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灯红酒绿马六甲(上篇)
大明船队在经历了长达五个半多月的长航后,终于穿过马六甲海峡抵达马六甲海峡北岸的马六甲港(马来西亚马六甲)。
马六甲港也称满喇加,当时属于满喇加王国,国王拜里迷苏喇。马六甲扼守马六甲海峡东端入口,是南海进入马六甲海峡的咽喉要地,同时也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商业城市之一,人来人往,商贾云集,来自中国、日本、东南亚、印度、阿拉伯乃至欧洲的商人、水手都会在此驻足,港口内各种歌楼酒馆林立,人们品尝着世界各地风格的菜肴,听着南洋风情的乐曲,一片热闹繁华。
船队即将到港,郑和组织大家更换礼服到船舷一侧列队站坡。
潘晓彤换上大红色飞鱼礼服,扎好金玉腰带,在铜镜前将头发梳整齐扎好。
潘晓彤对林文君说“文君,一会上了岸咱好好逛逛,晚上一起喝庆功酒。”
林文君说“可算是到了,不容易呀,上了岸我想去歌楼听几首曲子。”
“没问题,姐带你去,保准让头牌给你唱歌,哈哈。”潘晓彤说。
“那就谢谢啦晓彤,走。”林文君说。
一个马六甲的当地人来到宝船上面见郑和,说“大明来的贵宾,欢迎你们,我是马六甲港的引水员,奉国王之命前来迎接你们,请大家随我进港。”
大明官兵驾驶宝船跟随引水员的小舟进入马六甲港,国王拜里迷苏喇早已组织文武百官到码头列队欢迎,大明官兵也列队船舷,挥手问好。
郑和同其他外交人员在花团锦簇下同国王拜里迷苏喇会面,两人见面双手握在一起,拜里迷苏喇说“郑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郑和说“托国王陛下的福,一切安好。国王陛下也依旧精神焕发呀。”
拜里迷苏喇哈哈大笑说“也都好,都好。”
欢迎的人群中有一个小男孩跑到杨小玉的身边,说“小玉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杨小玉看了看那小男孩,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噢是你,你是叫万卡是吧。”
三年多前,杨小玉护送浡泥国麻那王子在南沙意外遭遇陈祖义,突围后漂流至马六甲,当时万卡正在海滩上修补自家的渔船,是万卡救下并收留了已经虚弱的昏迷不醒的杨小玉。
“没错,就是我,听说你们要来,我今天特意来到码头来找你。”万卡说。
“来姐姐把这个戴上,这是我亲手编的。”万卡把一个满是鲜花的花环挂在杨小玉脖子上。
“小玉姐姐,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万卡说。
“哈哈,谢谢你,你也更帅气更精神了。”杨小玉说。
“小玉姐姐,要不要跟我到马六甲城里逛逛?”万卡说。
杨小玉说“好呀,太好了,我已经好几个月在海上没好好去岸上转过了。”
万卡拉起杨小玉的手说“那姐姐到我们马六甲可得好好玩,玩不好那就是我万卡招待不周。走,我带你去马六甲最繁华的集市去看看。”
说着,万卡带着杨小玉离开了港口,万卡拉着杨小玉跑得很快,杨小玉只能回头对随从大喊“回去告诉郑大人,我进城去逛逛。”
在进行完港口欢迎仪式后,国王安排了盛大丰盛的晚宴。
宴会上,国王对郑和说“承蒙大明对我南洋小邦的厚爱,今日我满喇加蓬荜生辉,感谢大明替我等铲除南洋毒瘤陈祖义,在下先干为敬。”
说着,国王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郑和说“大明爱好和平,但对任何破坏和平之人绝不姑息,铲除海上巨盗,还各国人民一片安康是我大明分内之事,感谢谈不上,只求满喇加和大明日后可以和谐共处,友谊长存。”
“是呀,两国人民的友谊你我共同见证。来人,放烟花,为了友谊,干杯。”国王说。
马六甲城内早已准备好的市民点燃烟花,一道道光柱升上天空绽放,五光十色的烟花将马六甲的夜空装点的绚丽斑斓,伴随着隆隆的爆竹声,宴会进行的其乐融融。
一个侍从端着一盘鱼送到郑和面前。
国王说“这是南海石斑,是用我们满喇加的特色做法做的,请郑大人品尝。”
郑和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吃下,说道“鲜而不腻、入口醇香、色泽鲜艳,实乃海外之美味。”
国王说“听说你们大明很讲究美食,只是不知可否有幸品尝。”
郑和说“在我们大明有句老话叫民以食为天,吃饱吃好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改日欢迎国王陛下来我宝船上做客,我会让我们的厨师为您准备一桌丰盛的中国菜。”
“好呀,那我就期待您的美食。”国王说。
马六甲夜市上,万卡拉着杨小玉在各色摊点前逛着。
万卡指着一件衣服说“这是我们当地特色的服饰,叫做沙龙裙,姐姐要不要定做一件呀?”
