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等一下，有个电话一直打进来，我看看。”晓曙本来要回应彭彭，但是有个座机一直不停地打给她，不得不先中断和好友的语音通话。

    “啊，好的，我现在回去看一下具体情况。”电话那端的信息让晓曙有些愣怔，慌忙又给彭彭发个语音告诉她今天不要等她继续聊天了，公司有紧急事情要处理，估计得折腾一阵子。回去的路上晓曙还在想彭彭的话，“应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是不是真的管用呢，要不然，自己真的就摆出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吧，反正这个团队少了谁缺了谁也不会真的就散架，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呢。工作上，错了就直接打回去改，改到我开心为止。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要来吵我。只听方案、结果、阶段性情况。我只下指令，不给办法。做不出来就自己面壁去。”

    思忖间，晓曙已经到了自己部门的门口，就看到王欣风风火火冲了出来，把晓曙往旁边扯。晓曙这时候脑海中拂过一丝出门前听到的对话，心生点点不悦，往后退了一步，错开了王欣的拉拽，“怎么啦？去办公室说。”

    王欣疑惑地看了晓曙一眼，有些犹豫。

    晓曙面无表情率先往自己办公室走去，放好外套后，坐在了办公桌前，先是打开了电脑，眼角的余光看到王欣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就在她打算关门的一瞬间，晓曙说：“开着吧，具体情况说一下。我这里的事情事无不可对人言。”

    王欣并没有听晓曙的话，还是把门关上了，但是也不算没有听，只是虚掩着，没有关死而已。晓曙看到这个举动，心中不免有些鄙夷，做人圆滑到这个份儿上，真的不累吗？

    也不知道是内心中怎样的角逐，晓曙突然站起来，一把把门打开，“办公期间总是关门闭户影响不好。”

    “晓曙，你”王欣很显然没有想到晓曙是这个反应，直接愣在了那里，身体也是一阵僵硬，快要挨到沙发的屁股，也不知道坐下去好，还是抬起来好。晓曙一句“坐着说吧”缓解了她的尴尬。

    “晓曙，是这样。”王欣坐着的身子往晓曙那边倾靠了一些，方便她小声说话。

    “在公司还是叫职务吧，要不然影响不好。”晓曙想起彭彭三番四次对自己的提醒，稍微思忖一下出言制止她，并进一步坐直身体，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欣这时的脸色，一阵红白交替，自己轻咳两下缓解尴尬，“武总，是这样的，有两个事情要给您汇报一下。”这个角色和语气的转换到时很快，“一个是年度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个人觉得我们部门没有拿到先进，您个人也没有拿到先进，这个很不公平啊。要不要和上面反应一下？我刚才看到那个结果，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到这里时，王欣的语气竟然变得娇滴滴的，有点向晓曙撒娇的感觉，“去年，我们那么努力，整个部门在您的带领下，火力全开，这个结果真的挺让人失望的。会让人有一种倾向，这么努力都这样了，以后还要不要努力？要不要干脆摆烂算了。我觉得我们整个审计部，过去一年绝对对得起全集团。”晓曙听着这个带着夹子音的撒娇，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做人做事，是责任驱动，做到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是最好。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环境我们改变不了，但是我们不能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千万不要在别人的心中修行自己，更不要在自己的心中强求别人。”这些话，晓曙似乎在说给王欣，又像是安慰自己。

    “我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了”王欣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角，似乎是在擦拭眼泪。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说法，领导要怎样打考核自然有领导们的考虑和打算，并不需要员工私下议论。”晓曙已经很正色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王欣抬了抬眼皮看晓曙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接着说“去年那么努力，火力全开，结果确是这样的，会让人有一种倾向，以后还是不要努力了，要不干脆摆烂？而且有些人平时就贪功不干活，结果却是优秀，好几个都是这样的。那个燕总凭什么优秀？干啥啥不行，踢皮球第一名。”

    “不要和别人计较这些。”晓曙轻咳一下。

    “我就是越看越生气，我们工作做的那么好，这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优秀？”

    “但求无愧于心就好了，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好想发脾气，我们做的件件都是实事。那些拍马屁的人对集团一点贡献都没有，我们完全靠实力啊，本来就是优秀。可我听说集团讨论的时候砍掉了我们的一部分分数，相当于别人是四个模块加总，我们是三个模块加总，再找个本来就低的模块加进去。这太不公平了。”

    “我不在乎，也不屑于，所以我不会去想太多。”晓曙心中有些烦躁，想尽快结束这个无聊的对话，她感觉自己这样说，已经在态度上和语言上都非常明确了。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啊，真想发脾气啊。”王欣还在不停地嘀咕同样的内容。

    “行了，不要再说了。”王欣还想说什么，被晓曙一句冷冷的话直接噎回去了，“我不都说了，不要计较嘛？不停地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让我为了个先进跑去和集团领导吵一架？你觉得不公平，总是跟我说，有什么意思？你可以去反馈啊。你又不是没有集团领导的联系方式，何苦在我这里这个样子。”

    被呛得的无话可说的王欣，看晓曙面色不虞，也没有因为她说了这一大车的话而想要去讨回公道的意思，随即怯生生说：“晓曙，你怎么啦？我也是好意......”

    “好意？哼”晓曙没有对王欣做任何评价，仅仅一个哼，在晓曙的心中，是对这个战友的最后宽容吧，也似乎是一种祭奠，想用这种佯装的冷漠，让自己看上去不再在乎那些情谊，不再成为情谊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