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前的灵气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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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寻找特兰西志

    天然河流中一般不存在较长的顺直河段,所谓的顺直型河段,是指某些河身比较顺直而又不太长的河段,其往往与其他河段交织在一起并受后者的影响。

    卡夫卡从奥古都河里面看到了人工河的痕迹。

    最上游一段站了许多的人。

    仔细看,才发现那些人都是浣衣的女工。

    一些浣衣的女工在上游工作,冷水把手指头冻得通红,汗水打湿了领口的位置,这项工作会叫身体出汗,却又容易将衣服弄湿,使得许多女工会脱去外衣进行工作。

    卡夫卡隔了老远就注意到她们了。

    但是他看得不是女工,而是女工身后的教堂。

    圣马丁维尔教会的大教堂。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女工清点了一下人数,迟疑道:“又有两个人没有来?”

    “欧莉自从上次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慕丽莎呢?”

    “她妈妈死了,她必须回去操持家事。”

    “哈娜,你怎么不回去?我听人家说你爸爸也死了。”

    “我没法儿回去,我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呢,我们没有办法埋葬他的尸体,只能暂时把他放在房间里面。听旁人说,邻居家一个人也要死了,等他死了,我就去求求送葬的人,请他们把它一起送到墓地里去。”

    对于穷人来说,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哈娜,你看这衣服里面都还有花边呢。”

    “你别挤我。”

    哈娜正在认真搓着手里衣服,被同伴这么一拍,手上的衣服都掉下去了。

    她用木槌费劲地敲着:“这么多衣服,如果我们洗不完就拿不到钱,你怎么还在哪里笑,天呐——你看起来就像是下城区里面那个抱着木头的老疯子!”

    “什么样,像这样吗。”

    “哈哈哈。”

    阿栗咯咯笑着:“我们早就应该疯了,哈娜。”

    这个叉着腰嘻嘻哈哈的女人并在场所有人的女孩的个子都要高,栗色的中长发披在前额一侧,脖颈间的曲线非常优美,胸脯鼓鼓囊囊,眼睛狭长,睫毛浓密,看人的时候带着妩媚的气息。

    哈娜顺着同伴的手指,瞥见了向这里走过来的卡夫卡。

    “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女工阿栗没认出来者是那天河边见过的人。

    她只道:“是位年轻的大帅哥,看我去逗逗他。”

    “阿栗,等等。”

    哈娜来不及阻止,无奈跟在身边。

    女工阿栗来到他身边,故意扭了一下腰肢:“体面的先生,来这里是来找你的相好吗?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女生都有...可不比你的相好差。”

    卡夫卡扫了她一眼,阿栗应激一般想起之前的事情。

    “是你。”

    她向后退了几步。

    卡夫卡轻笑着:“你的名字是姆密栗特·爱娃,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

    “听西姆街的锁匠讲,有一位洗衣服的女工被人退婚了。”

    无论何时何地,婚姻大事总是人们八卦的来源,其中蕴含了不少有价值的讯息,卡夫卡在调查情报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阿栗气急:“你这个混蛋,你调查我?”

    “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可不叫调查。而且你的个头也比寻常的女子要高,皮肤细腻,气质独特,我一眼就能知道你不是普通家庭的女子。锁匠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他们说你们是被上流社会的权贵欺诈,签订了带有陷阱的合同,从而被夺走了葡萄园。”

    “他是个混蛋,不是吗?”

    话讲到这个地步,阿栗反而从容起来了。

    她大大方方地打量对方,不再是刚才的一副浪荡无矩的模样。

    “您找我做什么?”

    卡夫卡笑了笑:“能告诉教堂里面的住着谁吗?”

    “王尔德神父,你不会喜欢他的。”

    “为什么?”

    “他有些古板、迂腐,而且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总是打着奉献天主的名义来敲竹杠,却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我们并不太乐意同他打交道。”

    卡夫卡:“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他。”

    “呵呵,您一看就是个冒险家。见过大世面,脑袋不是印度、就是地中海,哪里还记得《福音书》有几行字。不过要是你口袋里的钞票很多的话,王尔德神父说不定会看在钱的份上喜欢你。”

    “我敢说我进去之后,一分钱不用花,反而会叫那神父送给一笔钱给我。”

    “不可能。”

    卡夫卡趁机和她打赌,如果自己被王尔德神父从教堂里面礼送出来,阿栗就要答应帮自己一个忙;反之要是他被神父赶出来或者什么都没有得,就得给所有的女工一马克。

    “好,赌就赌,不过我可不需要你的钱。”

    阿栗笑道:“你输了,要帮我把衣服洗完,不怎么多,就那一些。”

    她指着小山似的脏衣服,说不怎么多。

    “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在阿栗的注视下,卡夫卡走到教堂大门,朝圣母雕像装模作样地祷告了一番。

    随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做到了礼拜用椅子上。

    像是百老汇最有天赋演员。

    悲哀的情绪瞬间吸引了教堂里面神职人员的注意。

    “您是哪位?”

