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繁安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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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燕难归巢 五

    将夜,黄昏时候。

    李拾欢将于婧涵送至燕府,燕侥臻听到友归闲聊几句又报了钱银,于海成把于婧涵拎到身边,悄声嘱咐别跟小流氓玩。

    于婧涵点头装乖,心里寻思以后要从父亲那拿多少引魄丸备给关门大弟子。

    “明日有空闲?”燕侥臻问道。

    “随时再相见。”李拾欢告别。

    路上,李拾欢想着双魄之事。

    于婧涵身怀双魄之根,双魄共用之法,是让风化成枝状,有序交叉,从而生成无形防衣,风强隔物利,风动化强力。

    “我叫他风絮。”

    “为啥不叫风衣。”

    “大胆孽徒!”

    “师尊作谅。”

    有点意思。

    李拾欢迫不及待想回到家中试试自己天赋,看是否能够速至齐凝息,聚魄见真招。

    而且引魄丸这东西成本大概不贵,上次自己拿走两粒似乎于师傅也并不在意,并且自己女儿还会随身揣着几颗。

    李拾欢从怀中掏出小棕瓷瓶,此为刚刚妙手所得。

    那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不谈成本,我这才多大手笔,您老一身防鼠贴搁财富团里翻来滚去,不打紧不打紧。

    哎不对,他挣多少钱和我偷不偷有什么关系,怎么脑子里开始蹦这种想法。

    李拾欢对此作出深刻检讨,并准备下次继续做检讨。

    过北定河,来到家门口。

    今日快些吃饭,忙正事。

    开门。

    扑面而来的风韵犹存们。

    “小拾欢,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姐姐几个了!”

    不等话音落,人已经把自己塞到李拾欢怀里,李拾欢眼睛被长发刺的睁不开,浓重的胭脂水粉味道也把人淹没到晕。

    “冷静,冷静,正人君子有多正我就有多歪,你授受很亲我可就授受不轻了。”

    “你突然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庭广众的,”女子小拳轻捶后说道,“明上午我没生意,来我床上说。”

    李拾欢慌忙往后退,打算搞清楚状况没问题后再聊聊穿什么睡衣。

    门里十余女子,穿着倒是粗衣简裤,可皮肤白皙,相貌美丽,身段细挑,眼神情切,普通百姓人家生养不出来。

    是……是……

    房间里的那幅赝品。

    哦,这是我的姐姐们哪。

    “啊……开玩笑的呀崔姐,”李拾欢从记忆里把名字搜出来,“今天怎么亲自来了,等哪天我去看你不就好了。”

    这边不等被称作崔姐的女子说话,里面人把李拾欢拉进去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向李拾欢倾诉。

    “你是不知道,今儿小喜关先来的我这儿,孩子开门没轻没重的,上脚就把我门给踹开了,我再不值钱你也得敲门吧,我成什么了我。”

    “对呀对呀,这也就是没人,但凡有个不顾家的主儿要睡到天亮,你这一踹门,生意在妈妈耳朵里黄一半,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呢。”

    “就是就是,本来就是拿清白换血汗,清白也丢了,钱再让妈妈扣了,你让我们怎么活,我们怎么活。”

    “这辈子本就贱如河边草,活也没活明白,他这下,倒是让姊妹们死也是死个痛快。”

    泪雾唰就蒙上了几人的眼睛,哭腔四起,如在清明佳节倍思旧人。

    “别把死挂在嘴边啊多不积极,关子跟我亲朋胜似兄弟,我让他去给你们派药,这不正明了我放不下各位吗。”李拾欢急忙安慰道。

    “我们认得是药吗,什么地方买不到这种腌臜东西,我们是想见你,你以前调皮的时候姐姐们那个不惯着你,现在懂事了,就打算甩手走了是吧。”

    “没有没有,现在不走,以后更不走。”李拾欢心想得亏作恶早,几年前发育好了可不知道要出什么动静。

    “那明儿姐姐们可等着你啊。”

    “明儿……我还真有事,但我好兄弟关子,绝对一改形象,倍体贴也倍亲爱。”

    “欢子,回来啦!”院里传来声音,毛喜关也在家里。

    “在里头不早吱声,装哑巴呢,”李拾欢花丛中穿过搭上毛喜关肩膀小声说道,“怎么回事,个个都得罪了。”

    “我可清白,老几位看人下菜碟,你去给好脸,我去找麻烦,问你下落我不说,对我的医学研究那是使劲贬低,我今天在这还是让茜姨逮过来的,她让我解释,我怎么解释。”

    “我的问题,太风流了。”

    “您把缺爱都能褒义成风流,那在您这从七窍流血变成长生不老也不是大问题。”

    “瞎说,与我应付过去,”李拾欢扶着毛喜关肩膀转过身来冲女子们喊道,“毛喜关,道歉。”

    “对不起,”毛喜关九十度弯腰鞠躬道,“天为地证,地为天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当欢子没空的时候,我必定对大家如胶似漆,宾至如归,在此对以往,诚挚以致歉。”

    “那小拾欢,你可得记着来啊。”

    “对天发誓,海不枯石不烂情不断爱不散。”

    “得得得,馄饨煮好了,大家好不容易又聚次,没什么招待,馄饨管够。”杜兰茜从厨房出来拿围裙擦着手说道。

    众人皆喜,李拾欢心知自己亲姨是在装模作样,估计等人走了还得教条自己顿。

    也挺好,至少是自己年少不得花柳病的基石人物。

    搬大桌围坐,馄饨做主食,小菜几碟,十几张嘴叽叽喳喳不停。

    母亲呢。

    李拾欢发现杜兰璇不在桌间。

    捧着碗寻找,倒是也很快找到。

    烧的只有丁点火星的灶台边,杜兰璇蹲坐在小木凳上轻吹热食,小口吃着。

    “妈,为什么不过去。”李拾欢走到旁边蹲下,用自己的勺子换过杜兰璇的筷子。

    “我都不认识她们的,怕说错什么话给儿子你丢脸。”杜兰璇看着碗,用勺子拨着清汤。

    “有什么丢脸的,腰缠万贯的孙子来了这里也是我们家。”

    “她们都聊什么衣服印花好看哪,首饰谁家的雕花好啊,我不懂哎。”

    “那有什么用,想要我买就是了,我一买还买一对,你一个茜姨一个,谁都少不了。”

    “儿子真好。”

    杜兰璇吃下个馄饨又说道。

    “她们叫你的时候一口一个拾欢的,跟你好不亲密,我还以为就我这样叫你。”

    “她们习惯这么叫人,无所谓的。”

    “别学坏哦,跟她们。”杜兰璇皱着眉头很正式讲道。

    李拾欢哑住词言。

    自己都活成这个样子了,在母亲眼里仍然是可救的,仍然是不要去学坏的。

    “有分寸的。”李拾欢说道。

    杜兰璇用勺子舀起个馄饨,吹吹,送到李拾欢嘴边。

    “儿子,吃。”

    李拾欢听话吃下,杜兰璇不自觉笑起。

    饭毕人散,收拾碗筷,杜兰茜趁李拾欢洗碗的时候唠叨不停,以片汤长话串联起自己知道的所有历史故事来警告李拾欢,最后被杜兰璇拉回房间,临走前仍是意犹未尽。

    真能说啊茜姨,得亏评书是蹭着听,这要小时候家里有点钱早不干卖馄饨模仿单田芳去了。

    李拾欢在床上感叹完,换衣拉帘,开小棕瓷瓶,磕出三枚引魄丸,先取一粒食。

    食下不久,明魄在体中,潮起又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