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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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刘季往事

    刘家家主,姓刘,名阿三,字季。

    据说早年并不受父亲的待见,故而十分叛逆。大有一种你不待见我,我就疯狂摆烂的想法。俗话说破罐子破摔。

    刘阿三的父亲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豪强,从小就教育家里面的人要友善地对待佃户。不仅如此,刘父还亲自耕种,率先垂范。几个儿子都效仿父亲,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从小就和普通农户一样正常干农活。因此,在刘父在位家主期间,老刘家在当地的声望颇高。

    因为善待农户,所以农户们都纷纷投靠刘家,有的是因为家庭变故而导致交不上税,来刘家求一份庇护;有的是觉得在刘家的负担轻,便于一家人的富足。总而言之,刘老汉爱惜佃户的名声慢慢传开,刘家也因此收获了大量的拥趸,故而在当地积攒了不小的势力。

    但是由于刘老汉的性格随和,一直很配合沛县、丰邑官署的工作,因而刘家在当地一直声名不显,大家始终没有觉得刘家是一个威胁。这一切的改变,来自于一个叫做刘阿三的人的上位。

    说到刘阿三的上位,这也和刘阿三的两个哥哥的性格脱不开关系。

    两个哥哥继承了其父的随和、温柔,但是没能继承刘父的果断和干练。相比于刘季的我行我素来说,这两人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性格,故而在刘家家主的争夺中落败了。这场家主之争,或许也根本算不上一场争斗。

    就这样,刘阿三轻松的上位。

    和两位哥哥不同,刘阿三从小便十分跳脱,不仅不爱遵循各种各样的规定,还坚决不做任何农活。这让刘父也颇为苦恼,甚至有时候会责骂打罚刘阿三。

    但这一切对刘阿三毫无用处,刘父也不是那种认死理的性格,故而也就放任不管了。如此一来,刘阿三更加放浪形骸。不仅学游侠们四处游历,给别人当跟班,好不威风;还借着刘家的势头,在当地四处欺男霸女,不过在刘父的管束下,一切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后来,刘老汉年事已高,便退位,让刘阿三管理家事。在诸家的议定下,按照当地惯例,最终推选刘阿三成为亭长。也算是当地豪强争斗中佼佼者的标配了。

    刘阿三当上亭长后,原先刘老汉的下属们可遭了灾。毕竟这些人只是当地普通富农亦或商贩走卒的孩子,哪儿敢忤逆刘阿三的意思。

    就这样,刘阿三非但没有因为上位而修身养性,反而开始每日吃酒,调戏**,欺辱每一个他想欺辱的人。与此同时,刘家的势力,在他的掌舵下,开始发力。一些不甘于被刘阿三戏辱的豪强,开始对刘阿三进行反击。

    起初,刘阿三并没有在意手下的一些佃户、商贩们被其他豪强为难,毕竟他可以为难别人,别人有时泄愤,他也懒得管。相比于沉醉于酒馆美人乡里,管这些烂事实在是没啥意思。

    但随着事态的愈演愈烈,刘阿三敏锐地意识到其中的猫腻。

    但刘阿三也并非蠢货,表面上,他依旧每日出入县里的酒馆,让其他人还以为刘家将要衰落于他这一代,暗地里却开始调查事情的起因。

    刘阿三先是借着喝酒的名义叫来了樊哙,在外人眼中,樊哙只是刘阿三的狐朋狗友,但实际上,樊哙此人是刘家安排在县里的一条暗线。

    说来刘家掌控了沛县三成的农户与商贩,但其中并不包括身为屠户的樊哙。樊哙作为屠狗之辈,按理就算依附于刘家,也并不会与刘阿三本人有什么交集。

    之所以两人有私交,主要还是刘阿三此人还真是与寻常厮混之辈有所不同,倒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毕竟没有人规定,才能和品德要相互绑定。更没有人规定,摆烂的人不能有天赋。

    刘阿三此人,虽然骨子里就放浪形骸,但并非糊涂。相反,刘阿三十分重视人才。

    樊哙在他眼中,就属于胆大心细,有担当的人才。

    这日,刘阿三照例来到酒肆,酒肆的王老婆子急忙过来相迎,刘阿三却摆摆手道:“照我之前的来就行,顺便帮我叫一下樊哙。”

    王老婆子应了一声,便着伙计去找樊哙,吩咐下人去买些菜来,自己亲自给刘阿三倒酒。

    刘阿三喝了一壶酒后,正准备倒第二壶,只听的酒肆外传来鼓噪的声音:“季兄找我喝酒啊,哈哈哈。”

    不需要回头,如此声如洪钟,刘阿三心知,定然是樊哙无疑了。

    樊哙坐下,也不客气,先拿起筷子,便夹起桌上的猪肉往嘴里放。另一边,把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两人便就这谁家小娘子好看,谁家母猪又生了几只宰聊个不停。一直喝到黄昏,不知喝了多少杯,总算把刘阿三喝醉了。

    樊哙是个好酒量的,豪饮一天也不会醉,再加上和刘阿三在一起时两个人污言秽语满天飞,众人也一直以为刘阿三和樊哙只是纯粹的酒肉朋友,只说道樊哙只不过是刘阿三的酒搭子罢了。

    酒钱自不用付,王婆子只道说三哥今天喝的少了,得注意休息,保重身体。樊哙扶着醉醺醺的刘阿三,出了门,照例把刘阿三搀上马车,然后吩咐车夫驾车。

    两人同乘马车,一路到郊外的刘家,下了马车,到了刘家内院中,刘阿三本来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樊哙却毫不惊讶,只笑道:“三哥好酒量,我就说这么点酒,不至于让你如此烂醉。想必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刘阿三也微微一笑,只踱步道:“近来,我们家佃户屡屡受欺,你在县里做事,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樊哙闻言道:“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其他家屠户说,近来吴、孙两家买肉多了。前些日子,我问了武负和王婆子,这两家来买酒的次数,也多了些。”

    听闻此话,刘阿三眉头微微一皱,示意樊哙继续说。

    “我发现,县令家近来买肉倒买的少了些。平日里是每月五十斤的量,节日有两百斤的量,近来两三个月只有三十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