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有意思。”

    克里夫轻笑一声，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把目光看向深渊裂隙的边缘。

    既然凯瑟琳这么自信，那他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位同伴究竟要怎样……”

    话音未落，裂隙外突然出现一股陌生的灵性气息。

    霎时间，恐怖的威严从天而降，周围的空间开始不断摇晃，黑色的裂纹如呼吸般鼓动。

    复杂的情绪在裂隙中升腾，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敬畏爬上克里夫的心头，他的指尖不由得开始颤抖。

    ……

    深渊中的某处洞穴，一具象征着【深渊天使】的堕落之神石像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尘积的灰石从洞穴顶部震落，似乎预示着神座上的某位即将苏醒。

    下一秒，那具石像的双目猛地睁开，悠远的声音仿佛是从亘古的纪元传来：

    “主啊……”

    随着这声感叹落下，洞穴彻底坍塌，将路西法的石像完全掩埋。

    ……

    穆萨庄园内，克里夫眼底爬满了不可置信。

    “这……这究竟是……”

    “刺啦——”

    随着一声布条撕裂般的动静传来，无形的锁链撕开了深渊的黑色裂纹，像是加热过的餐刀切开黄油。

    凯瑟琳回过头去，她的眼底出现科勒的身影，他穿过深渊裂隙，来到了自己身边。

    他的背后，摇曳着草坪派对上的灯火。

    “光”，真的被带进深渊了！

    “凯瑟琳！”科勒大声提醒道，“传送！”

    凯瑟琳却笑着摇摇头，回头欣赏起克里夫的表情。

    老人的双剑微微颤抖，连带着身后的裂纹也变得扭曲而狂乱起来。

    “嗯？”

    科勒见状，干脆上前一步，来到凯瑟琳的身前。

    “您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克里夫·穆萨先生吧？”科勒换了副姿态，“很漂亮的庄园，感谢您的慷慨，这场派对令人难忘。”

    克里夫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斥着荒诞感。

    在上个纪元，我主撒旦不知道亲手摧毁了多少神祇的殿宇，数千行的神白玉台阶都被鲜血染红，连同神座一起化为天国的一抹灰土。

    而现在，我主的传承者，居然在夸赞我的庄园？

    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科勒察觉到克里夫气息的微妙变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搞什么？我只是随口奉承两句，这家伙反应怎么这么大啊！”

    他当即握住凯瑟琳的手腕，语速极快道：“看来我们打扰到克里夫先生了，还是先告辞……”

    下一瞬，克里夫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一扣。

    他们身后，原本被科勒撕开的缝隙再次被黑色的裂纹填满。

    不仅如此，裂纹中还传来若隐若现的嘶吼声，无数道强大的气息从中涌现，带着令人心悸的味道。

    每一道裂隙背后，都有一只躁动的深渊魔物在蠢蠢欲动，只要克里夫一声令下，它们的灵体就能通过深渊裂隙出现在这里，将科勒和凯瑟琳撕碎！

    “啧……”科勒啐了一声，左手小臂上的树根图案再次亮起，斑斓的色彩沿着血管爬满科勒的身体。

    现场最意外的人是凯瑟琳，她皱着眉头，厉声喝道：“克里夫·穆萨！你要叛教吗！”

    克里夫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我对主的虔诚，还轮不到你这个福音的走狗来定夺！”

    巨大的冲击力汹涌而来，凯瑟琳的脸色瞬间发白，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扔进液压机里。

    “额啊——”

    耳蜗，鼻腔，还有眼角，不断有鲜血流出，凯瑟琳的身形一软，如果不是科勒还握着她的手腕，恐怕她现在连站都站不住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骇然。

    对方仅凭灵性的压迫感，竟然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克里夫看向科勒，缓缓开口道：“年轻人，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击败裂隙中的‘深渊冥犬’，你和你的同伴今天就能活着离开我的庄园！”

    “那如果我拒绝呢？”科勒说这话倒不是为了骨气、尊严什么的，只是单纯地问问看。

    “呵呵……”克里夫的笑容带着强烈的威胁，“那这个红发女孩的灵魂，将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科勒等了片刻，眨眨眼：“没了？”

    克里夫点点头。

    科勒又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就此离开。”

    说完后，克里夫眼中出现了期待的神色。

    让我看看吧，你究竟是被我主力量侵蚀的污染者，还是真正可以带领神教崛起的传承者……

    “他奶奶的，你看不起我是吧！”科勒突然怒道，“你觉得我的灵魂是残缺的，所以不配成为那什么深渊的一部分是吧？”

    “你……”

    克里夫瞪大眼，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什么灵魂残缺，我不是……”

    “别狡辩了！”科勒松开凯瑟琳的手腕，指着克里夫高声道，“现在就把你的宠物放出来，看我不一套广播体操给它打成哈基屎！”

    克里夫听到这段激烈的言辞倒也没怎么生气，因为他根本没听懂广播体操和哈基屎是什么东西。

    倒是科勒称呼深渊冥犬为“宠物”，让他心中轻轻一颤。

    “是啊……在我主面前，哪怕是真正的深渊冥犬，也不过是一条宠物罢了。”

    克里夫没再多言，双手高举。

    裂隙中的空间开始颤动，石砖碰撞的沉闷声不断响起。

    转眼间，周围不再是充满裂纹的缝隙，也不是金碧辉煌的穆萨庄园，而是一座破败的宫殿。

    三人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四周尽是残垣断壁。

    四周的柱子歪斜倒塌，那些精美的雕像蒙蔽风尘，广场中心喷泉池里的水也已经干涸，露出已经被踩碎的地砖。

    科勒没来由地想到了格伦，和克里夫的异能比起来，他的异能【裂刃】单调得令人绝望，简直就像是冷兵器和核弹的区别。

    “果然……不同序列级别的差距，比地球人和三体人的差距还大……”

    凯瑟琳在他身后幽幽开口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科勒耸耸肩：“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

    “但我没想到你会疯成这样！”凯瑟琳看着科勒，“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哈！”科勒干笑一声，“不行！敢当着我的面嘲笑我的灵魂残缺，这种没礼貌的家伙，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凯瑟琳：“……”

    她甚至开始怀疑，阿美卡医院关着他，或许真的有“精神疾病”的方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