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长生,从修炼九阴真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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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共鸣

    不知是上天有灵,还是天象使然,当长生念出“怒发冲冠”四字时,吴家坳的上空,风云为之一荡。

    顷刻间,阴风阵阵,暗云密布,颇有黑云压城之势。

    便在这时,屋内走出一条土狗,还有一个灰袍巨汉,分站在长生两则。

    接着,众人鱼贯而出,站在长生身后。

    元让看到上官二人,只是微微皱眉,却未出声发问。

    “岳少保遗作,世间只有我知。若是我死,此词便绝于世。故此,小子愿在临死之前,将此遗作留于世间,愿岳帅英灵佑我大宋,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长生说完,便面朝东方,诚心祈祷。

    毒蜚在后面大声喊道:“这小子诡计多端,统领万万小心。”

    元让眉头拧成一团,正要下令,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听听,又有何妨?”

    长生心下暗喜,悄悄抬眼一望,只见这人站在毒蜚身旁,虽是一身黑衣,脸上却未蒙面,而是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这面具上有两根尖角,下有两颗獠牙,瞧着狰狞可怖。

    元让看了看这人,便双手一负,站到旁边。

    长生右手一抬,向莹莹立刻递过一件白衣。

    远远看去,这衣衫破烂不堪,还沾满红色血迹。

    长生心中默念老黄所授的一段口诀,瞬间便由“制心止”而入“体真止”。

    老黄曾说,他年纪最小,但心念强大,适合修炼心念之法。

    此次下山前,还特意传了这门《移魂大法》,若是遇到危险境地,说不定可以绝地反击。

    想当年,老黄被人追杀时,曾遇到一位擅使“摄心术”的高手。

    他在此人手上吃了不少血亏。

    好在最后命不该绝,还让他反杀此人。

    最后,他在此人身上搜出一本《摄心术密法》。

    躲在野人峰的这些年里,他便以此功法为基础,自创了一门《移魂大法》,修炼更易,效果更强。

    在长生看来,这便相当于后世的“催眠术”,施术者通过某种手段,将受术者拖入一种似眠非眠的恍惚状态,从而方便施术者混水摸鱼,偷偷灌输自己的意志和想法。

    长生修炼了一个通宵,已经小有所成。

    方才一系列操作,以及这件血衣,便是他刻意营造的一种氛围。

    说得直白点,就是让在场之人,身处一种沉浸式的体验之中。

    心灵有了缝隙,他才好“移魂”为已用。

    眼看气氛到位,长生便将衣服一展,大声念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首句一出,众人仿佛置身十八年前的那个除夕。

    岳飞一早便从狱卒口中,知道今日必死。

    他想起,自己二十岁从军,从队将一路升到太尉,先后参加大小数百战。

    每战他必身先士卒,从不惜身惜命。

    是的,他从不畏死。

    他愿死在战场之上,死在北伐之路,死在中原,死在朱仙镇......

    可死在天子脚下,死在这大理寺诏狱,他不甘心。

    他愤怒,他悲泣,他哀嚎!

    这句“怒发冲冠”,怒的不是自己此刻的境遇,而是“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

    怒的是,他曾站在距大宋故都只有四十里的朱仙镇,遥望东京汴梁,只差一口气,便可“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

    偏偏他等来的不是一口气,而是十二道金字牌的班师诏令。

    面对朝廷的猜疑和恶意,他只能: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念完这句,长生眼角已经微微湿润。

    他想继续往下念,却觉脑袋一阵眩晕。

    这便是移魂大法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好在昨晚他们已经商议好对策。

    接下来,血衣被递至上官剑南手中。

    上官剑南早已运起“移魂大法”的法门,朗声道: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上官剑南从军多年,也曾亲历中兴四将抗金的黄金时代。