杨小玉仔细端详着这件裙子,这是一件连衣裙,黄色和紫色相间搭配,看上去十分优雅。
这时,店主来到杨小玉身边说“这位姑娘,看打扮外地人吧,要不要穿上试试?”
万卡在一旁附和道“姐姐快去试试,穿上一定好看。”
杨小玉于是便答应了店主换上沙龙裙,当杨小玉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万卡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万卡说“小玉姐姐,你穿上这衣服活脱脱就是个我们南洋的姑娘,这身和你真是太搭了。”
杨小玉笑着说“你还别说,这衣服穿在身上还真是不一样的感觉,仿佛真的入乡随俗成为了一个南洋人了呢。”
“听你刚才说中文,难道你是中国来的?”店主问。
杨小玉正式的行了一个礼,说“在下杨小玉,来自大明,奉永乐皇帝之命随大明国使郑和大人巡访西洋。”
店主在得知杨小玉是中国人后说“既然姑娘是中国来的那这衣服我就送你了,你来选布料,我让我们最好的裁缝免费给你定做。”
杨小玉说“店主言重了,这是为何?”
店主说“你们大明的威武之师帮我们除掉了祸害南洋多年的大海盗陈祖义,这马六甲才能恢复往日的繁华,我们感激您们还来不及呢,这件衣服就当作我一个马六甲的市民送您的答谢礼物。请姑娘您一定不要拒绝。”
杨小玉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要谢谢您。”
“哪里话,谢啥。来,过来让我们裁缝给您量下身体,保准十日后给您做好衣服,到时候您别忘来取就行。”店主说着便拉杨小玉去挑布料量体裁衣去了。
杨小玉挑选了一个紫红相间的布料,在裁缝量完身体后便离开了服装摊。
杨小玉问万卡“这衣服在你们这很流行吗?”
万卡回答道“当然,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传统服饰-沙龙裙,每逢过年过节,我们这里的女孩子们都会穿上这件裙子,我们的裁缝会根据布料的颜色把裙子设计成各种色彩相间的样式和我们南洋的芭蕉槟榔相得益彰,体现了我们当地特色的优雅和美丽,我的两个姐姐她们就有很多各种颜色的沙龙裙,我认为穿上沙龙裙的女孩子是最美的。”
杨小玉打趣地笑着问万卡“那在你心目中姐姐美不美?”
