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师打开小瓷瓶，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儿立刻涌出，闻之便觉浑身舒适。

    姚崇和赵荣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太师，这是何物？快让我们观上一观！”

    周太师压不住嘴角神秘笑意，将瓶子倒扣在掌心，一粒白色丹丸滑出，通体晶莹剔透，上面还有几处纹路，看着绝非凡品！

    姚崇和赵荣同时瞪大眼睛，纷纷起身离近了仔细观瞧。

    “哎呀！这，这不似人间能有啊！”

    “太师，您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何物？”

    周太师将丹丸装回瓷瓶中，得意道：“此物名为雪莲丹，乃是药神赐下仙丹，专治肾虚之症。”

    肾虚？

    赵荣关心道：“太师，您都已年过花甲，如今却……是还打算要个孩子吗？”

    周太师老脸一红，“老夫肾不虚！这是陆云朗那厮花重金买的！”

    “哦，陆云朗确实虚，他先前被小妾掏空所致，诶？那怎么到了您手里？”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太师真是想一脚将他踹翻，他能说是自己干儿子偷的吗？

    “你怎么如此多问题！如今拿出这仙丹，是老夫有个筹划与你二位商量！”

    赵荣终于看出他神色不对，默默收回疑问，三人一阵小声密谋，直聊到天色渐晚才各自归家。

    ……

    第二日，门可罗雀的安国公府竟然来贵客了。

    陆云朗一听说是周世昌，气的浑身发紧，“那厮还敢来？！看我不宰了他！”

    他与周世昌之间那是不共戴天！

    一开始，他只是气自己当了十多年活王八，真心宠爱的妾室不仅给他戴绿帽，他还替周世昌这奸夫养了十几年白眼狼女儿。

    后来他将几件事放在一处，这才想通——

    周世昌打从一开始就跟李小娘谋划要害了陆家满门！

    不然为何他知道有通敌信？

    若不是裴熙宁提前搜出来，只怕真的叫这对奸夫淫妇给害了！

    还有仙丹的事，陆云朗啐了一口，抓过架子上的长枪，“辱门败户的谎贼，今日叫你有来无回！”

    周世昌既然敢来，自然是底气十足，他入了丹照堂，见陆云朗抓着长枪气鼓鼓地坐在那，差点笑出声。

    “贤弟，多日不见，你身子恢复得不错，连长枪都提的动了。”

    “呸！你还敢来？讨死的泼才！”

    陆云朗的枪尖直接朝他喉头戳过来！再往前一寸，立时毙命！

    可周世昌躲都没躲。

    “国公爷别气，我今日敢来，自然是有正事儿要跟国公商议，只要你能完成，那是一箭双雕的买卖。”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了瓶口软塞，药香味儿登时溢散出来，陆云朗对这个味道无比熟悉！

    仙丹！是他的仙丹！

    他立刻丢了长枪，抢过瓷瓶，颤抖着将丹丸倒在手心，却一愣。

    “怎么只有半颗？！”

    周世昌挑眉，心说事儿还没办呢，给你半颗都不错了。

    “国公爷，这仙丹效力相信你比我清楚，给你半颗已是诚意十足，至于另外半颗嘛……你只需做件小事儿，我定会双手奉上！”

    陆云朗眼睛盯着半颗仙丹生怕再次失去，竟直接丢进嘴里吃了！

    顿时，丹田里涌出一股暖流走遍四肢百骸，他萎靡了半年多的身子一震，先前亏损恢复了一半，人看着也精神许多，可是仙丹只有半颗，他并没完全恢复。

    “你又想骗我做什么鸟事儿？做完给我仙丹，我才不信你！”

    周世昌明知他会如此说，抬起三根手指指着天上。

    “我周世昌怼天发誓，若安国公能做到我所说之事，必然将另外半颗仙丹奉上，否则我家破人亡，义父被陛下革职查办，周家没落！”

    如此重誓，陆云朗都愣住了。

    周世昌神色不改，“我敢拿义父前途发誓，国公爷是明礼之人，也能体会我的诚意。”

    陆云朗多少有点信了，况且还惦记那半颗仙丹，便点了点头。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事儿。”

    “自然是轻车熟路之事。”

    “嗯？”

    周世昌到他身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女儿陆薇薇如今风头无两，可这背后却危险重重，女儿家本该嫁人生子，舒舒服服找个好婆家，她现在却是刀尖舔血，说不准哪一日尸骨无存，况且……她是个女子，若被他国俘虏了去，下场如何，不敢想象。”

    陆云朗心里咯噔一声。

    他以前上战场时听过一件事，女细作被俘后，先是给那些军官玷污，后来被扔进军营里，没半个时辰便身亡了。

    周世昌眼见他表情惊惧，知道自己说中了，立刻趁热打铁。

    “她虽说是您亲生女儿，可她如今势头儿谁也拦不住，若想劝她不当将军，只有一个法子……”

    陆云朗朝他看来，周世昌神色无比坚定，仿佛真是在替他着想。

    “您先前不是想下药将她毒哑吗？只需再次下药！等她失声，无法号令三军，自然也就当不成将军了，到时我义父亲自为她择婿，一准儿挑个顶好的人家，让她后半生过得和和美美。”

    话说到这，陆云朗终于听明白了。

    周世昌这是想让他再下毒，毒害亲生女儿。

    呵呵……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女儿那绝望的眼神，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可能再做一次！

    “不行！我不能再害薇儿！”

    周世昌没想到他这种自私之辈竟会拒绝，不过，他也拒绝不了。

    “国公爷，那半颗仙丹……”

    陆云朗一时哑然。

    他是真想要！若是能吃到另外半颗，他就是恢复如初，到时候也可在裴熙宁面前……

    哎……也许就算他回到十几年前的样貌身姿，裴熙宁也不会多看一眼了吧？

    他心中绝望，对仙丹也淡了几分。

    这会儿再看周世昌，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顿觉脑袋里哪条筋通顺了！

    “那仙丹本就是我的！是你恬不知耻与娼妓勾结来偷，你还有脸拿仙丹的事儿威胁我？”

    通了！全通了！他感觉无比清醒！

    “周世昌！你此番来不就是想害我女儿？那不能够！今日我便杀了你以绝后患！”

    陆云朗似是疯了般，抓起地上的长枪就朝着周世昌捅，本该捅在肚子上，只是周世昌怕得立刻一转身，枪尖直接插进了屁股缝儿里！

    鲜血迸出，周世昌顾不上，捂着屁股飞也似地往外逃窜。

    “杀人啦！安国公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