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燕难归巢 十
回家洗漱更衣,李拾欢前往燕府。
看看京津的大师兄,到底开窍后能有多成功,应该没什么问题,晚上大概能早点回去,到时再买点酒肉,叫关子与晴川到家里庆祝庆祝。
唉,除却自己在得道方面,是个废物。
就这样吧,至少还能穿梭到另个世界,不行以后喝醉了去那边撒酒疯,满地吐,反正也不用收拾。
李拾欢慢悠悠晃向燕府,心里盘算着毛晴川这个年纪口味大概是什么样。
糖葫芦,还得再让贩子撒把白糖,驴打滚,揉小块,不然太黏嗓子,芝麻饼最好沾点胡椒盐...
奇了怪了,怎么对小女孩的口味这么明白,跟自己曾经重返七八岁用成年人思维追求幼年女神一样。
不对,哪来的重返童年,哪来的幼年女神,自己烟巴前可就有个蛀牙多多的师尊呢。
自己废物直接把别人辛苦给忘光光,略微稍稍沾点忘恩负义了。
李拾欢想到这打弯去糖水铺子,准备买点甜汤哄哄师尊。
刚进门,师尊都已经干掉一碗了。
“欢儿心里有我啊,这都能和我碰上。”于婧涵将被糖腌到发腻的红豆吃干抹净。
“师尊哎,再不节制咱就真提前当小老太太了,”李拾欢掰开于婧涵嘴巴悄悄说道,“您牙齿蛀的都快黑的发紫了。”
“啊啊啊啊!”于婧涵把李拾欢手拍开,两眼怒视,“你才长了一嘴巴洋葱呢。”
“小姑娘,尝尝咱这第二碗。”店家端碗过来说道。
“不喝了,我张嘴有人嫌熏的慌。”于婧涵铜板扔到桌子上,赌气别过头去。
“您不来我来,我大口喝,”李拾欢接过碗来,舀勺品尝,吧唧嘴,“不愧是我从小喝到大的,这味儿,还得喝到老。”
徒弟两句话就打破了师尊的心理防线,急忙拿个勺子同食。
“怎么今天跑出来了。”李拾欢放下勺子说道。
“燕老爷庆祝小菜地建好,大早上放鞭炮,吵死。“
“燕兄呢。”
“睡的不省人事,老爷本想让他庆祝完一块播种,推都推不醒。”
“当爹的生气没。”
“没有,问家丁他怎么了,家丁说有个癫子劝燕公子去无二寺拜了一晚上菩萨,老爷说孩子孝顺给自己求福,就没管他。”
“燕老爷挺好啊,给自己孩子找台阶下,让燕兄多睡会。”
“为啥是找台阶下,不能是真的嘛。”
“师尊先把甜汤吃明白吧,长大点你就知道甜汤不吃甜香吃清香啊。”
“你懂什么,我故意的。”
“吃完回燕府,”李拾欢说道,“今天就吃这么多得了,美女跟肥猪我我劝你还是当后者。”
“滚。”
待于婧涵食罢,两人打道回燕府。
燕侥臻还在沉睡中,昨晚看来他的确累的不轻。
“你把燕傻子怎么了?”于婧涵用蘸好墨水的毛笔在燕侥臻脸上画王八。
“你不管他你爸也不管他,除了我这挚友帮他之外谁还能帮他。”
“帮他?”于婧涵把错手扎进燕侥臻鼻孔的毛笔拔出来转头问道,“欢儿你会齐息了?”
“我也天赋异禀啊师尊。”
“爱徒没给名师我丢脸啊,你跟我一样双明魄吗?”于静涵天真无邪问道。
问的李拾欢不自觉苦笑。
“我啊,大灰狼生小白兔了。”
“啥意思,哎呀不管了,给你吃药,看看你的。”于婧涵掏出引魄丸塞进李拾欢嘴里。
李拾欢不打算隐瞒,专心齐凝息,似有似无的幻体在掌心不规则的起伏。
“这啥呀。”
“不知道。”李拾欢如实答道。
于婧涵皱眉,聚双魄化出'风絮'着身,站远些说道:“打我。”
从小就不信邪,是个大才。
李拾欢尝试着将手中幻体攻击出去,那幻体掌心翻转之时就从似有似无变成彻底的消失不见。
“结束了?”于婧涵不耐烦说道。
“你这样讲话很伤人啊。”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真么...不行。”
“你现在讲话更伤人了。”李拾欢不知道于婧涵是否故意,但无力感让自己懒得反驳。
“没事,有师尊在,以后,大灰狼保护小白兔。”于婧涵说完捂着脸蹲下身去。
“不是,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给自己感动哭了?”
“没有,师尊牙疼,等师尊去找爸爸哭会,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于婧涵说完小步溜跑,保护宗门尊严。
“小丫头让你少吃点甜的,唉。”李拾欢自言自语道。
无事可干,李拾欢在书柜上寻本《子不语》,硬着头皮看。
临至傍晚,李拾欢被人推醒。
“李兄,醒醒。”燕侥臻说道。
“我记得我看狐妖来着...燕兄你醒了,”李拾欢眯眼看看又说道,“你脸上的王八呢。”
“我洗掉了。”
“你怎么知道你脸上有王八?”
“这得感谢你啊。”燕侥臻把手镜递给李拾欢。
李拾欢对镜看面容,满脸的猪头,看来于婧涵牙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这年纪也好干这个。”李拾欢放下镜子笑道。
“没挨过打?”
“我都是被人打完再去画的。”
洗净脸庞,李拾欢询问燕侥臻修炼情况。
“什么都没干,只是睡觉,感觉睡这觉之前就没睡过觉。”
“那还挺好,花钱买不到。”李拾欢扭扭脖子继续说,“要试试吗,趁热打铁,一通百通,大统圆满。”
“也好,但要去别处。”
“那里?”
“问功房。”燕侥臻说道。
问功房。
天干地支漆在地上,十六幅书法均分在四面墙上,篆隶草行书皆有,内容都是问神看人,最后由人看道。
燕侥臻终于将所有蜡烛都点亮,七十二道烛火直直向上烧着。
“咱两别憋死在这。”李拾欢本着科学精神将门扇支开些。
“这屋子设计是通风的,没事。”燕侥臻说完单独拿出三支巨香,点燃,打开扇小木门,将香插进香炉中,又把小木门关上。
“这是做什么。”李拾欢过来询问,细看这关香的物件,其实是个木板制成的囱道,向上向左,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
“仙神食奉,仙人勿观,我是被这么解释的。”
燕侥臻从桌上瓷罐中取出两颗引魄丸,咽下一颗,递给李拾欢一颗。
李拾欢耸耸肩,无所谓接过来吃掉。
燕侥臻坐到天干地支里,盘坐,齐息。
李拾欢找两个蒲团,扔到墙角自己躺下。
唉,怎么就困了呢,本来早就能回去了。
唉。
就不让人好好睡觉。
于海成从床上翻下来,拿团破布踩着板凳堵住囱道出口,套身衣服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