只能强忍着心中怒意应受着。

    待回到马车处,锦衣少年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搀扶回来、耷拉着脑袋的仆人,脸上中满是嫌恶。

    “这无能贱仆自作主张,差点害本少爷担了恶名不说,还因此耽误了本少爷行程。”想着今日丢失的脸面,锦衣少年越想越气,接着指着另外一人:“你,去打断这贱仆惹事的那只手!”

    “此地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们乱来?记住自己几斤几两,以后给本少爷把罩子放亮点,以免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瞥了一眼马车前众仆从,少年怒道。

    待锦衣少年回到马车内,早已是满眼戾气,脸色阴沉如水。可一想到临行前爷爷的嘱托,他再生气、再恼怒也只能忍着。

    而另一边,珠子村一行人在感谢了魁梧壮汉及旁边众人后,也是重新拉着牛车准备让路。毕竟他们的速度,与那些马车相比,可是慢多了。

    不多时,一声惨叫让他们面面相觑。打听之下,才知道是那锦衣少年命人用棍子将那惹事恶仆的手给打断了。

    众人在感慨打得好的同时,也是极为惊讶那十四五岁左右少年的狠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