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里菜听到儿子说想起来，急切说道：“快说，尽量说详细一点。”

    千叶镇雄揉着太阳穴，“那天晚上我约了一郎喝酒，可他一直没有来……”

    三月三号，晚上九点半池谷饭店。

    小饭店准备打烊，千叶镇雄却一人坐在那呼呼大睡。

    老板娘上前推醒千叶镇雄，“快点起来，傻冒一个醉死算了。”

    千叶镇雄晃晃脑袋站起，老板娘喊道：“打电话让你妈妈来付账！”

    这时小饭店老板娘女儿走了进来，千叶镇雄拉住她的手，“美娜，你想和我喝一杯吗？”

    因都是多年的邻居，美娜和千叶镇雄很熟悉，她笑道：“你喝醉了呀。”

    老板娘推开女儿，“回屋子去！”

    “别推我呀。”女儿不满说道，随后她朝千叶镇雄挥挥手。

    千叶镇雄望着充满青春气息的美娜说道：“你的裙子真漂亮。”

    老板娘板起脸指着千叶镇雄，“你，转头！”

    “腿更漂亮。”千叶镇雄转头轻声说道。

    老板娘猛推千叶镇雄，“不准看我女儿，出去！”

    将千叶镇雄推出饭店，老板娘骂道：“踏马的快走好吗？”

    “等等。”千叶镇雄喊住要关门的老板娘，从口袋拿出自己的高尔夫球，“付酒钱，这很贵的……”

    老板娘鄙视望了一眼千叶镇雄，猛地将饭店大门关上。

    千叶镇雄手里拿着高尔夫球，踉踉跄跄从酒馆往家走，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看到前面有个少女。

    “你好。”千叶镇雄冲着少女打着招呼。

    少女却脚步不停拐进小巷，千叶镇雄跟着少女也进入小巷，对着前面喊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想和我喝一杯吗？”

    这时少女加快脚步，在一个转弯消失不见了，千叶镇雄慢慢靠近，这个转弯小巷里面很暗，他不敢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张望。

    忽然从小巷里面扔出一块大石头，差点砸中千叶镇雄的脚，他连连后退……

    “然后呢？”母亲千叶里菜见儿子停止讲诉。

    千叶镇雄想了半天回道：“我，我忘记了，然后应该是跑回家睡觉了。”

    母亲追问道：“那你被他们带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呢。”

    千叶镇雄再一次陷入沉思：“我被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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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亮，警署接到报警，警视佐野卓磨带着属下赶到案发现场。

    只见一名少女匍匐在天台的墙头上，脑袋低垂着，长长黑发全是干枯血迹。

    警视佐野卓磨问着下属吹越树生，“她叫什么良子来着。”

    “石川良子。秀林女子高中二年级四班。”吹越树生回道。

    佐野卓磨微微点头，“她有监护人吗，有没有联系。”

    吹越树生点头说道：“有个奶奶，不过有点疯癫，手里总算拿着米酒到处逛。”

    “原来这孩子要照看家人啊，我们这里好久没有谋杀案了。”警视佐野卓磨点燃香烟。

    “我到职还是第一次遇见。”吹越树生附和说道。

    十分钟后，警视佐野卓磨端着纸杯咖啡，望着楼下正在拍照取证警员，“犯罪现场还算完整吗？”

    吹越树生摇摇头，“凌晨下了雨，所以证物都应该被破坏了。”

    警视佐野卓磨呡口咖啡，“也就是说案子陷入胶着。”

    吹越树生指着天台上不远处尸体，“受害人颅骨破裂大量出血。”

    “找到证物了！”下方传来欢呼声。

    吹越树生跑下楼查看，不一会跑上来汇报：“案发现场找到个高尔夫球，上面有一个人名。”

    警视佐野卓磨将咖啡一饮而尽，把空纸杯向前一扔，“查，查到这人，带回警局！”

    当吹越树生将千叶镇雄带到审讯室，他正用双手摆出一个姿势，通过灯光照射，手的影子成了一个狗形状。

    “汪汪汪！”千叶镇雄学着狗叫。

    一个吹越树生走来，“一条狼？”

    “狗。”千叶镇雄反驳道。

    吹越树生脱下上衣，“来这里很热，你一定要脱光光，裤子也要脱掉，懂吗？”

