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宋臣,岂能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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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出征前夕(求追读)

    辛永宗替梁镇恶将一切都打点妥当,老实说,他对辛叔献都没这份孝心。

    当然了,惦记别人家里的嫩白菜,帮着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刘镇愿意卖辛永宗这个人情。

    即使辛永宗有没有夺到方腊的首级,也不会影响他的锦绣前程。

    而辛永宗也同样愿意欠下刘镇这个人情。

    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大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相互帮助,交情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不再是泛泛之交。

    梁镇恶、梁永贞前来拜谒刘镇的时候,辛永宗已经离开了。

    刘镇直言不讳道:

    “我受九郎之托,定会关照你们父子,待平叛之后,自有一份功劳帮助你们二人官复原职。”

    梁镇恶闻言,对辛永宗的感激简直无以复加。

    别说辛永宗是在打他女儿的主意,就算当着梁镇恶的面提一句:

    ‘我看夫人也是风韵犹存。’

    只怕梁镇恶在经历过内心的挣扎后,还是会选择将妻子奉上。

    毕竟如果不是辛永宗伸出援手,他们父子自然难逃一死,妻女沦为官妓,下场更是不堪。

    梁镇恶、梁永贞来到第二将的营地时,军营中洋溢着欣喜的气氛。

    此时,第二将归属东路军的消息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尽管方腊的首级并非他们能够觊觎的,但东路军直面叛军主力,相较而言,立功的机会肯定要多于西路军。

    尤其是第二路的将官们,对这一战的前景都很乐观。

    他们出自胜捷军第五部,曾跟随辛永宗平定宋江之乱,很清楚农民军的斤两。

    虽说去年的胜利,实际上是因为宋江没有防备,同时仰赖新泰县的乡兵坚守城池,死战不退,才给到了辛永宗一锤定音的机会。

    但此番南下,可不是去年的百骑规模,以西军为主体的十五万兵马,足可粉碎这场叛乱,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他们又岂是孱弱的江南禁军。

    刘凤儿曾是胜捷军第五部的一名军士。

    当初在新泰县时,辛永宗临战鼓舞士气,除了魏充以外,便是刘凤儿第一个响应。

    如今腰身一变,竟成了第二将第五部的部将。

    “要我说,还得是辛正将有脸面,否则,泾源路十二将之中,何至于只有我们第二将能够加入到东路军,追随媪相南下。”

    刘凤儿感慨着说道。

    另一位部将李明富嗤之以鼻道:

    “人尽皆知的事情,还用得着你刘凤儿来说,也不看看辛正将与媪相是什么关系,现如今,咱们可是媪相的嫡系兵马。”

    周围之人闻言,无不与有荣焉,仿佛辛永宗的体面,就是他们的体面。

    刘凤儿懒得理睬李明富,他畅想道:

    “官家许诺两镇节钺,倘若辛正将能够得了这场泼天的富贵,自然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事实上,何止是刘凤儿、李明富这些被辛永宗从胜捷军带来的亲信。

    整个第二将,上至将官,下至小卒,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战事。

    众所周知,辛永宗绝不会亏待有功将士。

    梁镇恶、梁有贞父子直观的感受到了第二将的精神面貌。

    在向辛永宗道谢后,梁镇恶感叹道:

    “秦人闻战而喜,自古使然。”

    古人将关西称为秦地,梁镇恶称呼西军将士为秦人,其实并无不妥。

    梁有贞对此深有同感,如果东南第四将也能如泾源路第二将一般悍勇敢战,纵使放任方腊北上,也不至于丢了歙州。

    辛永宗不敢苟同,这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道理。

    他自得的笑道:

    “将士敢战,不过是因为将领赏罚分明罢了,与是否秦人,并无关系。倘若有功不赏,有过必罚,虽拥关西劲卒,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哪怕最底层的军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如果没有盼头,谁还心甘情愿去卖命。

    梁镇恶闻言,颔首道:

    “九郎所言有理。”

    帐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镇恶向辛永宗辞行,辛永宗也不留他们。

    前脚刚送走这对父子,后脚关胜便寻了过来。

    “正将,卑职听说宋大哥他们被调派到了辛统制的麾下?”

    关胜口中的辛统制,便是辛兴宗。

    辛永宗点点头,他清楚关胜的来意,无非是希望自己出面,别让辛兴宗把宋江一伙人当炮灰使唤。

    故而,不等关胜开口,辛永宗当先拒绝道:

    “关胜,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请恕我不能答应。”

    “你在第二将也有一段时日了,军中将士对于那些接受招安的盗匪是个什么态度,想必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是没有给过宋江选择的机会,是他们自己被官职迷了心窍,这也怨不得旁人。”

    “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们,不应该来求我,而是要劝宋江等人弃官归隐。”

    “其实,做个富家翁也并无不可,至少日子过得潇洒自在。”

    关胜闻言,沉默不语。

    辛永宗也知道关胜不可能说服宋江一伙,没有经历现实的吊打,他们不会醒悟。

    但他当初之所以与宋江等人保持距离,就是不想掺和其中。

    哪怕关胜今日来求他,辛永宗也不为所动。

    自己可以为了梁镇恶父子去向童贯求情。

    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罢了。

    辛永宗保着梁镇恶、梁有贞,这叫护短。

    而如果护着宋江等人,则是胳膊肘往外拐,他可不想为了这事,引得军中将士们的反感。

    关胜不知道在平定方腊叛乱后,三十五位弟兄还能剩下几人。

    但辛永宗态度坚决,他也只好作罢。

    毕竟,辛永宗当初就与宋江说清楚了利害关系,宋江执迷不悟,莫非还能怪到辛永宗的头上。

    看着关胜离开时落寞的背影,辛永宗清楚他内心的痛苦,但是爱莫能助。

    夜色渐深,因为明天一早就要拔营的关系,将士们都歇得很早。

    辛永宗却横竖睡不着,在平定方腊之乱,伐辽也将不远。

    而后更是要直面如狼似虎的金人。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金国的这支开国精兵,可不是说笑的。

    这一夜,辛永宗想了很多,待到后半夜,他突然坐起身来,自语道: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也不是三头六臂!”

    说罢,辛永宗又重新躺下,盖上被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