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樾笑道，“本宫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午夜梦回间是否会想起乐萱呢？”

    “娘娘。”春喜带着姜离樾后退，想避免太后娘娘伤到姜离樾。

    “姑母，先前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乐萱什么都知道，明知道前往北堂国是回不来的，但她还是为了你去了的。”连妃也挡在姜离樾的前面，“父亲，收手吧！”

    “从小你教导我和哥哥，要忠君爱国，为百姓谋福祉，所以女儿才一直想以女子之身有一番作为，可如今父亲这番作为，岂不是告诉我，我这前半生都错了？”

    “父亲！”

    见自己的女儿恳切的样子，连靖狠了狠心，“静儿，今日为父算是栽了，但是父亲，不会后悔的。你让开，今天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上这个女的作垫背的！”

    “让开！”

    “父亲！”

    “连兄，想要拉我的女儿垫背，也得问问我这个做父亲的同不同意呀。”姜父带着一队人马从寝殿后面走出来，团团围住连靖和太后。

    “父亲！”

    “姜大人！”

    “老爷！”

    “姜正！你怎么在这？”

    见到来人，众人皆惊呼出声，之间姜父不慌不忙地朝姜离樾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父亲！”

    姜父点了点头，“春喜，带你家娘娘下去休息，这里有我。”

    “是，老爷！”

    姜离樾同姜父对视一眼，见姜父胸有成竹的样子，事情也成了定局，安心跟着春喜去休息了。

    姜父冲连靖行了一礼，“连兄，还请连兄随在下走一遭吧。至于太后娘娘，乃是宫中女眷，先由夏妃娘娘看管，等皇上的旨意下来了，再一同发落吧。”

    “你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员，如何当得了主？”连靖不屑一顾地说道。

    “在下自然做不了主，但是有皇上的旨意在，这个主还是做得了的。”姜父浅笑了一声，“还请连兄和太后娘娘不要让在下为难。”

    “兄长。”太后娘娘见大势已去，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兄长，想看看兄长还有什么后策，却见后者面色青白，心知此事也就此了结了。“哀家要去乐萱的宫里，还请姜大人准许。”

    如意扶着太后娘娘前行，从连南静那里听到乐萱的话，有些心如死灰，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谋求的东西有些无用。在带出凤栖宫的时候，太后娘娘回头看了一眼寝殿，正要离开，却见连妃走了出来。

    “姑母！”连南静让看护的人避开，抬手走向了太后。

    看护的人见是连妃，行了一礼，问道，“娘娘可是有要事？”

    “本宫同太后娘娘说上两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这是自然，娘娘请！”

    连妃走到太后娘娘的面前，想到她先前的所作所为，讥笑了一句，“姑母，我本不想来这趟的，只是不想看乐萱一番苦心白费，替她送个东西。”

    说完，连妃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托住太后娘娘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就转身离去。

    ……

    三天后。

    姜离樾上次离开后，就晕倒在地了，吓得春喜等人立刻唤了太医前来，太医称道是气血两亏，刚生产又见了风，多休息些就好，只是日后怕是会有些病痛在身的。

    “春喜？”姜离樾扶着有些昏沉的头，轻声喊道。

    一旁伺候的春喜从桌上醒来，哭着说，“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日了。”

    “春喜，事情如何了？”

    “小皇子一切都好，刚吃了奶，不哭也不闹，现在在侧殿里睡着呢。”

    “其他人呢？”姜离樾示意春喜扶起自己，就这靠垫坐了起来。

    “老爷把连靖下大狱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乐萱公主的寝殿里……自尽了，”

    闻言，姜离樾有些吃惊，依太后娘娘那日的性子，怕是不会自尽的，怎么会突然自尽了呢。

    或许是看出姜离樾的困惑，春喜解释道，“是看到了乐萱公主留下来的一封信，看完后，太后娘娘就哭了起来，后面趁人送吃食的时候，摔了碗自尽了。”

    “父亲呢？”

    “老爷现下在朝中主持大局，皇上把玉玺给老爷了。小姐若是相见老爷，我这就让封若去传一声，老爷应该也即刻来了。”

    “嗯，唤父亲来吧。”姜离樾点了点头，“替我梳洗一番吧。”

    “小姐，太医说你要卧床休养两个月，现下正在月子里，最好还是不要见客的。而且小姐见的是老爷，应当无碍的。”春喜回避话题说道，“小姐，我让人准备点汤水，你吃点先缓缓。”

    “嗯，照你说的做吧。”

    不出一会儿，姜父就赶来了，“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父亲不必多礼。”姜离樾正在榻上用膳，“父亲，可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

    “未曾，此事还需要你来做主。”姜父接过春喜递过来的茶杯，“这玉玺，原本是皇上让你自保的，才交到我的手上，却没想到早早显露出了底牌。”

    姜父从怀中掏出玉玺，“皇上虽预料到了太后和连靖的举动，原本是想让你弃宫离去的，却没想到你能够召集禁军将他们一网打尽，相比皇上知道了此事也会觉得欣慰。”

    “既然如此，还请父亲写折子告知皇上此事，但不要提及我产子一事，免得让皇上在前线担忧。”

    “按理说，皇上这一战也该结束了，不日就应该要班师回朝了，告知皇上也无妨。”姜父劝解到，“这几日，我也看了孩子，白白嫩嫩的，长得像你。”

    “你可看过孩子了？”

    姜离樾就生下来了看了一眼，如今刚醒来，自然还没有见过，只是看到那个孩子，就想到了死去的宁扬。“父亲，我——”

    “你生下来的过程，春喜也告诉我了，可他好歹也是你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宁扬也只怕是爱屋及乌罢了。”姜父劝慰道。

    “父亲，我知道了，这些日子还是劳烦父亲多多忧心了。”姜离樾摆出不愿多谈的样子，转移话题说道，“如今经历了连宰相一事，虽然及时平定下来了，难免还有贼寇流落在外，百姓难免恐慌，需要有个定心的人，安抚人心。”

    “娘娘想让我去？”

    姜离樾点了点头，“我身子不便，不便多走动。对了，姐姐可好？”

    “你姐姐传信来，说周瑾护着她，二人生活还挺安稳的。”

    “父亲，你写信问问母亲愿不愿意进宫来。”姜离樾说道，“如今太后一事，让我想到之前北堂国的公主还流落在外，城中兵力空虚，若真有外敌来了，怕是难以抵挡，还是让姐姐进宫吧，宫中好歹有禁军在，能够护上几分。”

    “娘娘考虑周全。”

    “另外也让京中的百姓闭门不出吧，等皇上回来，一切安定下来吧。”

    “是！”姜父起身笑道，“想不到当初为父追你几条街都没能让你娴静文雅起来，如今你这样，倒是让为父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