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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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

    时怀安打量着姐弟二人,试探地问道:“那青房君认为应当如何行事?”

    顾青房却道:“幕后之人布下这样的五行尸阵,最好的法子便是以符咒毁去,可对方术法高深,我不一定能抵挡,且能与之抗衡的符咒尚未制出。”

    “如此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还有一法,可以一试,既然这阵法牵扯到了五行,若是可以让五行逆施,或许可以让此阵失效。”

    或许?这二人到底靠不靠谱?

    时怀安只得再问:“如何逆施,我等该如何做?”

    “所谓逆施,便是用相克的五行来破坏此阵,例如水克火,这次火中的人头,若是能抢在幕后人之前,将头放在水之中,便能破了这阵法了。”

    时怀安只觉得此事太过艰难,首先须确定尸块在哪一坊,再在偌大的坊中找到尸块,还要知晓幕后人安排的五行,推出相克的五行,方可破解,他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辰和人手去完成此事。

    午时接近尾声,快到未时,即将又要有一具尸块现世,容不得时怀安过多犹豫了,他道:“每一次尸块现世,都会伴随着命案,劳烦二位去找尸块,我会分派捕快给二位,时某则去处理案件,我们兵分两路。”

    顾青房眼中闪过不解,顾玄虚也问道:“为何还要去管案子,时间本就紧迫,人手也不足,我们现身,其中一个缘由便是仅凭我们二人之力,难以应对,你不去找尸块,反倒要去理案情,这是为何?”

    时怀安解释道:“幕后人布下这些案子,要接触这些人,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通过解决案子,找出幕后人,才能从根本上阻止这件事。”

    顾玄虚了然,顾青房道:“幕后谋划之人或许只有一个,可要在长安城诸多地点布下这么多祭品的,恐怕绝非一人之力,纵然找到幕后人,只怕也阻止不了他安插的棋子,还是直接找寻藏祭品的地点,克制阵法为好。”

    时怀安略略思忖道:“青房君所言有理,且此人算计人心的本事过人,他能利用人在不知不觉中替他做事,即便阻止了他,恐怕也阻止不了他的棋子。不过出现尸块,就会牵扯出命案来,若是今日置之不理,等到明日,恐怕线索早就被毁去了,那幕后人的痕迹也会被湮灭,届时,他只怕会隐匿人海,再难找寻。

    且此人若是真以人皮鼓作为阵法的开端,便是人皮鼓案的主导者,我奉旨查案,不能置之不理。今日立春,大多数人都去维护城中秩序,帮忙筹办年节了,无人理会案件,更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还是双管齐下为好,不过必要之时,我会以找寻祭品为先,在这之前,要劳烦二位了。”

    顾玄虚点了点头:“或许那人选在今日,就是为了引开大部分的人,让我们无力再去查案吧。”

    “或许吧,一切就拜托给二位了,我这边只要处理好,便去与二位同行。”

    “未时将至,怕是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去找申时的尸块。”顾青房定下接下来的行动,又对时怀安道:“未时,坤二宫,会出现右肩之处的尸骸,地点在敦义,昭行,永平,常安这四坊之中,还有一种可能,四线交汇,在通轨坊之中,未时属土,坤亦属土,尸块会出现在与土有关之处。”

    “明白了,这是信犬联络的信物,你收好,便于联络。”时怀安将一个锦囊递给顾青房。

    “好。”这算是信任,顾青房收下锦囊。

    时怀安带二人与陆邕和捕快们汇合,简单介绍他们二人乃是奇门数术的高人,与自己有旧,现在有与尸块相关的线索,请捕快与他们一同行动。

    姐弟二人带着大半的捕快离开了,时怀安伫立在原处出神,总觉得今日只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真的如顾家姐弟二人所说吗?

    他垂眸,舆图已经被顾青房带走,他吩咐陆邕道:“去取笔墨来,要快。”

    “是。”这些用具陆邕都随身带着,他动作麻利地替时怀安布置好笔墨纸砚。

    时怀安提笔蘸墨,很快将长安城的舆图绘制出来,一百零九个坊,东西二市,皇城分布,街道走向,分毫不差。他又闭了闭眼,将方才顾青房那张舆图上圈点之处都绘了出来,他过目不忘,这个长处总是能帮他良多。

    他记得最下方的离九宫当中,圈出十六个坊来,其中昌乐,安德,道德,延祚,四坊连在一起,连线交叉之处是保宁坊。而顾青房方才所说的坤二宫中,他分别圈出敦义,昭行,永平,常安,四坊,而这四坊连线的交汇处,便是通轨坊,如此,按照幕后之人的行事方式,很有可能选择通轨坊。

    此时,去打探的捕快们都回来了,一名捕快道:“少卿,清玄道长的小徒弟被打晕了,关在一间空屋子里,好在没有受伤,不过并未见到凶徒的相貌。”

    “无事便好。”这凶徒倒是没有轻易伤及无辜。

    另一名捕快道:“少卿,小的们问过了,炼丹房这里较为偏僻,除了取丹药之时,鲜少有人过来,无人知晓清玄道长离开的那段时间内,是否有人进出炼丹房。”

    凶徒岂会轻易让人发现?时怀安本就不抱希望,此刻平静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名捕快道:“少卿,还真有一件怪事,前些日子,有个厨房打杂的小道士,在厨房里被烧死了,可是尸体,却没有头。”

    “没有头?”时怀安重复着这几个字。

    陆邕疑惑道:“按说,这被烧死的尸身,会烧的蜷缩变形,断不会有某个部位被烧断才是。”

    “可不是,奇怪的很,跟那小道士熟悉的道士们,都说那小道士馋嘴,半夜经常去厨房偷吃,不过每次都会给他们分点,也就没有告发他,只是那次不知为何,会被烧死,都猜测是烧火热吃食之际失了火,没能逃出来。”

    时怀安听完后,略略思索,问道:“厨房也被烧毁了?”

    那捕快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有那人烧死了。”

    “奇哉怪也……走,去厨房看看。”时怀安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众人一同去了厨房,时怀安让捕快留在外面,自己和陆邕进了去,今日需要招待的香客格外多,厨房一直在忙碌着,茶水点心,斋饭斋菜供应不断。

    时怀安突然想起自己忙活了这半日,半点食水未进,这会进了厨房,突然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他不禁四处张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