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捌捌肆捌
黄天赐带着镣铐,跟在贾仁身后,来到营地里侧的一间木屋内,屋里早已置办好了一桌酒菜。
“上次见你,还是在前年,没想到物是人非。”
木屋内没有外人,贾仁有些感慨。
“天赐见过贾叔叔。”黄天赐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营地内的事我虽然无法完全做主,但若是遇到麻烦,尽可以来找我。”
贾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黄天赐身上的镣铐。
寒暄了几句,贾仁拿出一件囚衣,递给黄天赐。
“以后在营地内要穿这件衣服,上面的字号就是你在营地内的名字。”
黄天赐接过囚衣,衣服只有上半身,有些粗糙,看厚度应该挺耐磨,衣服背后还写着‘甲捌捌肆捌’的字样。
“贾叔叔可否介绍一下营地死囚的情况?”黄天赐换上新的囚衣,开口问道。
“咱们边吃边聊,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日后你自会慢慢了解,死囚也并非是必死,不用担心。”
贾仁拉着黄天赐坐下,跟他说起了营地的情况。
……
酒足饭饱之后,贾仁安排人将黄天赐带到营地左侧一个洞穴中,自己则独自到了中间最大的那间木屋内。
“安排好了?”金刀捧着一本书,抬头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下次妖兽进攻,甲字营是预备营,能提前适应一下。”贾仁神色有些不解。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一些特殊关照?”金刀明白贾仁心里的疑惑。
“府主既然派王智过来,显然有这个意思,况且燕家小姐也来信请您关照,您为何……?”
贾仁语气有些迟疑,要不要特殊关照某个死囚,就是金刀一句话的事。
既然府主和燕家小姐开口,卖这个面子是很简单的事,贾仁有些不理解金刀为什么会拒绝。
“先让那小子在死囚营磨练一下吧,若是不成气,保他一命就行了。”金刀语气平淡。
在金刀看来,燕家这一代最优秀的两个人都还差了点意思,燕镇南这个府主还不够自己给他面子。
一个是燕镇北接任镇北关主,十几年窝在镇北关不动弹。
镇北军内部世家子弟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都管不住,还妄想争夺燕家家主的位置。
另一个是燕镇南接任府主之位,虽然将雪州治理得不错,但行事畏缩,毫无血性。
位置最关键的亲信被人陷害,不敢翻脸清算不说,还一心想着拉帮结派平衡雪州局势。
金刀虽然不是雪州本地出身,但也很清楚燕家的实力,即便燕镇南为了黄山大开杀戒,也没有几个家族敢真正造反。
“依大人的意思是,若是黄天赐成了气候,您会如何安排?”贾仁有些好奇。
“等他真正熬出头再说吧,若是天赋不够,也没什么培养的价值。”
……
另一边,黄天赐跟着一个穿着皮甲的中年人前往死囚住的洞穴。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行走途中,黄天赐开口问道。
既然是贾仁安排的人,黄天赐就没客气,直接开口,想要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我叫吴靖,负责甲字营所有死囚,你可以跟其他死囚一样叫我吴大人。”
中年人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黄天赐有着贾仁关照而改变态度的意思。
“敢问吴大人,囚衣后面的甲捌捌肆捌是什么意思?”
黄天赐对于吴靖的态度不以为意,只要不是刻意针对自己就行。
“营地死囚分为甲乙丙丁戊五营,甲捌捌肆捌表示你是分到甲字营的第八千八百四十八个人。”吴靖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营地共有多少死囚?每次妖兽进攻,所有死囚都要上场厮杀吗?”
“死囚总共还有不到一万吧,每次妖兽进攻,死囚分为两营主力,两营预备,一营休养。”
“下次妖兽进攻,便是丁字营和戊字营充当主力,甲字营和乙字营作为预备营,丙字营休息善后。”
吴靖虽然性子冷漠,但还是跟给黄天赐详细介绍了情况。
黄天赐听完吴靖的话,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思索。
依照吴靖的介绍,五个营的死囚是轮流休息。
按当前的顺序,下次甲字营是预备营,再后面两次就得充当主力了。
妖兽进攻五次,只有一次能够休息,两次在预备营,应该危险不大。
最危险的是连续两次充当主力,一定要尽可能避免受伤。
若是在伤势未复的情况下再次充当主力,很可能会进一步受伤。
积累之下,很容易战死当场,即便实力强大,也极少有死囚能撑过十年,恢复自由。
……
黄天赐住的洞穴是靠近河边的第二个洞穴。
当吴靖带着黄天赐走到洞口的时候,一个靠墙躺着,身材瘦弱的年轻人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把白老头叫过来。”不等瘦弱年轻人开口,吴靖命令道。
“吴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年轻人点头哈腰,笑着回答道。
“白爷!白爷!……”年轻人一边大喊,一边跑着进了洞穴。
……
吴靖和黄天赐等了片刻,就见一个头发微白的老头走了出来,之前去叫人的年轻人则停在洞口,小心打量。
“白老头,这是新到的死囚,分到你这一队,你把人带回去,安排好。”吴靖面无表情地说道。
“吴大人放心,我会教他营地的规矩的。”白老头一脸谄媚。
“你就跟着他走吧。”
吴靖转头对着黄天赐说了一句,随后便直接离开。
“吴大人慢走!”
“吴大人慢走!”
见吴靖离开,之前停在洞口的瘦弱年轻人也凑了上来,跟着白老头喊道。
……
等到吴靖走远,黄天赐还有点发懵,这吴靖居然真就这么简单把他打发了。
而且这营地的死囚虽然受执法队管束,但未免也太没节操了。
都已经是死囚了,活着回去的希望渺茫,有必要对执法队的人这么低声下气吗?
“老夫是甲字营第二队的队长,你以后就在我手下小队了。”白老头故作威严地说道。
“以后还请白队长多多关照。”
黄天赐抱拳行了一礼,有些好奇地看向白老头背后。
“你小子还算识相,以后跟其他人一样叫我白爷就行;当然,要是你实力够强,叫我白老头,小白都成。”
白老头故意侧过身子,好让黄天赐看清他背后的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