万卡说“当然美啦,大明的每一个人都是最美丽的。”
走着走着,万卡指着一家看上去富丽堂皇的酒楼说“我知道这家酒楼的菜很丰富很好吃,都是我们马六甲的当地特色菜,可是,对不起姐姐,我没那么多钱带你去。”万卡说着低下了头。
“没关系,姐姐有钱。”说着,杨小玉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打开里面全是银子。
“你小玉姐姐是大明的朝廷命官,是有薪俸的。你就尽管请姐姐吃,我付钱。”
万卡和杨小玉在这家大酒楼一起品尝了丰盛的马六甲特色晚餐,万卡说“我想都不敢想我能吃上这里的饭菜,谢谢姐姐。”
杨小玉说“你救过我的命,要没有你我可能不知道会怎样,你以后想吃啥想买啥就跟我说,我请你。”
两人离开酒楼时夜已深,杨小玉要赶回下榻的驿馆和大部队汇合,两人约好第二天早上见面继续逛。
第二天,郑和同国王商议修船的事情,国王答应郑和派出工匠帮助大明官兵一起对遭受风浪受损的船舶进行大修。杨小玉如约去和万卡继续游玩马六甲。
万卡带杨小玉去到了自己在海边的渔村,万卡说“这里就是我家了,当时我就是在这发现的姐姐,姐姐还记得吗?当时你昏倒了,我就把你带回了我家,我要出海捕鱼,是我妈妈照顾的你。”
杨小玉说“当然记得,当时我在海上遭遇海盗,那是我第一次出海,什么经验也没有,就只记得突围后几天没食物没水,眼前一黑便晕过去没了知觉,醒来后便躺在你家里。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万卡说“我记得当时姐姐你醒来后什么话也不说,我们都差点把你当成哑巴。过了好几天你才开口说话,说要找什么郑和大人,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说你只能跟郑和说。”
杨小玉说“当时我是怕有海盗的奸细,那时整个南洋都是他陈祖义的势力,所以我不得不警惕。”
“万卡,来吃饭了。”万卡的妈妈站在茅草屋的门口向万卡招手说着。
“来了,姐姐,要不中午就在我家吃个饭吧。”万卡拉着杨小玉说道。
“哎,这位看上去有些面熟。”万卡妈妈看着杨小玉说。
“妈,这是三年前咱们救起来的那个大明来的姐姐,你不记得了。”万卡说。
“噢噢噢,对,原来是你呀,快,进来一起吃饭吧。”万卡妈妈说。
杨小玉同万卡的家人们一起吃了午餐。
万卡妈妈对杨小玉说“姑娘,当时你身体特别虚弱,我们生怕你醒不过来。还好你挺过来了。”
杨小玉说“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我还是想问你,你当时是怎么了?”万卡妈妈说。
杨小玉说“当时我奉命护送南洋浡泥国麻那王子回国,不料半路遭遇海盗陈祖义的伏击,突围后漂流至此。”
“听说这陈祖义已经被大明海军抓获,送回国开刀问斩了。”万卡妈妈说。
“没错,陈祖义就是我在巴厘岛抓住的。当时我和那陈祖义单刀相向,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最后是我和我的战友们一起将陈祖义抓住的。”说到这里,杨小玉很是激动,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姐姐,是你抓住的陈祖义!”万卡惊奇的看着杨小玉。
“怎么,不信姐姐。”杨小玉笑着说。
“你还别说还真看不出来,平时看姐姐端庄美丽的,真不相信姐姐能生擒大海盗。”万卡说。
杨小玉笑着摸了摸万卡的头说“那是对待朋友呀,要是对待敌人,姐姐可是心狠手辣、嫉恶如仇,绝不客气。”
“太感谢你了姑娘,这孩儿他爸就是让这陈祖义抢了生意给活活气死的,哎,这陈祖义一死,这南洋海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们的生活也好了。姑娘,你是我们家的恩人那。”万卡妈妈说。
杨小玉说“不必言谢,我只是做了作为大明海军的军人应该做的事,再说,你们也救过我的命,这么说来你们也是我的恩人呢。”
杨小玉在万卡家一直玩到晚上,夜深了,两人躺在草席上。
万卡问杨小玉说“姐姐,你要在马六甲待多长时间呀?”
杨小玉说“我们船队计划休整十天,之后便会启程,我们要赶南海的季风回国。”
“不知道你们大明信不信海神,我们马六甲人是相信有海神的,妈妈告诉我海神会保佑每一个善良的人,相信海神会保佑姐姐在海上平平安安。”万卡说。
“谢谢你,万卡,我们中国人也信海神,她叫天后妈祖,也愿妈祖保佑你风调雨顺、幸福平安。”
杨小玉陪万卡一起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万卡如往常一样要去赶海。
万卡说“我们渔民会在退潮时赶海,前些天涨潮,海滩上一定有不少好东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杨小玉和万卡一起去到海滩,万卡捡了如海星、海螺、贝壳等好些东西,两人在海滩上互扔石子,嬉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