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寄灵妖虫
“妖怪啊---”
张虎吓得亡魂大冒,挥刀劈砍。
那妖怪极其灵活,绕着刀锋拐了个弯儿,一口朝张虎后脑勺咬去。
森森白牙,血盆大口。
若是被咬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轰隆---
张虎随手甩出十几张雷电符。
雷电银蛇乱窜,劈在那颗女人头上。
苍白的女人头迅速焦黑,张虎趁机率领一干捕快拔脚开溜---
“张头儿,我们怎么跑了,不杀妖?
一个捕快刚问了句,就被张虎一巴掌扇头上:“你忘了陈县尉交代过,稍作抵挡就走!咱们按照计划行事!”
-----
巷子里,女人头已经爬上了玄冰棺。
它的黑发覆盖下来,好像大树的根须将玄冰棺裹了个严严实实。
死灰色的大嘴张开,朝着玄冰棺不断哈气。
吱呀!
黑发如蛇钻入棺盖,将之抬了起来。
女人头发出“桀桀”怪笑,这声音像极了吃腐肉大餐的鬣狗发出的叫声。尖锐刺耳,带着撕裂灵魂的恐怖。
就在女人头钻入冰棺,准备饱餐的时候。
突然,尸体动了!
一把刀毫无征兆的劈在女人头上。
出刀的时候,没有一丝风。
好像鱼潜游水中那般轻快锋利!
等女人头霍然惊觉,抬起苍白眼珠向上看的时候,才发现一把刀斩在了头上。
入骨一分,没有再往下。
但恐怖的刀意却将妖怪的神魂锁死。
仿佛只要一动念头,就会魂飞魄散----
咣当!
冰棺倒下,厉白虹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远处观战的张虎看到这一幕,不禁拍了下大腿:“我就说怎么没见厉姑娘,原来她就躲在棺材里---”
“妙啊,头儿这一招引狼入室太妙啦!”一个捕快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虎一脚踹倒:“二牛,回去好好念点书。什么引狼入室,这叫引蛇出洞!”
其余捕快捧腹大笑!
同时,张虎想起一件事。
这具棺材里装的是厉姑娘,其余两具棺材装的又是谁?
---
县衙捕房。
一支支火把将院子照耀得如同白昼,三具妖尸摆放在门板上。
尸体脚边点着两盏灯。
张虎这时才明白过来,另外两具棺材里装的是陈玄生和李道长。
李道长就是张县令请来的高人,调查过阴煞尸虫案。
这回再次受邀,调查妖化案。
“银针!”
“剪刀。”
“探灵符---”
李道长伸手,侍奉道童忙不迭的递东西。
半个时辰后,李道长完成了三具妖化者尸体的解剖,他用毛笔记录下具体经过。
“陈县尉,这三具尸体妖化已经有九成!甚至,可以说这三具尸体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就是妖。
一个活人完全妖化,成为妖怪。
这种事情骇人听闻!
“道长可发现了什么?”陈玄生问。
李道长没有答话,他取出银针放在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琉璃瓶中,口中念念有词。
不到一刻钟,绿色液体泛起波浪。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寒光一闪,一个小东西被李道长的银针钉住。
三头六臂,形如怪虫。
不断摇晃着脑袋,发出“唧唧”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陈玄生大吃一惊。
以往发现妖化者尸体,害怕尸毒伤人,直接火化。
没想到尸体中藏有玄机。
“这就是让活人变成妖的寄灵妖虫!”
“此虫寄生体内,壮大妖魂,最终将人完全变成妖。”李道长说了句,突然打了哈欠。
“赵龙,你去地窖把我珍藏的那坛老酒取来,再叫后厨做几个菜,我陪李道长小酌几杯---”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落下。
这种时候,最好喝一杯!
很快,红泥小火炉将酒烫热,厨子端上一碟油爆冬笋、一碟腌萝卜条、还有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
李道长旁若无人的扯下鸡腿,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李道长,辛苦!”
“我敬您---”
陈玄生举杯道。
公门修行修的是人情世故,结的是善缘。
这李道长虽然其貌不扬,为人邋遢,但有真功夫。
面对陈玄生敬酒,李道长却忙着啃烧鸡,没有回应。陈玄生也不生气,自己喝了一口,将酒杯轻轻放下,陪着对方吃喝。
吃了半个时辰,五斤酒、一只烧鸡全部进了李道长的肚子。
他张开双手打了个酒嗝,道了声“多谢陈大人”,然后提着桃木剑和储物袋出门。
门外,风雪很大。
冷风夹杂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李道长身上似有一层无形障壁,那些雪粒没有近身,就化作雨珠飞散。
这是罡气修炼到高深境界的表现。
雪不近身,陈玄生外放内气也可做到。但要像对方这样罡气凝炼如春风化雨,却是难以做到。
估计对方修为至少在元境中期以上。
“道长走好!”
陈玄生拱手道别。
这时,李道长眼睛眯起,嘴角扬起一抹笑:“陈县尉,你请贫道吃酒喝肉,贫道也送你一场富贵。”
“城东十里山神庙---”
说着,邋遢道人身形如电,在漫天风雪中疾行,踏歌声远远传来。
“走啊走啊走,天地一孤客,任我万里游---”
陈玄生若有所思!
侧头看去,厉白虹来到身后,一双眸子闪烁着炽热的光。
这丫头天生和妖怪有仇似的。
一听说有妖怪,恨不得立刻拔刀斩杀---
“师兄,我这就备马,立刻去山神庙。”
“事不宜迟,所有人城东山神庙集合!”陈玄生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踏碎漫天风雪---
-----
城东十里、山神庙。
兵荒马乱、妖魔横行的年月莫说做人,就连做神也很可怜。
这座山神庙荒草丛生,蛛网密布。
残破的木门在冷风中“吱呀”作响,好像快要断气的老人。
最后面的一间房,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一名红衣、苍白瓜子脸的女子正在灯下缝补人头。
她纤细的手运针穿破颅骨,就像穿过一块棉布那般轻松。
很快,手中的人头缝好了。
女子伸出手指沿着蜈蚣般的针脚一抹,顿时表皮光滑如初,看不出半点缝合的痕迹。
“第三十八个!”
女子淡淡的说了句,将人头放在桌案上。
在落下的瞬间,人头突然开口说话:“九娘,这次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