    那个将星辈出的时代,无数前辈,无数同袍,为了一个梦想,前仆后继。

    此诗从他口念出,又多了一股铿锵之气、悲壮之意。

    同样的,上官剑南念完此句,也是一阵头晕目眩。

    下一位,孟极和白泽。

    两人齐声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这两人都是出身东京汴梁。

    他们亲历了靖康之变,经历了家破人亡。

    只不过,一个闯荡江湖,一个投身军中。

    可最后,相同的目标,还是让他们走到一起。

    在场宋人,无论年纪大小,若是说到靖康之耻,没有一人不会感同身受。

    对于岳少保之死,没有一人不心怀愤懑。

    须知秦桧虽以莫须有之罪,冤杀岳少保,并对朝廷内外鸣冤之人残酷镇压。

    但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何况此时秦桧已经死去。

    高宗皇帝也垂垂老矣。

    近几年,朝廷内外,对岳少保平反的呼声,也越来越多。

    便是高宗皇帝亦是无可奈何。

    两人齐声念完,便到王三。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王三出身北地,说是金人,亦不为过。

    可他父亲自幼便以“恢复中原,报国雪耻”相教。

    岳少保“精忠报国”的故事,更是烂熟于耳。

    昨夜长生念出此诗,王三便如遇到知音,兴奋得彻夜难眠。

    后来听到长生的谋划,更是惊为天人。

    此时,他只得压抑澎湃的热血,全力运起移魂心法,尽力完成长生布置的任务。

    最后一位,向虎。

    向虎并未接过血衣。

    而是挥起长斧,嘶声吼道:“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最后念到“朝天阙”时,手中长斧当头劈下。

    轰的一声巨响,地上青石板顿时化作粉末,四下射开。

    他这一斧,似乎回到十八前的除夕。

    那晚,狱卒送来水盆,和几碟小菜。

    岳飞草草沐浴,吃完断头饭。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刑场,两名狱卒突然上前,用力拉住他的双臂。

    虽然自入狱来,他已受尽酷刑,可要挣脱这两人的控制,对他而言,绝非难事。

    可一想到,这或许是皇帝的命令,他便散尽气力。

    下一刻,又进来两人。

    他们一言不发,便用铁棍猛击岳飞肋部,肋骨瞬间断裂,刺入心肺。

    一代战神,便在剧痛之中,慢慢逝去。

    向虎这一斧,似要劈开时空,劈断这两根铁棍.....

    一遍念完,无论金人,还是宋人,皆是寂然无声。

    元让神情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演砸了?”

    长生正暗自难过,那面具汉子突然道:“再来一遍!”

    “好!”

    第二遍时,几人未再运用移魂大法,而是一起吟唱起来。

    连吴娘子几个女人,也一起嘶声和着。

    没了移魂大法,众人完全是真情投入。

    可才吟诵两句,场上竟渐渐有了回声。

    长生凝神一看,才发现,这四面的蒙面人,都在跟着轻轻唱和。

    连毒蜚,也是双目含泪,嘴唇上下翻动着。

    这些人声音虽小,但人多之后,竟汇成一股洪流,似要吹散这天上的黑云。

    待吟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时,在场蒙面人,纷纷以手中兵刃,拍打着自己身体。

    一时间,内院之中,“嘭嘭”声不绝于耳。

    第二遍结束,长生只觉浑身湿透,全身气力都被抽干。

    可他的任务还未完成。

    长生走到元让面前。

    “吾等料定今日必死。可一恨,不能死在江北,二恨,死前未曾杀一金人垫背。岳帅有灵,请保佑吾与金人公平一战,如此,便可死而无憾。”

    元让面色阴沉,正要喝斥,一众蒙面军士,便齐声喊道:“公平一战,公平一战.......”

    这喊声越来越多,越多越响。

    越响,声势越望。

    便在这刻,天上阴霾突然破开一道细缝,久违的强光,霎时直射下来。

    长生心中一片明亮。

    元让环顾四周,又看看面具汉子,口中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