    “哦。”千叶镇雄顺从脱下裤子。

    吹越树生将自己衣服放在桌上，“裤子脱掉会感觉很爽。”

    当千叶镇雄脱下裤子，吹越树生说道：“你听说棒球吗？”

    “没有。”千叶镇雄惭愧笑了笑。

    吹越树生撇嘴说道：“这是主流运动，笨蛋。”

    他转身拿出一个苹果，“咬住，过来咬住！”

    千叶镇雄走过去咬住苹果。

    “立正站好，闭上眼睛。”吹越树生吩咐道。

    千叶镇雄闭着眼睛。

    “别乱动才不会受伤，一定咬紧！”吹越树生一边大喊，一边挥起棒球棒。

    咔！

    裸露千叶镇雄嘴外的苹果，被棒子扫飞出去。

    吹越树生死死盯着千叶镇雄眼睛，“这就是棒球的威力，这只是基本动作，现在起你不好好回答，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吹越树生将千叶镇雄按在作为上，警视佐野卓磨拿着纸笔走了进来。

    “千叶镇雄，现在开始询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呜呜……”千叶镇雄指指自己的嘴。

    吹越树生沉声说道：“把嘴里苹果吐出来。”

    千叶镇雄吐出苹果，回道：“我喝了点酒。”

    “在哪喝的？”

    “池谷饭店。”

    “很好，后来呢？”

    “回家睡觉。”千叶镇雄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警视佐野卓磨再次开口：“我是问在睡觉之前…池谷饭店喝完酒之后…回家路上你做什么了？”

    千叶镇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警视佐野卓磨再提醒道：“池谷饭店老板娘说你像一只发情的狗……”

    他停顿下望向吹越树生，“她女儿叫什么？”

    “美娜，村下美娜。”吹越树生立刻回道。

    “对美娜。”警视佐野卓磨指着千叶镇雄鼻子，“你对她有意思？”

    “我……”千叶镇雄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

    警视佐野卓磨敲敲桌子，“爽快点回答！”

    千叶镇雄忽然坐直身体，他想起昨天喝完酒之后的事情，于是他大声说道：“我回家和妈妈睡觉。”

    “呵呵，你和妈妈一起睡觉吗？”警视佐野卓磨露出阴侧侧笑容。

    千叶镇雄重重点头，他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他最喜欢就是偎依在妈妈温暖怀中睡觉。

    警视佐野卓磨望着千叶镇雄一本正经的模样，无奈说道：“这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你总说你想不起来，不过有人记起你了，有个遛狗的人说看到你，你跟随在石川良子身后，走向命案现场，对不对？”

    千叶镇雄挠挠脑袋，“我，我想不起来了……”

    警视佐野卓磨瞪眼说道：“你找死啊！”

    吹越树生又拿出一个苹果，冷笑道：“苹果多的是，张开嘴！”

    千叶镇雄脸上苍白，拼命向后躲。

    警视佐野卓磨拿出一个袋子，“这是我们这案发现场找到的，就在尸体身旁。”

    千叶镇雄指着袋子里的高尔夫球，“我的。”

    吹越树生冷笑道：“你干嘛不在尸体旁边立个碑，然后写上你的名字。”

    噗呲，千叶镇雄忍不住笑出声。

    警视佐野卓磨敲敲桌子，“不准笑！镇雄我个人问你，你动机是什么？我私下里好想知道。你是不是想对石川良子做些什么？”

    千叶镇雄有些迷茫摇摇头。

    警视佐野卓磨叹口气，“我知道原因，也许可以帮帮你。请求法庭给你从轻量。”

    吹越树生在一旁帮腔道：“警视说的可都是为你好。”

    千叶镇雄不知所措摸摸鼻子。

    警视佐野卓磨一脸认真说道：“老实说，你不像杀人犯，并不是每个人都敢杀人，况且你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狠狠哦！”千叶镇雄不服气说道。

    警视佐野卓磨眼睛一亮，“也对，你会杀人，你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你毫无动机就把她杀了，对吗？”

    接着警视佐野卓磨快速速写，写完递给吹越树生，“他承认了。”

    吹越树生将材料放在千叶镇雄眼前，“这文案栽明案件所有细节，懂吗？”

    “看一下吧。”吹越树生翻动纸张，“你看懂吧？”

