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你难道就没有感受到特殊的能量波动吗？比如说看到周围出现星光点点，或者是触碰到奇异的东西，都没有吗？”

    修炼书露出诧异的神色。

    王凡摇头，它说的那些东西，他确实一样都没有感受到。

    “所以我这算是和幻力无缘了，对吗？”他问。

    历史书道：“不一定，你的情况有点特殊，根据记载，无缘于幻力者，冥想时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而你，王凡，你冥想时，意识居然能够短暂地与世界融合，这本身就很奇怪，像你这样的，应该早就被癔界吞噬了，不可能还这般活蹦乱跳。”

    “说的也是。”王凡摸了摸下巴，“难道我是什么天子骄子，绝世天才，起点太高了？”

    两本书：“......”

    修炼书道：“你要不现在试试打坐冥想，我们帮你看看。”

    “也可。”

    图书馆挺安静，是个用来冥想的好地方，王凡思索片刻便答应下来，很快进入了冥想状态。

    意识飘远，身体逐渐变得虚幻。

    “王凡，王凡......”他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女声，同时，他好像成了灰雾，包裹着新城，俯瞰着新城中的一切生物，如同开启上帝视角。

    “你说过你不离开的，王凡......”那道女声越来越清晰。

    是谁？

    意识一晃，身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少女憔悴的脸庞，是......

    “凌燕！”

    大脑还在恍惚，嘴巴先喊出了声。

    是了，是凌燕，他很久之前确实答应过这个小姑娘，留在现实世界，只不过后来他意外离开，以为不能再回现实世界，不知不觉便也忘记了这个承诺。

    “王凡？”

    听到他的声音，凌燕无神的眸子微动，猛地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觉是自己幻听了。

    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她咬着唇，努力憋回眼泪，用凉水冲了脸，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出洗手间。

    校园内摇滚乐震天响，学生们和老师们在操场上举行活动，所有人都在短暂的时间里，释放着长年累积的压力，享受片刻欢愉。

    人行道上是各班级的聚集点，堆满了各种水果甜点，每班都有烧烤架，火锅架，喷香的食物气味充溢在空气中。

    凌燕安安静静地走到自己班级的据点，拉了自己的椅子坐下，手里拿了一个苹果，却不吃，两眼望着操场上舞动的同学们发呆。

    而后，无意识地啃了一口苹果，汁水浸满口腔，味道没有闻起来的感觉好。

    她的意识发散，似乎融不进这个世界，与所有事物格格不入。

    厌恶学习，厌恶交流，厌恶一切......这是王凡所感知到的，来自凌燕内心最深处的感受。

    “你去看心理医生了没？”他开口问道，也不知凌燕能不能听到。

    身躯一震，凌燕回过神，又惊喜又胆怯，“谁？”

    “我是王凡，嗯，大概是在你的身体里。”

    “你真的回来了吗？你去哪儿了？”

    凌燕很高兴，泪珠子却滚了下来，连忙缩到树荫下，悄悄擦干它们，假装无事发生，“......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我不信任他们，你能理解我吗？”

    “不是很理解，不过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你有什么委屈，同我讲吧，我不会泄露出去，也泄露不了，完全可以放心。”

    “嗯......谢谢。”

    面对王凡，凌燕莫名的有安全感，聊的内容也很多，从吃饭到住宿，到师生关系到亲友关系，她吐槽着生活中的各种不满，抱怨各种不公。

    聊着聊着，心情逐渐阴转晴，开始聊一些惬意的话题，讲她在平常遇到的一些搞笑的事情，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

    王凡认真听着，偶尔点评两句，引导话题进行下去。

    之前看的心理医生也不是白看的，在心理这块他勉强有些造诣。

    待凌燕没有话题，便问起王凡有关他的事情。

    王凡大大方方地讲了，用幽默的口吻，描述着癔界各种有趣的事物，也说起自己的烦恼，“......在癔界住得脑子都打结了，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他自嘲道。

    “啊？听你这样说，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份大有来头？”凌燕猜测道，“你说你会不会是世界意志什么的？要不然怎么只有你能复生，别的却不行？”

    “你小说看多了吧？”王凡失笑，小姑娘的脑洞可真大，他都不敢那样想。

    凌燕反驳：“谁能保证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一本小说？”

    王凡被问得一噎，也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他的经历都如此魔幻了，再魔幻一点又能怎样？

    “我现在有一个关于你的猜想，你要不要听？”

    “讲讲，我听着。”

    “嗯，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就按刚刚说的，假如你是世界意志，但可能如今的你刚刚出生，还比较弱，不得不附身到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就是王凡，你吞噬了王凡的意识，继承了王凡的记忆，所以，你成了新的王凡，而你的本体，或许就是你口中的黑色水域，也或许，黑色水域是诞生你的地方，能够造出无数个你。”

    王凡：“停，我脑子要炸了，你的想法也太大了，虽然有理，但没实际依据，不是很可信。”

    “说了只是猜想，听听便罢了，王凡，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活着？”凌燕问。

    “以前想过，后来太累了，便不再想了。”

    “嗯，我也想过，我现在还在想，我总觉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束缚太多。

    我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要学习，有人说学习是为了适应社会，可是毕业之后，我们却要工作以赚钱，以供养我们活着。

    那样好累啊，等我们死了，一切都将变成虚妄，所以，人类活得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活着，难道不就是来世界享受的吗？

    听说了你的那个世界，我很喜欢，癔界可比现实世界有意思多了，每天都有趣事发生。”

    王凡想敲她脑门，最终也只是无奈道：“各有各的苦，我更羡慕你，在癔界一个不注意就会丧命，你难道不怕吗？”

    “我不怕死，至少于现在的我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凌燕肯定道。

    想了想，王凡建议道：“既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就去参军吧，在那里，我想你能找到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