    演技派来了,咏叹调响起来。

    “我只是耶稣麾下一只不起眼的羔羊,怅惘在令人厌恶的人间世俗里,悲痛得不能自己。每当长夜降临,我总是心生寒冷,好似死神就在窗户外面凝视,我一遍又一遍呼喊的主的名字,从早到晚不分昼夜,渴求主能够拯救我的灵魂。”

    助理神父看到卡夫卡说得如此虔诚,一时对他的好感大增。

    他劝解:“先生,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主的注目,要坚守我们所承认的指望,不至摇动,因为那应许我们的是信实的。”

    “您身上苦也许叫您伤悲,但耶稣要用自己的血叫百姓成圣,也就在城门外受苦。这样,我们也当出到营外,就了他去,忍受他所受的凌辱。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卡夫卡:“我自是晓得事理,可是心中实在苦闷,无法缓解。”

    “可是因为城中的瘟疫恒星,为死者而苦?”

    “不是...”

    “可是因为世风日下,人们不远遵守圣戒而苦。”

    “不是...我的愁闷比这些都要大,神父阁下,我心中怀着天大的罪过,以至于我一个人独处时难以谅解自己,求求您发挥神职人员应有的仁慈,为我准备告解的房间。”

    告解就是忏悔。

    基督教中,信徒会向合法的圣职人告解,且对所告的罪痛悔并定改。

    “那就让我来为您告解吧。”

    “不行,我罪孽深重,非本堂神父不能解忧,麻烦您还是通知王尔德神父让他出面为我告解吧。”

    “可是王尔德神父还在为唱诗班排练,现在没有时间。”

    “这样啊,只可惜我那殉难的哥哥,他原本是盖伦船队的大副,因为笃信基督,所以委托我将他遗产捐给一处合乎圣人训诫的教堂。”

    “......”

    助理神父急匆匆地离开:“请您稍等一下。”

    没过多久,卡夫卡别被引入了告解室。

    室内设有香薰,灯光暗淡。

    他在告解室等待许久,终于在帘子后面听到了脚步

    “主耶稣啊,在这可敬的圣礼之中,你以受难为念,引领我们爱与崇拜,你身躯与血液的神迹,让我们可以永恒地收获。”

    “你救赎的果实,你永世为主。”

    “阿门!”

    慈祥年迈的声音响起。

    光听这般祥和的声线,就想象得背后的老人是多么和蔼了。

    卡夫卡停顿了一会儿,就像那些罪孽深重的人似的,他声音惶恐又慌乱,喉结上上下下,需要不断吞咽唾沫才能把一句话讲话。

    “王尔德神父。”

    “孩子,你的忏悔主正在听着,你要知道我主有赦罪的职能,但是这赦免的机会只是给真正具有忏悔之心的信徒,你需要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将自己的灵魂无私奉献给主,洗净自己所有的罪孽,如此,天堂之门将随时为你敞开。”

    这番话说的比助理神父高端了不止一倍。

    助理神父就只会引用经典,讲话云里雾里,而帘子后面王尔德神父的话通俗易懂,同时还不堕教会的架子,充分表达出信仰圣主的好处。

    卡夫卡嘴唇翘起:“好啊,王尔德神父。”

    “我的苦闷来源一次意外,但是现在想想那又不是意外,那天我正准备去往第二大街去取定做的礼帽,正巧路过一处教堂,那教堂豪华而又气派,就连塔顶上的十字都是崭新的,我听到后花园有唱诗班在排练,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可是因为教堂花园太大了,我一时迷失了方向。当时我很害怕,就想找个神父询问一下离开道路。”

    “然后我就找到了一处经房,我觉得是经房,但是后来又想...那可能是一处别的时候,但是正当我敲门的时候,却让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王尔德神父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孩。”

    王尔德神父紧张起来了。

    卡夫卡眼神平静:“一个急于挣脱成人控制男孩。”

    “他很可爱、稚嫩,同时完全无害。”

    “可正是这种无害的表现,使得他成为某些人侵害的目标。”

    “那个猥亵他的成人...就是...”

    “天哪,我不愿意说出他的名字...”

    神父急了,他几乎叫出来:“为什么,你看到了谁!”

    “一个我永远也不愿意相信的人,他的地位很高,是这片区域主职位最高的牧羊人之一,而且为人正直、严肃,很受到大家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