    千叶镇雄接过文案，机械地翻动着。

    吹越树生拿过红印泥，“不要没看就签名，内容一定看完再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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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听到儿子的讲诉顿时急了，大喊道：“他们这是在诱骗啊，怎么能这样！”

    “时间到。”几名看守打开门，架起千叶镇雄向门外走去。

    母亲哭喊着，拼命摇晃铁栏杆，可还是无济于事，当大门被关上，儿子身影消失，母亲坐在地上嚎啕大喊起来。

    武田信玄听见哭声推门进来，问清楚情况后，叹口气说道：“这些我会和检察官汇报的，我现在把你送回家吧。”

    母亲猛地抓住武田信玄胳膊，“我求求你，麻烦您立刻赶回去，将这里一切告诉检察官，让他救救我的儿子。”

    “好，我现在就去。”武田信玄答应一声快步走向门外。

    母亲千叶里菜站起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路小跑回到家，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红布包。

    拿出红布包再出门，这时天空飘起小雨，母亲千叶里菜穿上雨衣快步向警署走去。

    警视佐野卓磨从警署出来，打开车门刚坐下。后面车门突然被拉开，一个黑影轮身湿漉漉冲上汽车。

    “喂，你是谁？”警视佐野卓磨不满喊道。

    千叶里菜撩起雨衣，“我是千叶镇雄母亲，我儿子从小连只蟑螂都不敢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视佐野卓磨，皱眉道：“大婶，你儿子案子已经审完了。”

    千叶里菜从怀里拿出红布包，“长官，这个是我丈夫生前采的人参，送给你，求你放过我儿子。”

    警视佐野卓磨扭头说道：“听好，明早我要去处理一件抢劫案，还有一个叫喜憨从精神疗养院逃出来，我也得去抓捕。”

    千叶里菜向前递着红布包，“我知道你是大忙人，这礼物还请您收下。”

    “我的意思是，关于你儿子案子已经完结了，你应该去找律师，或者找检察官，现在找我真没有用。”警视佐野卓磨探身打开后座车门。

    母亲千叶里菜只得汽车下来，步履蹒跚返回家。

    新宿歌舞伎町俱乐部。

    武田信玄赶回来，上杉青木和小林宏树已经结账在大厅等候。

    随后三人前去饭店吃饭，走进包厢后，武田信玄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诉说一遍。

    上杉青木听完拿出资料，指着验尸报告说道：“平常凶杀案都是毁尸灭迹，这个凶手却故意将尸体搬上天台，似乎怕别人看不到，这是因为什么？”

    小林宏树想了想说道：“凶手和受害者有深仇，用这个方法来解恨！”

    武田信玄忽然想起了牧原隼人，“凶手是想炫耀，向众人炫耀他的杰作。”

    上杉青木点点头，“都有可能，今晚的娱乐取消，我们明早赶往埼玉县警署。”

    “好的，前辈。”两人答应道。

    “哦还有件事。”上杉青木拍拍脑袋，“山口一郎，你们查清他活动的地方，明天从埼玉县回来就抓捕他，今野胜藏偷内衣案也该有个了解。”

    当第一缕阳光悄悄洒落，整个郊外便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金色之中。

    上杉青木三人早早就开车前往东京都埼玉县。远处的山峦被薄雾轻轻环绕，而近处的田野上，绿油油的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上杉青木摇下车窗深深地吸一口气，空气带着一丝丝凉意和泥土的芬芳。树林还会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

    上午八点，汽车接上千叶里菜再一次来到了拘留所。

    “这位是上杉检察官，快来打个招呼。”千叶里菜对着铁栏杆里面儿子说道。

    千叶镇雄站好向上杉青木深深鞠躬。

    母亲提醒着儿子：“镇雄，把衣服扎进去，另一边也要扎好。”

    千叶镇雄扎了下衣服又拽了出来，“这样比较帅了。”

    “是吗？”母亲当着上杉青木面不好骂儿子，只能尴尬笑了笑。

    上杉青木和蔼询问：“在这里过的好吗？”

    千叶镇雄点头，“还好，饭菜很好吃，豆子饭比我想的还好吃。”

    母亲板起脸，“豆子饭那是犯人才吃的。镇雄你重要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哪怕是芝麻大点事情也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还是闻到什么，都告诉检察官。想不起来也要尽力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