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那些人会不会是拓荒的人？”绕路途中，苏北突然问道。

    “你是说‘拓荒令’？”见苏北提起，黄天赐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妖兽祸乱之后，九州绝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城池，野外人烟稀少，闲置的土地很多，只靠官府的人力，短时间内难以将这些土地利用起来。

    为了鼓励那些家族势力去野外开荒，各州府城都颁布了“拓荒令”，任何人都可以向官府申请，在野外远离城池的地方占据一块领地。

    领地内可以进行开荒种田，种植蔬果草药，豢养牲畜，甚至开矿等生产活动。

    官府会根据领地的大小和产业不同来收税，一个开发完善的领地，每年通常要缴纳三到五成的税。

    即便刚开荒，也要交一笔领地税，再加上野外经常会有妖兽侵袭，所有基本上只有一些实力较强的家族势力才有能力拓荒。

    仅管官府什么都不干，就拿了近半数收益，但那些大家族还是乐此不疲。

    因为拓荒的收益真的很大，前期固然要花费不少的本钱，但只要开发出来，即便只是种田，也能在几年内收回成本。

    并非粮食价格高，而是粮食亩产很高，灵气复苏之后，植物虽然没有妖化，但是也进化了不少。

    像南部的几个州，稻米一年三季，每季亩产都不低于两千斤，其他农作物和蔬果的产量也至少是成倍增长。

    正是因为粮食作物的产量提高，九州的人口才能从妖兽祸乱之后的两亿不到，增长到现在的二十多亿。

    当然拓荒也不是没有亏本的，若是选中的地方妖兽肆掠严重，守不住，或者守卫的成本太高，自然也是会亏本的。

    “不错，这种地方出现骑兵队伍，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有势力申请了拓荒令，派私兵占据了陵山，所以禁止外人闯入。”

    “另外一种就是官府的军队在清剿陵山的妖兽，但以中州的情况，陵山这种地方，要清剿应该也早就处理了，不会等到现在。”

    苏北虽然以前没有离开过雪竹城，但是他的养父经历颇为丰富，给他讲过很多故事。

    “或许是吧，反正现在与我们无关，先赶路吧。”黄天赐心里其实还有些疑惑，但既然没有发生意外，他也没有再多想。

    ……

    与苏北的猜测有所不同，陵山并不是因为有势力申请了拓荒令而被封锁。

    而是早在妖兽祸乱之前，就有人占据了这里，即便古家称霸中州，开衙建府，这里也没有任何变化。

    占据陵山的人姓秦，这个家族世代在陵山隐居，已经在陵山中间建起了一座小城。

    黄天赐三人之前遇到的骑兵，就是秦家安排在陵山外围巡逻的族人。

    秦家主宅内，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进大厅，他名叫秦令行，是秦家家主的嫡长子。

    “守护祖地的长老刚刚来报，寻龙镜突然震动。”秦家家主秦守正眉头紧皱，语气沉重。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意外？”秦令行一脸震惊，有些难以置信。

    “众多长老已经确认过了，不是意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秦守正摇摇头，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这是意外。

    “意味着，人皇的后人出现在了寻龙镜附近。”秦令行语气干涩。

    寻龙镜放在祖地无数年，久到他们这些后辈都以为镜子的神异只是书中记载的传说。

    若非这老旧的铜镜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他们恐怕都不会有多少在意。

    “没错，人皇陛下的后裔再次出现，意味着我们秦家也该出世了。”秦守正有些激动。

    “这个消息需要通知他们九家吗？”秦令行声音沉闷，对父亲的想法不置可否。

    “唔……暂时不用，九家之人对于人皇后裔是何态度还未可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皇后裔。”秦守正沉吟道。

    他清楚九大家族的秉性，并不太信任他们，所以并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们。

    虽然九大家族曾多次出手帮助秦家，但秦家也不是没有给他们好处。

    “我马上派族人去秘密调查，今天所有靠近陵山的外人，都要查清楚出身，短时间可能没有结果。”秦令行说着，面露迟疑，“父亲，我们既然出世，就一定要扶持人皇后裔吗？”

    他同意查清人皇后裔的身份，但对家族扶持人皇后裔的想法表示怀疑。

    在他看来，秦家的核心实力并不比九大家族差，九大家族无非是靠着统治九州，收拢了大批附属势力和外围人员。

    但若论人皇时代传承下来的功法典籍，宝物等，九大家族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们秦家。

    灵气复苏之后，九大家族公开传授出去的一些功法典籍，基本上也都是秦家提供的。

    秦家和九大家族的先祖都曾是人皇的心腹，但人皇消失之后，秦家以保护人皇血脉为己任，世代守护着皇陵。

    而九大家族却隐入九州，暗地里操纵九州的局势，后来更是趁着灵气复苏，妖兽祸乱的时机，各自掌控一州之地。

    现在天下人只知道统治九州的九大家族，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秦家，这让秦令行心里难以接受。

    “是否扶持人皇后裔，自有我和众位长老商议，还轮不到你置喙，你以为我秦家出世，九大家族不会提防吗？”

    “只要我秦家敢透露出争霸天下的想法，九大家族必然会先联合起来将我们灭了，好瓜分我秦家的传承。”

    秦守正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气，既是因为秦令行的天真想法，也因为九大家族的针对。

    是秦家不想出世，不想壮大吗？

    其实是九大家族不想秦家跟他们争夺天下罢了。

    “所以家族扶持人皇后裔，是想要一个争霸天下的名义，对吗？”秦令行一脸恍然，自觉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想法。

    “你现在不用考虑太多，将家族安排的事做好就行。”

    “除了寻找人皇后裔，你再去安排一下，从族中年轻后辈中挑选一部分，安排到九州各大学府。”

    秦守正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因为他心里也没想好，找到人皇后裔之后该如何安排。

    ……

    秦家父子商议结束后，秦令行便急忙离开去安排各项事宜，除了要安排人去找人皇后裔，还要挑选一部分后辈前往九州各地。

    他先去祖地找了值守的长老，寻龙镜虽然不方便带出去，但是镜子上装饰的四个珠子应该可以拆下来带走。

    那东西靠近人皇后裔会发热，虽然感应距离远远比不上寻龙镜，但用来寻找人皇后裔也能助力不少。

    能让寻龙镜感应到，人皇后裔必定是闯进了陵山范围内，将巡逻队的消息汇总，就可以查出所有疑似之人的大概去向。

    只要派人带着寻龙镜上的珠子快马去追，运气好的话，未必不能追上。

    若是追不上的，就只能大海捞针，慢慢去查了。

    至于安排族中后辈去各大学府的事，除了挑人麻烦一点，入学的事不成问题。

    只要派人跟九大家族说一声就行，现在他们还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惹秦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