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于禁快来,我们一起同归
“唯,在下告退。”
那儒生也不多言,直接了当的离去。
一日之后,任城已广发招兵买马的告示,让境内勇武之人参军立功,护卫乡里,但是所来之人并不算多,各地交上来的壮丁,要么是世家奴籍之人,要么便是县衙里的罪犯,又有强征的壮丁。
这些人到来军营之后,却是各有心思,但是并无舍生攻伐之心。
同样也是在这几日,传来了青徐贼在泰山被应劭阻击的消息,泰山郡守应劭招募得了不少义士,可谓虎狼齐聚,依托泰山之地形,设立了数道奇袭,道道取得奇效,斩杀上万人。
如此战绩,立刻让郑遂军心大定!
卢县。
得到回报的鲍信轻抚胡须,面色担忧,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竟,如此急不可耐的要取威名于境内,看来这些人被孟德逼迫得已乱了心思……”鲍信深谙兵法,为人谨慎,足智多谋,甚至和曹操一同行军的时候,也多次提出过建设性的军略。
曹操听从的,皆有所获,没有听从的有些也的确让他吃了苦头。
可见鲍信其人之才智,亦在当世一流。
他最大的遗憾是,董卓进京的时候,他曾经在泰山振臂一呼,得到了三千甲士誓死跟随,秘密回到雒阳,寻找到当时权势在握的袁绍,欲趁着董卓立足未稳,派兵杀入董卓军中与之决战。
他料定董卓兵马不足,军心忐忑,而且有心算无心,定然能成大事,毕竟当时董卓的西凉大军还在赶来的路上,他只有五千兵马在皇城附近。
只要一同起事,一拥而上,定能斩杀董贼。
可惜,袁绍不敢,只能作罢,鲍信失望离去,又回到泰山招兵买马,只是振臂一呼,就得到了号称三万义士随行,后来董卓迫于这些人的压力,才封了各地太守。
在鲍信身前,站着一名身高臂长,身着寒铁的将领,双目深邃,眉目略显凶恶严肃,胡须打理得十分整洁,正抱拳道:“任城国招揽的兵马已有上万人,加上刺史调拨去的兵马,应当又有数千精兵,应当会有所建树。”
“那是久守的情况,”鲍信放下了一封书信,笑着和下方将领道:“文则,你作战勇猛,又善于思量,有名将之资,但军情军报,在大战时亦是重中之重。”
“青徐贼狡猾,仲瑗与我说,在泰山击破的贼兵,乃是不通地形,被他们忽然发起突袭,同时有泰山之中不少义士相助,有一人好像还是你的旧识。”
“何人?”
下方将领名为于禁,字文则,听闻有旧人自然是来了兴致。
“昌豨,”鲍信回忆了片刻,懒意的挪动了一下,“好像叫这个名字,泰山这些年后起之人较多,许多我已不知了。”
鲍信不属于这些人的老大,但是相当于他们老大的老大。
他在泰山这一带,乃至于兖州、冀州都有不错的人脉,当初跟随大将军何进,也是安置、提拔了不少人出来,结交了很多当世的豪杰。
曹操,就是鲍信十分看好的人,两人的关系好到,自家的弟弟鲍涛死在了汴水之战,他都没有怪罪过曹操。
互相之间,已经是托付过性命的交情了。
“记得,的确是末将旧友。”
“嗯,仲瑗说,他们所击破的青徐贼,都是闲散弱兵,真正的精兵都藏在队伍腹地,宛如狼群一样狡猾,这些人见到有埋伏,立刻就脱身而走。”
“如此说来,青徐贼兵的精锐,反而不在头前为先锋,而是在后方,他们以新丁或者跟随的流民为盾,让他们行至前方挡下刀剑。”
“发出的告示虽说是斩杀上万,可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正厮杀所得,便不知晓了。”
鲍信抿了抿嘴,目光逐渐悠远,叹道:“如此,孟德劝我莫要急躁立功,且据守囤粮,待敌军之精力耗损,进退两难时,再去出战,方才是上略。”
“原来如此,末将受教了,”于禁当即拱手,双目一亮道:“主公的意思就是兵法所言,待敌以疲。”
“青徐贼来,气势汹汹,欲一鼓作气夺取兖州,大肆劫掠,但一旦受阻,气势便是再而衰、三而竭,那时候方可大举围剿,将之击破。”
“哈哈哈!”鲍信知道他听从了自己的劝告,开始学兵法、读经典,习得军政两策,于是心里也颇为高兴,点头道:“今日叫你来,便是应孟德之邀,出兵运粮,先行将兵马走谷城,囤去寿张。”
“在寿张所囤的,是孟德的族弟曹纯,字子和。”
“还有一位,是荀师之子,荀稷,我此前和你说过。”
“末将领命!”于禁没有多想,立刻抱拳应下,打算去集结所部,而后带兵粮而去汇合,但鲍信又叫住了他,“先别急。”
“这个荀子丰,你要与他多结交,帮我带点厚礼去,就当做见礼了。”
“唔,好。”
于禁再次抱拳。
他对鲍信不光是军中的军令听从,而是从心底里有一种崇拜,说什么都会去听,毕竟是鲍信一手带出来的将军,而且时常教导。
“你多和他学学,孟德已经不止一次在信中与我夸赞了。”
“说日后一定要引见给我,让我好好点评此人,当真乃是荀氏之中,深得其祖宗之学的大才,你们均是年轻人,也许能称心意。”
“好,多谢主公。”
于禁再次抱拳,转身离去。
鲍相在后面笑着道:“文则大可以自在一些,亦师亦友,也有为友人的时候嘛。”
于禁顿了顿,忙又想躬身,但忍住了,轻轻的“嗯”了一声,快步离去。
一日夜的急行军,很快他就亲领几十骑先行到达了寿张,欲和曹纯接洽,合兵一处在寿张附近设防,同时他也想立刻知晓任城外的战况如何。
在行军的路途上,就已经听闻郑遂亲自领兵,豪言壮语,誓师而行!
没想到,在路口迎接他的,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袍,举止儒雅,面带微笑的俊朗儒生,眉清目秀,身挺如松。
颇有几分英杰之感。
“文则兄长吗!?”
“我子丰啊,在下奉命,在此迎接!”
于禁快来,我们一起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