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腊月，也是修善跟着陈识学武的最后一个月。

    年关将近，整个天津开始进入新年倒计时，街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重。

    小杏儿也兴高采烈的开始采买过年的东西，虽然在修善看来，过年也就那样，可是在这个时候的人可不这么想。

    修善依旧痴迷于练武，在有了小杏儿照顾饮食起居之后，更是一心扑在武术上，其他的都是小杏儿在把持着。

    刀法和棍法学会，后面想要大成，就要长时间的练习，这也是修善勤练不辍的原因。

    两种兵器套路与对打虽然已经学会，招式变化也了然于心，但是总感觉已经到了一个无法提升的地步。

    不是已经练至大成、提无可升的程度，而是有股摸不着的瓶颈一样，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能小成的那种。

    陈识在听了修善的描述后，也放弃了继续教他其他功夫的打算。

    原本陈识见修善这么快学会了刀棍的招式，而且打起来也不错，就以为像他这样的天才能很快练成。

    还想着再把些其他奇门兵刃的融汇方式招式教给他，可是在听了修善的叙说后，陈识知道自己不能再教了。

    这是短时间学了太多东西，无法一一融会贯通导致的矛盾心思，哪怕他是天才，也不是一气都能学成的。

    学会了咏春拳法，这个倒是小成了，接着再学八斩刀，学会招式后没有真正的变成自己的，便又学了棍法……

    没有成一团浆糊就算是修善厉害了，当然也得益于刀棍源于咏春拳而来，有着同根同源，还有海纳百川的特性，这才仅仅是有捅不破瓶颈的阻碍而已。

    好在是修善不贪心，感觉敏锐，及时提出了问题所在，后面所要做的，便是不停的练习，或者来一场真正的比试！

    只要真正的被修善所融合，成为适合自己的“咏春”，这才算真正的练成！

    于是在腊月中旬，陈识安排了修善一场比赛——和耿良辰的比试！

    “自打我学武以来，每日挥刀五百下，风雨不住，到如今已经三十年！”

    “老话说的好，水滴石穿。每天哪怕一滴小水珠，这三十年下来也早就把那层窗户纸给泡透泡烂了！”

    “所以练武以来，我压根儿就没有碰到你说的那层窗户纸！学成了拳就学刀，然后是棍，再是其他，水到渠成。”

    “而你才练武练了多久，到如今也还半年不满，你那几滴小水珠，估计还没把那层窗户纸给打湿呢。”

    “水磨功夫不够，你就需要外力推一把。”陈识指了指身边一个平头青年，“这是耿良辰，功夫还行，多多少少能推你一把。”

    “如果一个人不够，那以后就多找人切磋，经验多了、压力大了，自然就能捅破！”

    陈识没有给耿良辰介绍修善，而耿良辰也没有多问。陈识告诉他，别带嘴来，来了只管打，打完就走。

    修善点点头，从旁边的武器架子上挑出一对蝴蝶刀，歪头示意耿良辰自己拿。

    耿良辰歪嘴一笑，看起来很是不羁的模样，当然也很欠揍。

    双手从身后一抽，他是带着两把刀来的。

    修善见此也不多说，走到中间的场地，抬起双手反握刀具。

    这是挟刀揉手的开始，耿良辰也会，当即同样动作，架到修善双刀刀柄处。

    修善需要的是压力，所以让耿良辰先手。

    挟刀揉手考验的，主要是方寸之间的变化、格挡，除了对手腕上的转变、力道外，速度上要求很高。

    谁的速度快，谁就占便宜。而占了先手的人，赢面会高一些。

    耿良辰脾气大，不愿占便宜，还微微用力压修善手肘，意思是让修善动手。

    体会到耿良辰的倔犟，修善不由得嘴角微翘，“我动手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试试！”

    “好……”

    修善手微微一压，提醒对手自己开始。

    手肘猛地一番，耿良辰快速提压，两刀刀面贴着擦过。

    修善这招是要空出刀具，另一只手刀具一摆，带着耿良辰的左手压住右手刀，而此时空出的刀已经架到耿良辰脖子上！

    胜负瞬见分晓！

    “如何？”

    “再来！”

    修善松开耿良辰，而耿良辰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微微弓着腰双手紧握双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这次你来。”

    耿良辰架好之后也不推辞，他刚才已经体会到修善的速度，这次他不打算礼让了。

    右手快速上切，刀锋还没到胳膊肘，一道刀刃就格挡开来！

    “铛”的一声，耿良辰惊讶的发现，自己差一点没握住刀子！

    好大的力气！

    修善也不得不承认，刚才耿良辰的速度很快，要不是自己“耍赖”，用上了超出普通人的速度，可能就一招落败了！

    紧接着耿良辰更加认真，手上的变化也更加朦胧不定。两人刀具即将碰撞时，耿良辰手腕翻转下切，斜插修善胸肋。

    修善右手压挑，格挡开后，却是发现对面另一手的刀子又贴着胳膊划向自己的脖子。

    对于耿良辰的招式变化，修善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各种招式都是自己练过的，但是中间的变化衔接，却是犹如羚羊挂角，防不胜防！

    凭着超人的反应和速度，修善不急不缓的一一接下耿良辰的进攻。压制了力量上的优势，修善只守不攻，不停的吸收着对战经验。

    原来招式还可以这么用！

    修善感觉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看过门对面的风景，修善对咏春八斩刀的应用有了更多的想法。

    两人对战了有十几分钟，这在真正打斗时是不可思议的。

    耿良辰咬牙看着只守不攻的修善，明明自己已经尽全力了，可还是很难攻破对面的防守，哪怕前进一丝……他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小心了！”修善还有余力说话！

    修善见耿良辰已经有些颓力，能用的变化也已经用过，自己也学不到多少东西了，便提醒一声开始进攻。

    招式间的变化，多在于对敌时的临机应变，这是修善欠缺的，毕竟修善之前很少有用刀子对战的机会。

    修善学着耿良辰的用法，刀子在贴近对手时，左手突然转换连切，右手也准备格挡，或者接连招攻敌破绽！

    “铛铛！！”

    两声铁器碰撞轻响，耿良辰左手手腕被敲中，刀子脱手而出。虽然另一只手还握着刀具，可是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柄刀！

    眨眼间的功夫，胜负已分。

    “承让！”修善慢慢撤回刀具。

    “你很强！”耿良辰喘着粗气开口，眼神却更加炽热，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

    “你也不错，怪不得陈师傅会让你过来。”修善点头认可，毕竟自己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还可以吧？”陈识这时也放下茶杯，从仓库边缘起身走过来。

    “很好，是个好手，再练练会更好！”修善不吝夸赞。

    陈识走到跟前，看向耿良辰，“如何，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我承认你很强，再给我半年……”耿良辰高傲依旧，输人不输阵。

    “修善也只是练了半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