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侥臻醒来，熟悉的寝屋味道，旁边呜呜呀呀有人玩闹。

    “李兄，和于姑娘一见如故吗？”燕侥臻看着于婧涵骑在李拾欢肩膀上胡闹问道。

    “逗逗小孩子，你怎么样。”李拾欢打算把于婧涵放下来，但于婧涵死扯着头发不撒手。

    “有些累，我好像，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当然，要不是我赶忙跑过去用我这点身子撑住，你脑袋怕不是要磕破喽。”于婧涵挺着胸脯骄傲揽功。

    “还得是于姑娘关心我啊，”燕侥臻习惯的从腰间钱袋拿出二钱碎银。

    “接着。”

    燕侥臻说完一钱扔给于婧涵，一钱扔给李拾欢。

    “李兄，今天辛苦，其余钱银我一会叫人让你去账房领。”

    “燕少爷人真好啊，还不快谢谢燕少爷。”于婧涵帮腔道。

    李拾欢看着燕侥臻。

    有钱人家的笨蛋三少爷，体瘦面饥，笑的像怕人踩踏的秋叶。

    “燕少爷，你当初为什么找一帮，我这种人，来陪你练训？”

    “我脑子里没什么主意的，有一出是一出。”燕侥臻说道。

    “你那天打我们的时候，意气风发啊。”

    “是吗，抱歉，我那天那样惹人厌嫌吗，唉，我又不是什么完人。”

    “可你今天与我相处，完全看不见那日神气，不过一天而已啊。”

    你的凶狠也不见了，你的不甘也不见了。

    “李兄，你有本事的呀，只是这点，就让我很倾佩了。”燕侥臻还想说什么，但是嘴唇抖抖，化作笑容。

    “喝口水吧。”

    李拾欢把茶给递给燕侥臻。

    我把你当朋友。

    燕侥臻接过杯子，茶凉了，可是一口饮下。

    你把我当朋友。

    京津的少爷们，欺负起人来又和市井的流氓有什么区别呢。

    大家的势微者，反而受到恶劣更加不能言。

    何况似乎，谁都不是好人。

    师傅冷漠严厉，没指点透迷津就不再多加理会。

    身边小自己许多岁的孩童也把自己当成猴儿耍。

    他看不透吗。

    看不透笑容就不会是这样了。

    “燕兄，明天换身旧衣服吧，再晕倒在地上好歹不心疼。”

    “明天说不定是你晕在地上。”

    “那你要变强啊。”李拾欢说道。

    “我，我会的。”燕侥臻说道。

    “燕少爷明天打爆这匹臭马，打老实了我从早骑到晚上。”于婧涵揪着李拾欢头发瞎嚷嚷。

    “燕兄，好好休息，我先陪着这祖宗玩高兴了。”

    “李兄，小心着点，于师傅可宝贵着她呢。”

    “放心，我粉身碎骨她都咬不着舌头。”

    李拾欢说完背着于婧涵扬长而去，燕侥臻起身目送，回身看见桌上的糕点，食欲许久不见的复苏，竟然流起口水来。

    街上人来人往，唯见拾欢狂奔。

    “再快点！再快点！”于婧涵抱着李拾欢额头高兴喊道，“我在飞！我在飞！”

    过街掠巷，飞檐走壁，两人最后来到城门楼上，白日悠悠，晴云飘飘。

    “怎么样，小祖宗玩够了嘛。”李拾欢倚坐在墙边休息。

    “正经点，什么小祖宗不小祖宗的，叫的我七老八十一样，”于婧涵吃完糖葫芦舔舔签子又说道，“下次给我买橘子的。”

    “没问题，你高兴就成。”

    “师傅。”

    听李拾欢如此正经的称呼自己，于婧涵坏笑着走过来，摸着李拾欢头发说道：“嗯，好徒儿，要乖乖听师傅我的话哦。”

    “你摸我头发干什么。”

    “师傅抚你顶，结发授长生。”

    “滚吧。”

    城门楼上。

    师徒。

    于婧涵与李拾欢。

    燕侥臻未苏醒前。

    “你想帮他？”于婧涵问道。

    “大概被你说中了。”李拾欢说道。

    “好你个臭小子，看不出来还要跟我爹呛行，拿命来。”于婧涵双手挠向李拾欢腋下，少年懒得躲避伸出手，推着小女孩脑袋任其挣扎。

    “仗着身高体壮欺负人是吧！”

    “一针见血，老实歇着吧。”

    “哼。”于婧涵放弃进攻，退后两步整理整理被揉乱的头发。

    “可你要怎么帮他呢，”于婧涵扫扫刘海，“不说你创造神奇让石头开花，你可是连明魄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

    “靠天天挨打？那这人间绝世高手全是暴力变态，从小天赋尽显打街坊揍邻居，长大霸乡下抢城镇，那谁会神功谁该死，天下第一最该死。”

    说到点上了。

    终于说到点上了。

    “是啊，落榜十四年至少认字，我文盲怎么给他解读八股。”李拾欢装傻道。

    “哼哼，是不是被难倒了，是不是没脑子发现自己没脑子？”

    “那上那找有脑子的呢。”

    “哼哼。”于婧涵转身面向天，叉腰挺胸，不自觉的撅嘴。

    李拾欢在第一天偷完要完之后发现件事情。

    给众人做保护的甲胄，不过厚革而已，只是大家开始对要干什么并不知情，何况十打一，就当换身外套别脏了自己衣服。

    但第一个人近身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件普普通通的厚革所能承受住的，并且最后一步，燕侥臻最狠一招，自己作诱的甲胄千破万碎。

    明魄。

    有人怕出事，用明魄代替粗劣的甲胄保护着我们那帮子人。

    于海成在第一组十人惨败的时候，只是在很专心的给自己女儿编头发，编好了还不停去逗不太理自己的女儿。

    因为彼时，于婧涵忙不过来，她正在判断燕侥臻的攻击，从而将其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于婧涵，是绝对会明魄的。

    自己也很需要学会明魄。

    不仅仅是帮助燕侥臻，而是自己之前身处的异界，那个让自己手掌虎口结出玫瑰种子的宇宙，绝对是和明魄有关系的。

    那就来吧。

    小卖部和大超市。

    大超市，于海成。

    算了吧，小老头子古古怪怪，废我筋骨比成我功夫的念头估计要大点，何况这老家伙似乎认钱很认钱，君子爱财，使劲爱财。

    小卖部，于婧涵。

    丫头片子古古怪怪。

    至少活泼开朗。

    把大超市当货源的小卖部，至少百分之百不可能是假货吧。

    你爽偷大超市，我贱买小卖部。

    成交。

    “难不成你会？”李拾欢刷完牙通完肠胃咬钩子。

    “龙生龙，凤生凤，在我这，可是龙生龙胜龙，凤生凤强凤。”

    “那，师傅？”

    “想的美，知不知道以前徒弟怎么伺候师傅的，端茶倒水捶腿捏肩。”

    “你想要什么？”

    “陪我玩。”

    城墙之上。

    “开心了吗师傅，我十多年玩明白的地方可带你半天玩完了。”

    药丸被塞到嘴里。

    “乖乖咽下去。”于婧涵也把一颗药丸塞到自己嘴里。

    这可太熟悉了，我之前都吃双倍的。

    “接下来。”

    于婧涵席地而坐，正色道。

    “叫做，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