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后!”闻承清想出言反驳道,却见太后继续说道。
“如今,皇上后宫虽然有皇后和一些妃嫔,但如今却无子嗣,影响云沂国的国运,如今三公主心仪于你,又贵为公主,自然需要以贵妃之礼相待。”
一句‘无所出’堵得闻承清哑口无言,毕竟‘无后为大’,若是再违背太后的意思,也更是不孝,闻承清只好应下了此事,见姜离樾面色如常,心里更是苦涩。
“既然两国结下姻亲,不如喜上加喜,我朝新帝刚刚登基,后宫皇后之位欠缺,新帝想以皇后之位求娶贵国的乐萱公主!”
闻言,乐萱公主吃喝的脸色一变,手中的碗筷一落,面色更是不可置信,但见自己的皇兄立刻反驳,松了一口气。
“朕不准!”见事情如同姜离樾猜测的一般,闻承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先皇子嗣甚少,乐萱是朕唯一的妹妹,若是远嫁他国,即使贵为皇后,朕也不同意!”
见皇上态度坚决,观看的各位大臣心中有些想法也按捺住了。
“皇上,我朝愿意将三公主远嫁给你,三公主是众多公主中身份最为尊贵,样貌品行都是上佳,以表我们的诚意,贵国将乐萱公主嫁于新帝,更能昭显两国之好!此时乃是喜事!”慕尔珂说道。“皇上不愿,岂不是看不起我朝新帝?”
“贵国真是喜欢夸大其词、故作玄虚,更何况结两姓只好应当双方皆愿,若是其中一方不愿,岂不是成了怨偶!”张武出言说道。“我朝不愿联姻,便变成了皇上看不上贵国,可适才你的一言一行,并不将云沂国放在眼里,在下是不是可以说,慕大人是想挑起两国纷争!”
“你——”慕尔珂说道。
“我什么我,在下只是说的是实话,若有得罪,还请使臣见谅!”
“慕尔珂!”三公主邝利夏出言说道,“皇上,慕尔珂言行无状,还请见谅,只是我在来这之前,确实得到皇兄叮嘱,说云沂国公主德才兼备,一举一动更具女子风范,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所言,公主还如花似玉,我皇兄真的是有福气了。”
此言一出,闻乐萱的神情如同当日接圣旨的姜离樾,眼里是都是质疑和怀疑,姜离樾此时也看了一眼闻乐萱,说道,“适才皇上说,公主远嫁他国应当选个心仪的人,而乐萱公主与贵国新帝并不相识,谈不上两情相悦,只怕是成为一对怨偶。”
“皇后所言极是,乐萱公主是朕唯一的妹妹,实在不忍让他远嫁北堂国。若是北堂国新帝有意,不妨来云沂国寻觅两情相悦之人。”闻承清附和道。
“皇上和皇后所言都是自己的看法,不妨问一下乐萱公主自己的想法,我听闻公主极其喜爱奇珍异植,北堂国丛林树林其中,其中不乏奇异灵植,相比公主定会感兴趣。”邝利夏说道。
闻乐萱面露喜色,但也深知嫁到北堂国的后宫有所约束,只好按捺下自己的激动,“公主,我并没有嫁入皇族王族的想法,你的皇兄贵为新帝,相比有很多世家贵女嫁给他,但我只想觅得一两人,草草度日就好。”
“萱儿!休得胡言!”太后斥责道,“北堂国新帝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你嫁过去就是皇后——”
“母后——”
“母后——”
闻承清和闻乐萱同时说道,而太后的想法也动摇了一些臣子的心意,“太后乃乐萱公主的亲生母亲,儿女姻缘,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太后首肯,皇上理应遵从太后的心意。”
“徐大人所言极是,哀家向来为乐萱公主的婚事操心不易,如今北堂国皇帝求娶乐萱公主,哀家也是属意的,也算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
“母后,乐萱身为朕的妹妹,朕一定会为她找一门好亲事的,何必远嫁他国!”闻承清劝诫道。
“皇上尚未为人父,自然难以体会哀家的苦心,哀家要她嫁给北堂国新帝,看中的就是他的身份,贵为皇后,又是云沂国公主,哀家就不信还有人敢欺凌她!”
