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叫声从身高一米九二的保安口中发出。

    事实证明，在遇到自身无法接受的事情时，男人发出的声音不会比女生小。

    砰，保安急忙将门关上，他的叫声沿着廊道向外面扩散，引来护士的好奇，“发生什么事情？”

    “院、院长和香川死、死了！”

    保安结巴地回答，屋内液体悄然消散。

    白石掰开拉环，喝一口可乐。

    第一次杀人，比想象中的要平静，或许是杀人很容易，就像是游戏那样。

    对象又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杀掉的人渣。

    他本来只想杀香川文太，可听到香川文太和院长的对话后，便决定连院长一起杀掉。

    好事成双嘛。

    白石踏出医院的大门，浅浅的阳光落在肩膀，他走向车站，还要回去拿手机和书包。

    出于隐蔽想法，白石没有将书包和手机带在身边，选择藏在公园的树上。

    只要藏的位置足够高，就不需要担心有人发现。

    即便是发现了，书包也不会引发人们的兴趣，又不是钱包。

    ……

    过一会，院长办公室外的走廊从冷清变得热闹。

    有空闲的护士和医生纷纷赶到这里。

    谁也不敢打开办公室的门，欣赏院长和香川文太的死相。

    他们只是追着保安，询问里面细节。

    再过一会，才有人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啊，“我们要不要看院长还有没有救？”

    在场的几人反应过来，又打开门。

    香川文太向右倒在地上，院长倒在案几，死后僵硬的肌肉让他表情凝固在惊恐，那一双眼眸瞪圆，没有眨一下，直勾勾盯着他们。

    鲜红的血痕似是凝固在眼眶外。

    医生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将门关上，基本确认院长凉透了。

    但这不正常啊。

    他们很清楚，院长每月都会做一次身体检查，保证自己没有疾病。

    忽然间七窍流血，显然不是正常死亡，更不用说，香川文太也跟着死亡。

    有人想到医院最近发生的事情，小声道：“会不会是死去的恶灵所为？”

    “森川医生，你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信恶灵？！”

    “对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你还相信那些。”

    “你们别不信，美国的灵媒，我们这边的大师、高僧，频频上电视又怎么解释？”

    “那是政客养得一群骗子。”

    在几人争论的时候，廊道出现身穿正装的中年男人，黑发梳成大背头，国字脸上满是严肃。

    他气势汹汹，仿佛每一步都蕴含滔天的怒火。

    瞧见这一幕的保安连忙上前道：“纯平先生。”

    “让开！”

    片山纯平很烦躁，推开面前碍事的人，到办公室门口。

    他打开门，看见父亲死亡的表情，心里没有畏惧，只有强烈的愤怒。

    砰！一拳砸在门上，片山纯平满脸怒容道：“该死，让我查出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他死！”

    父亲的身体状况如何？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一直以来，父亲都再三强调，他们一定要注意身体的健康，定期检查全身。

    父亲不可能没有征兆出现七窍流血的疾病，那就只能是另一个原因。

    有人想杀他！

    也不能排除是香川文太惹的祸事，他转头道：“你们有报警吗？”

    “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没有您的允许，我们怎么敢随意报警？”

    森川连忙回答。

    片山纯平满意地点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不要和别人说，回去做事。”

    “嗨。”

    几人转身想要离开。

    片山纯平忽然喊一声道：“等等，你打电话给香川的家属，告诉他们，香川文太爆发疾病死亡，让他们到医院一趟。”

    被叫住的森川点头道：“没问题。”

    片山纯平眼眶湿润，心中满是悲愤，刚在亲戚家吃席，现在居然轮到自家了。

    他一定要查清父亲死因！

    ……

    日本的法医非常少。

    整个日本加起来连两百名法医都没有。

    这样的法医数量，自然无法满足许多非自然死亡的尸体。

    大部分尸体连真正死因都无法查明，便进行火化。

    值得一提的是，法医没有因稀少数量而变得赚钱。

    累成狗，又赚不到几个钱，这就是日本法医现状。

    假如能够穿越到以前，大仓虎之助只会对年轻的自己说一句。

    法医？

    狗都不学！

    他至今没有饿死，都是靠接一些私活。

    ……

    叮，电梯门打开。

    大仓虎之助走出电梯到六楼，他戴口罩，身穿白大褂，右手拎着工具箱。

    “大仓医生，家父在手术台上。”

    红着眼的家属迎上前。

    这是大仓虎之助经常看见的眼球，也没有畏惧，点头道：“我知道。”

    “麻烦您了。”

    片山纯平鞠躬，转身在前面带路，他进入手术室，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片山先生，您还是在外面等着比较好。”

    “不，我在这里看着。”

    “好吧。”

    大仓虎之助点头，开始尸检工作。

    从头到脚。

    尸检在一些人的眼里，属于那种不道德的事情。

    归根结底就是在于尸检不是将人当做一个人对待，而是一个坏掉的物体。

    就像闹钟坏掉，维修师傅需要拆开翻看里面的零件找问题。

    大仓虎之助具有二十年的尸检经验，却还是第二次看到如此离奇的死因。

    他结束尸检，对旁边面色苍白的片山纯平道：“片山先生，根据我的经验，令尊死因是大脑遭到强震荡，外加气管遭到暴力压扁。

    至于耳膜被从内戳破，眼眶、鼻孔流血都不是真正的死因。”

    “从内戳破耳膜？！你在开玩笑嘛！”

    片山纯平低吼，怀疑面前的法医是一个水货。

    “当然不是。”

    大仓虎之助掰开耳朵，让他看清楚被戳破的耳膜，沉声道：“您看，这个伤口从内向外，很难想象是人导致。”

    “不是人，难不成还是恶灵？！”

    片山纯平气极反笑，又看着法医掰开的耳朵，那耳膜的形状看起来确实不像病变或者某种毒造成。

    他联想到最近医院发生的事故，以及一些从业者的怪谈，心中怒火忽然消散，后脊冒出一阵冷汗。

    敌人，他愿意报仇，但恶灵……

    嘶！

    “你赶紧给我处理好。”

    片山纯平丢下这句话，逃一般地离开，不由在心中思考，该找哪一位大师？

    思来想去，他感觉还是找今天吃席的那位大师，看起来很有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