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我弄好了，走吧。”

    敖一觉招呼着，因为无聊而在门外发呆等待的老王离开。

    “知道是谁了吗？”

    老王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他就不像今天的受害者一样。

    “只是初步的判断，监控画质不太好，可能还需要你在别的方面帮忙。”

    敖一觉不紧不慢的边走边答，目视前方。

    “行，有事叫我，那我先去工作了。”

    “今天还要工作？”

    “主治医生的工资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真羡慕你这种充实的生活，每天都有种活着的真实感。”

    敖一觉由衷的发出感叹，他本也可以过上平凡的生活。

    老王缓缓摇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呃，老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算了，明天再和他解释吧。”

    敖一觉往自己的病房套间走去，他该去补个觉了，趁着夜深之前。

    晚点起来敖一觉还要熬夜，防备某人的报复，毕竟深夜是人最松懈的时候。

    不久后，声称去工作的王医生去而复返，进入了监控室，再次打开录像。

    “敖一觉啊敖一觉，你到底想瞒着我些什么，别做让人失望的事啊。”

    看着屏幕上监控记录被删除的痕迹，老王陷入沉思。

    又过了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敖一觉的手机收到了老王打来的电话。

    两人最近见面太过频繁，目前说是对VIP用户上心一点还能说得过去。

    可这样下去，时间一长，有心的人难免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于是老王今早就以保证自己生命安全为由，要求减少与敖一觉的见面，改为线上联系。

    除了定期浏览档案和其他必须需要帮忙的事情，两人不再直接接触。

    敖一觉觉得理由充分，与人合作本就该保障对方的安全，所以他同意老王的请求。

    今天老王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与敖一觉确定昨天的预测的。

    “看来情况比你预计中还要复杂得多。”王医生开门见山。

    “难道是申请出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敖一觉下意识问道。

    “不是人的问题，是人数的问题，除了你所说的十七个你处理过的人，另外只有四人提交了出院申请，这个人数应该远远少于你的预期吧。”

    确实被王医生说中了，敖一觉原本以为那人是按顺序从后往前杀着来的，两人处理完了新来的所有残灵宿。

    现在看来，好像大错特错。

    “随机杀人吗？”

    敖一觉的心里猜到了答案。

    若是那人按顺序杀的人，那他可能早就发现了敖一觉的存在，又怎么可能险些被敖一觉击杀？

    用自己的惯性思维，去分析他人的行为模式，这是经验主义的错误。

    “喂喂，你有在听吗？”

    王医生的声音将进入思考中的敖一觉拉回现实。

    “先这样吧老王，我晚点再联系你。”

    说着敖一觉就要挂断电话，被王医生及时制止了。

    “先别挂啊，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敖一觉狐疑，手指慢慢从屏幕的挂断键上离开。

    “什么事？”

    “前两天不是说帮你搞一个助手的假身份，你还需要吗？”

    “当然需要，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哈哈，能帮到你就好，不过你也知道，病院不是我的一言堂，大家都要吃饭的。”

    王医生很委婉的表达了需求。

    “多少？”

    “五万。”

    “行，还是上次那个账户？”

    “没错。”

    商量完具体事宜，结束通话，敖一觉就在自己的病房内咒骂起了老王。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这次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一定要把那人给揪出来。

    在等待老王最新的消息的这几天里，发生了对于敖一觉来说比较有利的事情。

    在敖一觉和那个神秘男人一晚上的“治疗”下，二十几位残灵宿的宿主彻底“康复”。

    他们健康的离开曙光精神病院的消息，一经传播就在公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曙光精神病院火爆异常，门庭若市。

    东胜神洲内许多人慕名而来，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

    那些康复的患者，组织了自己的家属，联系了媒体，集体返回曙光精神病院，向王医生送来了锦旗和横幅。

    “功德无量，大慈大悲。”

    “妙手回春啊大夫！”

    “你治精神病的水平，我张三认可了。”

    敖一觉实现了当初合作时对老王许下的承诺，现在的老王在人群面前赫然是一副绝世神医的样子。

    敖一觉自然乐意见到如此，他认为这样能稳固自己和老王的合作关系。

    不过也有令敖一觉不太爽的点，就是老王最近的屁事太多，电话也不接。

    答应自己的事情一推再推，看来是时候催催他了，光吃饭不干活算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中午，敖一觉收拾一下准备出门，正好碰到了过来通知的一位护理。

    “敖先生，您是要出门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

    “您下午有时间吗？王医生下午在综合会议室，有一场电视台的采访讲座。”

    好嘛，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下不用特意去找了。

    “还有那些人会过去？”

    “院长，各位工作人员，还有那些症状较稳定的患者；哦，对了，长安电视台的王饼饼据说也会过来呢，她是主持人。”

    “行，我会过去的，几点钟开始？”

    “下午两点半的综合会议室，敖先生。”

    “好的，多谢。”

    敖一觉倒想看看，这几天老王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会议准时召开，在台下几位护理的带领下，传来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王教授，请您向在座的各位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长安曙光精神病院的一名普通的主治医生，我叫王浩然。”

    “好的王教授，咱们今天废话少说，就直入主题吧。”

    “没问题。”

    “近期大家非常关注的患者集体康复事件，请您为此进行一个解释。”

    ……

    一个小时后，会议圆满落幕。

    敖一觉在后台找到老王的时候，他背对着自己，正在一个人专注的盯着手机。

    “会我整场听完了，你今天是在藏拙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王并没有回头，懒洋洋的回答着。

    “是啊，我本来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的知名度，日后好多赚点钱，谁知道动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可累死我了。”

    “对不住啊，老王。”

    “没事没事，结果总归是好的，这回从电视台那里赚了不少通告费，而且以后像你这样特殊的患者会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钱呢。”

    老王一副财迷的样子。

    敖一觉心生好奇，“老王，有件事情我一直不太懂，以你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到经济更好的地方工作吧。”

    王医生眼神中有一抹悲伤转瞬即逝，却被敖一觉捕捉到了。

    “我有必须留在这个地方的理由，与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