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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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文会献丑谋进士

    陈士弘虽然有这个心思,但因为现在官职在身,不方便去海澜城,只能将这心思放下。

    林多闻和陈士弘谈论了一阵子,用了晚膳,就回到书院去了。

    回到书院,向陈菁菁请安之后,在去向阴丽华请安。

    阴丽华询问了这陈士弘为人如何?林多闻说陈士弘算的上一表人才。

    “多闻,我乃是问你这为政方面。”

    “这一点,孩儿不知道,只不过听他谈吐不凡,孩儿心想,这人应该不错。”

    “多闻,这很多儒生,谈吐都不俗,但是办起事来,却没有半点章法。算了,你一向不关心这些事情,也不懂这些。”

    阴丽华有些失望,感叹说林多闻还好没有官职在身,否则到时候被胥吏蒙蔽,反而会坏了林泉的名声。

    林多闻诺诺说着,在家里呆了几天,林多闻又以文会为由,前去海澜城。

    虽然林多闻这位伯爷未曾封诏,不得离开这里,不过陈士弘也不会上奏,知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廷的言官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也弹劾不得。

    林多闻到了海澜城,立马就有人来接风洗尘,这些士子写不好时文,科名无望,以词赋为乐,如今遇到林多闻这个爱好词赋的伯爷,自然好生招待,希望日后能凭借这位伯爷,能够平步青云。

    林多闻在二月初二,设了文会,也邀请了曹锡熊前来,这曹锡熊前日被林多闻羞辱,有些不愿意前来,但想到林多闻乃是附近的地头蛇,自己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日后难以在海澜城立足,于是和自己大舅子,杨柯一起参加了文会。

    这文会自然有美人相配了,这位美人也是这首府有名的美人。

    上次曹锡熊主会,请不动这位美人,如今凭借林多闻的福气,总算是见到了。

    在这位美人敬酒的时候,曹锡熊询问说:“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女子虫二。”

    曹锡熊摇着头说:“这自古以来,就只有重九的,哪里来的虫二。”

    虫二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丫鬟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了,心想这曹锡熊还是翰林的儿子,竟然如此草包。

    她不敢得罪,笑着说:“妾身这名是信武伯所赐,信武伯说妾身容貌标志,风月无边,于是给妾身娶了这么一个名字。”

    曹锡熊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虫二是风月二字是取中间之字。(古代风中间是一个虫字)

    不过曹锡熊还是此道老手,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不过这重九也没有说错,姑娘今年也恰好是双九年华。”

    “曹公子真是会说话,承你老吉言了。”

    虫二又给众人倒酒,接下来文会算是开始了,首先林多闻说:“今日,我们先行酒令,这首先,要和筵席相关,出《四书》里面的句子。”

    众人说好,曹锡熊心中颇为不愿意,这要是作诗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做上几首,这要说四书的句子,他连学而章都记不全。

    不过他也不甘示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不知道,林多闻肚里的学问比起他多不了多少,只是还能将四书背下来。

    “我作为主人,就先行令了,三月不知肉味。”

    林多闻说完,虫二为林多闻倒了一杯酒,对着林多闻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多闻敬了酒之后,对着虫二说:“好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念一声佛号。”

    “林公子,你三月都不尝肉,吃了素斋,我自然要念一声佛号了。”

    林多闻一笑,对着虫二说:“好姑娘,你倒是七窍玲珑。”

    虫二一笑,接下来诸生有的说了上来,有些说不上来,于是自罚三杯了。

    到了曹锡熊的时候,曹锡熊正在为难的时候,这时候仆人送上了甲鱼汤,他顿时想到了一句,开口说:“不敬何以鳖乎?”

    此句一出,在场众人轰然大笑,林多闻更是没有风度的笑着狂拍桌子。

    这时候虫二为林多闻倒了三杯酒,曹锡熊不服地说:“这桌子上不是有鳖吗?诸位,为何罚我。”

    虫二掩嘴一笑,告诉曹锡熊,这一句不是鳖,是分别的。

    曹锡熊听了之后,红着脸将三杯一饮而尽,接下来,这第一轮走完之后,林多闻等虫二倒完酒,对着虫二说:“好姑娘,你还没有行令哩。”

    虫二听了之后,巧笑嫣嫣说说:“伯爷,小女子可行不来这雅令,你老何必为难妾身呢?”

