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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入狱

    到底......

    韩非是文臣,不是武将。

    文臣已然留下了最宝贵的思想,统治者拿来用做治世治国,国家得以昌盛富强,很是好用。

    但往往救世之臣的身上,偏偏又多了个叫做“风骨”的东西,这东西就如同那老树扎根,纵是以雷霆之势而下,深埋于地底的根也不烂,最是难除。

    即便是救世之臣,如果不能为朝政所用,被一个“光冕堂皇”的理由除去,是迟早的事情。

    而武将则不一样,裂土封侯,保家卫国,誓死尽忠......

    瞧!能够让他们为己所用的理由,这不是一抓一大把的嘛,武将,是要等到江山稳固了之后,才必须去死的人。

    所以,如果韩非是武将,至少命能更长一些......

    说不定,能看到自己的妹妹红莲出嫁呢,难道真的就随了她的心意,嫁给那个永远摆着臭脸的卫庄?

    也还,挺好。

    韩非算尽了天下大势,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保命的筹码。

    逆鳞剑灵显然是根本不明白,那个救无可救的韩国还有什么值得维护的,更不明白,韩非现在不是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拱手把自己的命给送出去了。

    何七曜这次倒是看得挺明白,他猜剑灵这个山野武夫,可能是不认识商鞅吧。

    不过,这韩非和嬴政的对话,听着听着......何七曜怎么觉得,剧情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

    韩非为嬴政留下的‘明线’,那不就是在嬴政摆平了其他六国,成为了秦始皇之后,天天念叨着海外仙山,一直在寻找的长生不老药吗?

    看着直播间里那难得一边倒的弹幕,大家显然和他想的也是一样的。

    难道,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的这件事情,背后真的还有这一层的猫腻吗?

    有趣有趣!

    好看好看!

    ......

    直播间里。

    ......

    “我政哥走过最长的路,应该就是韩非的套路……”

    “好家伙,感情韩非是直接来嬴政这里调天兵天将来了。”

    “政哥:脑残粉,我偶像说啥是啥!”

    ......

    “嬴政:傻了吧,爷不吃药了,爷就是要搞事业!”

    “有没有一种可能,找长生不老药只是政哥自己加的副线......”

    “再次重申:历史是历史,秦时是秦时,次元不能乱!”

    ......

    那一晚之后,嬴政再也没有过问过任何关于韩非的事情,那样子仿佛秦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他依旧整日忙于他统一六国的规划。

    韩非为了继续执行自己的布局,是他自己去找的李斯。

    他的老师荀子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当世大家,他老人家收弟子时一向挑剔得很,李斯跟随老师学习帝王之术多年,没有人能够否认李斯的才华。

    秦国也确实是最适合他的地方,嬴政无疑是一个好的君主,李斯的才华在他的手下才能够得到最好的施展,他想要的“法之天下,儒之教化。”的夙愿,即便没有韩非,李斯也可以帮助他去实现,所以,当初仍在韩国之时,韩非就在第一时间将李斯举荐给了秦王。

    韩非今日来见李斯,是想要找李斯帮忙的。

    这两位曾经十载同窗的旧友,在李斯那古朴而素雅的府邸中重聚,背负在他们肩上的国仇与权谋,在时间的洪潮里,裂开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如此两人,面对面相坐于亭内的小桌两旁,心却隔着墙。

    彼时西边的天际里,一片残阳如血,大块大块的橘色浓墨重彩地铺了一层又一层,那里偶尔会划过几只远行的大雁,嘶鸣着不停找寻家的方向。

    旁边,灰白色的弯月也渐渐露出头来,依旧冷漠地置身事外,装作看不见苦苦祈求的世人。

    ......

    “师兄,只要你肯入秦为臣,来日千秋伟业,定然有你一笔。”

    李斯说着,韩非只是笑笑,似乎比起李斯的建议,对自己的杯中之酒更为感兴趣。

    “你我都很清楚韩国的结局......师兄,纵然你才智超群,可也无法以一人之力,逆转这大势。”

    韩非将李斯面前的酒再次斟满,话锋一转,骤然问道:

    “师弟,你相信天命吗?”

    李斯干脆利落地回答:“李斯,从不信命!”

    没有惊世的天赋,没有显赫的祖荫,他李斯出身微寒,自很小的时候他就告诫自己,即便是做老鼠,也要做那粮仓之中又大又肥的一只。

    他历经万难才拜入荀子门下,十年寒窗,苦学帝王之术,入秦国为官,得秦王赏识,一身才华终得施展。

    这一路,如若有过半分认命,便不会有今日的李斯。

    可接下来,他却听到了那个一直压在他的头上,让他又羡又妒的师兄说:

    “我信。”

    ......你信?你为什么要信?聪颖无双如你,为什么也会如混沌的世人一般,相信那缥缈虚无的命数!说谎!韩非的回答,让李斯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恨。

    韩非看着李斯明显诧异的神情,缓缓平淡地说:

    “我的生命会在秦国走向终结,而你,会成为那个千秋大业落成后,于史书之中流传千古的人......这,就是命。”

    “师兄?”

    李斯不可置信地看着韩非的眼睛。

    “韩国虽然弱小,但那是我的国,那里有我的家......这,也是我的命。”韩非说。

    “师兄......”

    ......

    “师弟......你我故友一场,便由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暮霭沉沉,有人自天幕的一角野蛮地拉走了最后的白日,抬头只剩下漆黑无边的夜,弯月的光芒甚微,连星子也掩藏起了踪迹,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院落一处的宴请未散,却无人敢上前掌灯,他们的主人,正坐在一位俊美的公子对面,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该......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秦国朝堂之上,百官议事。

    “启禀大王,臣,有事请奏。”

    李斯自下位的一侧出列,跪拜于庭前。

    “讲。”

    嬴政正在认真地查阅着手中的一份竹简,并未看向庭下之人。

    “臣欲加罪一人,还请大王尽快处罚于他。”

    “何人?”

    “公子韩非。”

    “韩非之人,虽有才学,但毕竟是韩国公子,且已当众阐明并不会效忠于我大秦。如若大王想要兼并其他诸侯六国,则韩非必然会向着韩国而不会向着秦国......”

    ......

    “大王如果无法任用他,只是留他一段时日,而又将他放回去的话,这是在给自己留下后患,臣请加罪于他依法惩治,永绝后患!”

    “准。”

    嬴政仿佛在回应一件不需要思索的小事,他依旧在看着手中的竹简,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朝议结束,众臣散去。

    韩非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