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若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说出实情，确实如闻乐萱出嫁前说的一致。

    闻承清刚生下来，先皇和太后都没有怎么照顾过他，全靠宫里的人不捧高踩低才长大了，后来先皇把他养在身边，情况才好了起来。

    姜离樾想到自己发现怀孕后时，闻承清说的话，想到了其中的可能，低声吩咐了封若几句，切忌此事不要让旁人发现。

    ……

    “娘娘！”来人便是易答应。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姜离樾躺在一侧，准备起身迎接易答应，却被易答应拦住。

    “臣妾来找娘娘说说话！”易答应从身边侍女的食盒中拿出一些点心，“闲来无事，研制了一些新品，想让娘娘尝尝！”

    “李御厨肯定很怕见到你？”姜离樾还是让易答应扶起自己，御医说自己月份大了，要多走动走动。

    “为什么？”

    “怕你抢了他的御厨之位啊！”

    “娘娘！”易答应笑道，“那正好，到时候我就天天压榨李御厨，让他只给娘娘做吃的。”

    “你呀——”姜离樾点了点易答应的鼻子，问道，“这些日子，夏妃她们可还好？”

    “娘娘恩典，让她们出宫陪伴家人了，玫嫔、乐贵人、余贵人都回家了，每日都托人入宫问好。倒是夏妃和连答应都闭门不出，在自己的宫中不外出。”

    “这样也好。”姜离樾说道，“现在皇上离京快两个月了，马上就要入冬了，刚好要除夕年了，她们回家可以过个好年。”

    “那臣妾就要陪着娘娘了。”

    “好！”

    “娘娘，听说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闻言，春喜面露紧张，“小姐，你月份愈发大了，就在宫里走走吧。”

    “春喜姑娘考虑的是，现在天气冷了，昨日刚下了雨，路滑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臣妾罪过就大了。”易答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跟着说道。

    姜离樾倒是没有深思，只是安抚了几句，“无妨，既然如此就在后院走走吧。”

    还没等一行人走来，就听到后院的两个杂扫宫女边扫落叶边说道，“皇上出征两个月了，宁小将军也战死了，你说这仗还有胜算吗？”

    “你不要命了，敢在皇后宫中说这事！”

    “皇后娘娘怀有龙嗣，素来不爱来着后院，相比说了她也不知道，你着急什么。”

    “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其中一个宫女厉声说道，“皇上特意下旨谁敢议论前线的事，即可杖毙，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别拉着我。”

    说完，那个宫女准备转身离去，就见到一旁的站立已久的姜离樾，吓着直接跪下来，喊“皇后娘娘赎罪！”

    “你刚才说什么？”姜离樾松开易答应的手，朝刚才说话的女子走去。

    刚刚说话的女子瞬间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奴婢刚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你说，宁小将军怎么了？”

    “小姐，我们回宫再说吧，你还怀着孩子，我们先回寝殿。”春喜着急地拉着姜离樾，就连冷静的封若也有些慌张。

    “娘娘！先回寝殿。”

    “你们都知道？”姜离樾瞬间明白了所有，环视四周，似哭似笑地说道，“你们都瞒着我？”

    “娘娘，你先冷静下来。”易答应劝解到，想要上前拉住姜离樾，“娘娘，你冷静下来，我们待会把事情一一告诉你的。”

    “是啊，娘娘！”

    姜离樾尽力地去平息自己的情绪，但是眼眶内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也就是在这时，感觉到腹疼难忍，隐隐感觉有什么从裙下流出来，低头一开始，居然是血。

    其他人见状，连忙呼喊起来，“快传太医，传太医。”

    好在凤栖宫一直有太医候着，听到呼喊声，众人连忙将姜离樾抬到最近的寝殿安置下来，传太医过来，只是这一动静显然惊动了一些人。

    ……

    “姜家那个丫头要生了？”

    “是的，太后！”同太后说话的人自然是太后身边的如意嬷嬷，二人虽然一直关在清宁宫，但皇上远行、皇后有孕，太后自然能找到松懈的地方去收买人心。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有些疯魔地笑出声来，“想当初她带着乐萱的牌位来笑哀家，哀家如今也要让她命丧黄泉，陪哀家的乐萱去。”

    说完，让如意替她更衣，太后看着镜中鬓间斑白的自己，丧女之痛让她眉宇间多了几丝皱纹，“想当年，哀家与那个贱人论家世、论容貌都不分伯仲，但是皇上就是偏宠她。那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好，让所有人都帮着她。”

    “娘娘——”

    “不过，再帮着也没用了，她的儿子不还是在哀家的手里磋磨，就连她的孙子也要在哀家的手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有些癫狂的太后，如意轻声说道，“娘娘，相爷那边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您了。”

    “走吧，我们一起送那个贱人的孙子上路。”

    恍惚间，如意似乎想到了多年前也是如此，跟着太后一起走向邵贵妃的寝殿……

    凤栖宫。

    “娘娘这是悲恸万分，情绪波动比较大，一时动了胎气，只怕是要生了。”太医把完脉后，连忙吩咐人说道，“去喊产婆，准备催生药。”

    “易答应，春喜姑娘，娘娘这是要生了，还请春喜姑娘安排一下。”

    春喜点了点头，虽然离姜离樾生产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但身边的东西该准备的都有，春喜吩咐一旁的春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让封若守在一旁，保护姜离樾的安全。

    “娘娘，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出去的。”易答应趴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

    姜离樾呼吸急促，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看着身边忙碌的人，想要挣扎起来，将事情问个清楚，但是旁边的封若见状劝解道，“娘娘，是这样的——”

    眼见封若沉静地说出事情的原委，姜离樾大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原来在闻承清抵达北堂国与云沂国的边界上时，两国就打起来了，宁小将军多次打败敌军。却没想到军营里出现了内奸，故意传假的消息，将宁扬诱敌道峡谷里面，一群人被困了七天七夜，最后宁扬被万剑穿心而死，漫天的黄沙埋没了他的尸体。

    至于消息传来的时候，皇上本想告诉姜离樾的，但是身旁的人都是熟悉二人关系的，姜离樾也怀孕了七个月，怕有个万一，只好先让皇上封住消息，等姜离樾生下孩子再说，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皇上传信来说，找到宁小将军尸体的时候，他手里死死地握着一对耳坠，那副耳坠上沾满了血，皇上想转交给娘娘的，但是我们怕……娘娘受不住，就瞒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