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英一刻也不敢停，沿着阶梯往下爬，因为心神不灵，途中有好几次差点掉下去。

    她有点怨恨阶梯太多了，她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底。

    呼啸而过的寒风让她心惊胆战。她不敢停下，她怕西宇宁出事。

    良久，终于到底了。

    “阿嚏！”

    赵红英打了个喷嚏，太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却没什么用。

    四肢不由自主的战栗，两排牙齿碰撞的叮当作响。

    还要往前走吗？我真的能做到吗？赵红英在心里一直问自己。

    一番挣扎后，她向前迈步，再没有了一丝犹疑。

    这是梦吗？西宇宁掐了一把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又看到了那个孤傲的男人，还是同样的场景，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阵恍惚过后，西宇宁回到了灵魂空间。

    “小九，你怎么又瘦了？”

    西宇宁看着只有豆芽菜大小的小九，很是惊愕。

    “我自找的！”

    小九翻了翻眼皮，有气无力的的回应道。

    “我能相信你吗？”

    犹豫再三，西宇宁还是打算问问。他知道小九藏着许多事，敌友难分，但是他也只能问小九，至少目前是这样。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小九眨巴着眼睛，透着狡黠。

    “我该如何摆脱困境？”

    “你的身体几近崩溃，是祸也是福，玄潭是救苦天尊的躯体所化，若能炼化，必然能更进一步；至于寿元问题，参悟道文，感悟天地，修行到高深处，自当无虞。”

    “可否细说？”

    小九沉默了好长时间，眼里有挣扎。

    终于，还是如实相告。

    “空有宝术而不自知。”

    西宇宁听明白了，就是众生平等。

    “吴德仁为什么在玄潭像被融化了一样？”

    “救苦天尊是一头水牛成道，红魔虫是火属性的，救苦天尊原本是想利用水火相济打造更强的躯体，只是吴德仁没有鱼龙妙果调和，最终水火不容。”

    原来如此，吴德仁的特殊体质，因为激活不够彻底，无法适应红魔虫的狂暴力量，所以被牛二狗放弃了，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水虱子是怎么回事？”

    “水虱子是救苦天尊的血肉幻化而来，所以对你没什么攻击性，对别人可不好说了。”

    小九有点幸灾乐祸。

    “什么意思？”

    “有个小姑娘仗着会点水性，就敢跳进玄潭，现在被水虱子啃的面目前非了。”

    西宇宁暗道不妙，莫不成是赵红英？

    西宇宁说不清楚对赵红英是什么感觉，他对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姑娘，没什么恶感，他有点想保护她。

    西宇宁尝试了很多次，却是无法回归，只能求助小九。

    “别看我，你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炼化玄潭，其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你要如何才肯帮我？”

    西宇宁看着小九，无比认真。

    “我真是嘴欠！”

    小九有些懊恼，它不敢赌西宇宁会做出什么事，西宇宁的生死关系到它的生死。

    只见小九闭上双眼，双手比划几下，不见有什么动静，瞬息之间就缩成了指甲盖大小。

    西宇宁见到这一幕，心下了然。

    小九肯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才变成现在的模样。自己是不是该放它出来？

    转念一想，先前用众生平等战胜牛二狗，小九从泥鳅那般大小变成了豆芽菜大小。

    初见小九，它可是有一米多长，它究竟做了什么？才缩成泥鳅大小。

    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看来得继续试探一下。

    “守灯人，躲在一边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出来吗？”

    小九听到守灯人的名字，小身板立刻打起了哆嗦，紧张的四处观望。

    西宇宁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九天神龙，而是九窍魔龙。”

    西宇宁说出了他的猜想，语气淡然。

    “别开玩笑了。”

    小九不认为是自己暴露了，它在赌西宇宁是在讹它。

    “按照你的说辞，守灯人传授我众生平等，还设计让我阳面、阴面合一，就是为了借我脱困重生，眼下，我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候，却仍然不见守灯人现身，此其一。”

    小九默然，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它无法反驳。

    “每次我出现危机，你都很紧张，按道理我能给你自由却一直关着你，你应该是憎恶我的，你的表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的生死决定你的生死，此其二。”

    小九知道它暴露了，无言以对。

    “我问你的所有问题，不涉及到你的，你都回答的很客观，涉及到你的，你都会补充理由，种种表现都说明一个问题，你在隐藏什么，此其三。”

    …

    “你很聪明，我确实是九窍魔龙。”

    西宇宁的推论，句句占理，小九索性大方承认。

    “你应该跟牛二狗一样，也是远古巨擘，是被帝规限制的那群特殊生灵，你应该也做过一些尝试，但是最终都失败了。我不清楚你的过往，但是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你想怎么合作？”

    “你助我成仙，我还你真正的自由。”

    “成交。”

    一番详谈后，西宇宁略微有些失望。

    一直装的高深莫测的九窍魔龙，竟然是个半吊子。

    “这么说，你偷走了帝的某种重要物品，才被一分为二，被封禁在长命锁中？”

    “好汉不提当年勇。”

    小九以手掩面，很不好意思。

    “又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

    西宇宁丝毫不掩饰，满眼都是鄙夷之色。

    “你什么眼神？能从帝的眼皮底下偷走东西，我是唯一一个。”

    小九觉得很有必要纠正一下西宇宁的偏见，立马反驳起来。

    “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竟然如此崇拜！”

    “一个孤独的人。”

    “当我没问。”

    “说起来，你跟帝颇有渊源。”

    “什么意思？”

    “众生平等就是帝创造的，参悟到高深处说不定能直接登仙。”

    “也不知道守灯人用的什么办法让我学会的，这众生平等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从何参悟。”

    “你学会了众生平等，就是帝的传人，今后切记不要随意施展，那些远古巨擘不敢记恨帝，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我明白了。”

    西宇宁有些头大，众生平等是他最大的倚仗，却也能给他带来滔天巨祸。

    西宇宁没有头绪，他在灵魂空间中四处转悠，希望能找到守灯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咦，这里怎么多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