    “今日你也是来参加文会的,若是你不行令,那岂不是有些扫兴。”

    “既然伯爷都这么说了,那小女子只能出行一个简单的令了,和伯爷比一样,说肉就是了。”虫二说着,喝了一杯酒,然后说:“肉不知礼。”说完,虫二再次喝了两杯。

    众人知道她是故意学曹锡熊,将人不知礼说成肉不知礼,于是都笑了起来。

    在虫二协助下,文会倒是其乐融融,等到结束之后,林多闻送别曹锡熊和杨柯的时候,告诉曹锡熊,这曹锡熊从京城回来,自己还没有好好拜访,明日准备去拜访曹锡熊。

    曹锡熊自然答应了,和杨柯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曹锡熊得意地说:“这林多闻也要卖我几分面子。”

    “只怕他非是看重妹夫你,而是你家妹子了。”

    曹锡熊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对着杨柯说:“我家妹子嫁到他家倒是也不错,只是我那妹子向来心高气傲,非是才子不嫁。”

    “这沧海府能称作才子的除了信武伯,又有何人?妹夫,明日你可要好生安排了。”

    曹锡熊心中有了计算,点点头,然后对着杨柯说:“今年春闱,后年秋闱,大兄,不知道是否能帮我弄一个举人来当当。”

    “这举人倒是不难,只需要千两银子,不过妹夫若是真的要当这西贝举人,不如当一个西贝进士。”

    “举人都要千两银子,这进士岂不是要上万,我有这上万两银子,不如当一个安乐翁,守着田地住宅,岂不比送给他人强多了。”

    杨柯听到这话,摇头说:“这就是妹夫你想岔了,你这万两银子,放在路上,会有几个叫你一声老爷。你这万两银子放在家里,会有几个人看得起你。你若是中了进士,疏通一番,补一个知县,这一县之人,哪个不怕你,哪个不叫你一声老爷。”

    杨柯说到这里,小声说:“到时候,受到了状纸,这里批一下十两银子,那里批一下,二十两银子,这不到一年,就有万两银子了。”

    对于此道,杨家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将其中门道给曹锡熊说来,曹锡熊听了之后,颇为心动,对着杨柯说:“这举人可以买,那么进士可以买吗?”

    “钱可以通神,只要有钱,上下打通了,进士又怎么买不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若是真的买不到,到时候银子还在,如现在无二,与你何损。”

    曹锡熊原本只是想买一个举人来充当门面,被杨柯这么说,就有了这个心思,于是曹锡熊说:“这么说来,那些人就是十年白白苦读了?”

    “这四书有一句话,何必读书,然后为学。这书中说的明明白白,只是那些穷酸不懂而已。”

    杨柯看着曹锡熊也不解的样子,这才想起了自己妹夫,四书都不熟的,于是只好打比方:“这庙里的文昌君,妹夫你常常去见的吧,这文昌君左手拿着笔,右手拿着元宝,你以为是何意?这若是笔不能取功名,就用元宝来取,古人造此神像,都有道理在其中。”

    曹锡熊听了之后,真的豁然开朗,下定决心来买一个进士,不过有一个难点,这翰林留下的银钱没有那么多。买一个举人倒是绰绰有余,买一个进士,那还欠着一大截。

    杨柯说可以将这些田产变卖了,到时候曹锡熊当了知县,想要购置田产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若是要买,谁还敢啰嗦不卖呢?

    曹锡熊心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心中痒痒的,他说自己没有早点遇到杨柯,否则现在已经准备春闱,今年下半年,就可以走马上任,当一个知县老爷了。

    “妹夫,你乃是士绅世家,和我家不同,这要说起书上的门道,这官远远胜过吏,但是说起这官场上的门道,这官比起吏来,可差得远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天下那么多知县,哪个不是靠着吏而处理好一县的。”

    曹锡熊也不是愚笨的人,说自己若是真的选调了,一定会让杨柯帮忙协助处理政务。

    杨柯目的就是这个,告诉曹锡熊,若是曹锡熊不愿意用万金的话到时候将妹妹嫁给林多闻,等到开察举科,让林多闻帮忙举荐,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知县了,可能还会在中朝当官。

    曹锡熊摇头说:“在朝堂之上当官,还不如外放,这天高皇帝远,才有一番作为。”曹锡熊在京城待过一阵子,对于朝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耳闻。

    “妹夫说的也对,到时候妹夫若是点了这里的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