“皇兄若是求得公主,自然会细心呵护,护她一生。”邝利夏附和道。
眼见太后和皇上二人争执下去,姜离樾想找个话题插进去,但太后毕竟是公主的生母,也是她们的长辈,若是继续争吵下去,只怕会落个顶撞长辈的名声。
“母后——”乐萱恳求地看着太后,却见太后面露坚决之色,想到那日听到的话,苦笑一声,只好说道,“若是此时能如母后的心意,乐萱愿意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母后放下心中所想!”闻乐萱暗示道。
“哀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太后无视闻乐萱眼底的哀求,说道,“萱儿,你要知道,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父母为之子,则计之甚远,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我的母妃早逝,未能感受到丝毫。”邝利夏感叹地说道。
“公主不必挂怀,你既然要为皇上的妃子,也是哀家的儿媳,自然会善待你。”
“谢太后娘娘!”
“哈哈哈哈——”慕尔珂笑道,“既然如此,不妨共饮一杯,庆祝两国友好邦交。”
但闻承清没有举杯,在场的人也没有人举杯,最后还是闻乐萱说道,“恭喜皇兄再获佳人,不日乐萱就要远嫁他国,乐萱先敬皇上、皇嫂一杯!”
“乐萱——”
“皇兄,请!”
闻承清只好端起酒杯,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口,看向太后得意洋洋的神情,满是疑惑。
“恭贺皇上觅得佳人,公主觅得佳婿。”
……
等晚宴结束后,闻承清从太后手中截过闻乐萱,而太后知道此时已成大局,也不再计较了什么,一行人回到了凤栖宫。
“乐萱,你同皇兄如实说,你真的要嫁给北堂国新帝?”
“皇兄——”闻乐萱想将太后的事情全盘托出,却想到自己的身份,“皇兄,母后执意如此,我也无法可依。”
“若是你不愿,朕可以——”
“皇兄与母后想来不和,若是再为我的事情争论,只怕是又要落人把柄。”闻乐萱说道,“皇兄护着我这么多年了,不必为了我,再和母后起争执。我愿意嫁到北堂国,毕竟我有自己的私心。”
“乐萱公主。”姜离樾拉住闻乐萱的手,“你与北堂国新帝素未谋面,也不知道他为人如何,若是受了欺负,我们也——”
“皇嫂嫁于皇兄时,不也没有见过皇兄?”
“我——”姜离樾想说自己见过,但那毕竟是姐姐画的画像,说出来不太好。
“你看,皇嫂你也是这样的,皇兄也是待你极好。”闻乐萱想起哪位公主的话,继续说道,“况且公主也说,他们新帝对我了解颇多,未必不会是良配。”
“乐萱——”
“皇兄、皇嫂不必再劝了,乐萱心意已决,愿意远嫁他国,永结两国之好。”闻乐萱若无其事地说道,“毕竟,这也是作为皇家公主的应尽之责。”
“距离使臣历经还有一些日子,你若是反悔了,随时同朕说一声!在这期间,有事都可以来找朕,或者找你皇嫂也行!”
“不如今日,皇兄就把皇嫂借我吧,我同皇嫂说说体己话。”
闻承清看了一眼姜离樾,见姜离樾点了点头,“嗯,你们聊,朕回御书房休息了。”
姜离樾虽然不明白闻乐萱留下来的用意,但还是让春喜去公主的寝殿准备乐萱换洗的衣服,二人匆匆洗漱后,躺在榻上,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闻乐萱打破了沉寂:
“我要远嫁北堂国,皇嫂是不是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