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布德尔激动地站了起来,险些撞洒了自己面前的牛奶:
“这是多么戏剧化的场面啊,真是奇妙的一幕,就算放在小说或者漫画中也是相当惊人的情节!
难道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上天派你来与我们汇合,一同打倒迪奥!”
承太郎稍微放下手中的漫画,侧头悄悄观察这个场景。
乔瑟夫得到确认之后,也是*唔哇哇哇——*起来,他想要追问道:
“那你——”
乔睿脸色大变,摆手加摇头,急忙打断他的施法:
“——别,老头,别问,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但是现在,请不要问,因为这涉及到『机制』。
『机制』可从不饶人。”
乔瑟夫看他神色不似作伪,仅仅谈到这个词,头上就冒出了冷汗,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咽下口水和自己差点吐出的问题,
阿布德尔好奇地接茬道:
“乔睿先生,请问你说的这个『机制』具体指的是什么?”
乔睿正色地解答他的疑问:
“——比如渴了就需要喝水,饿了就需要吃饭,感到疲惫就需要休息,
因为繁衍的需求就会产生生理上的冲动一样。
——这是我们生存的『规律』。
又比如我们彼此间托付生死是『信任』的规律,
买卖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交易』的规律,
人类会有生老病死与喜怒哀乐是『自然』的规律一般。
阿布德尔先生,『规律』就是『机制』,就和『安心』一样,这是一个具有普适性的『原理』。
那么——违背『机制』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气氛凝固在无言之中,除了尚在状况外的何莉女士,每一个人都被这番话语震惊到了。
“——答案是『不合理』。
阿布德尔先生,『不合理』只会招致『灾厄』。
相信我,没有人想要体验『整个世界』都在试图杀死自己的那种感觉的。”
承太郎轻声感慨了一句“呀嘞呀嘞…”
又重新将心神投入进漫画的情节中去。
乔瑟夫再一次意识到了乔睿的神秘,以及随他而来的某种危险性,郑重其事地保证:
“好——我不会再问了,乔睿。”
何莉适时打破了莫名沉重的气氛:
“——哎呀!你们再不吃饭的话,味道都要变得不好吃了啦!
要不要我再重新做几份吧?很快的——!”
“*啊!*——不需要,何莉女士,您的手艺很不错,就算是冷的也很好吃!”
“那当然,我女儿的厨艺可是天底下最棒哒——!”
就连乔睿也坐下来尝了几口稍微冷掉的食物,随后他眼前一亮:
“虽然我是不喜欢吃早餐的类型,但确实会被何莉女士的早餐吸引到呢——”
吃着这种熟悉的味道,乔睿悄悄瞄了几眼承太郎。
臭婆娘,你母亲的手艺和你一模一样呢,真不愧是母女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再吃一次你做的早餐呢?早知道就多少也要早起几天了呀,可惜……
承太郎侧着脸搭了一眼这几个耍完宝还要盯着他看的人,仿佛他就是要让何莉重新劳神费力的罪人一样,无奈道:
“…我吃饱了。”
老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用拳拍在了自己的手掌上,仿佛想起了什么,
乔瑟夫和阿布德尔互相用手附在对方的耳边窃窃私语着,
随着频率的加快和越来越扭曲的表情,乔瑟夫终于忍不住扭头向乔睿求证,
他试图做出一副严肃的神色,但很明显这不怀好意的老东西表情管理失败了,
远不及身边单手合十,突然念念有词的阿布嘟嘟大师。
“乔睿啊——你的替身,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的记性不太好,稍微有些忘了,可以再告诉我一遍吗?”
“*yummy—yummy!*……啊?
当然可以,老头,我的替身名叫做“时之荒芜”,你可要记好了。”
乔瑟夫实在没忍住,指着他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啊啊——真的哎,竟然真的叫这个名字,怎么会有人的替身名叫浪费时间(TimeWasted)的?
不如就让阿布德尔重新给你起一个替身名吧,他可是专业的占卜师,“白金之星”这个名字就是出自于他的占卜。
而且…就算是随便照着一首歌曲起名也不会如此搞笑吧——*你可要记好了*!”
阿布德尔口中的小声念念有词愈来愈快,但是从他绷不住的表情和憋出泪的眼角来看,也是终于忍不住调侃起来:
“——虽然我真的并不想笑,但是乔睿先生你这…确实有点随意了啊…噗——!”
乔睿恨恨地给他俩比了一个中指,咯哒咯哒地咬着培根,仿佛这份早餐是用老东西的肉做的一样。
你这老混蛋…你以为是谁起的这个名字啊……
听着乔睿把自己的牙齿都咬出了声音,承太郎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真是服了……
我去上学了。”
不堪受辱的乔睿一口饮尽咖啡,紧随其后:
“——等等我,承太郎,我跟你一起出去散散心!我再也不要理这老东西了!”
…………
“——亚卡吗西!都给我闭嘴,吵死了!”
看着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但却又被这帮花痴折磨的无可奈何的承太郎,乔睿只觉得自己的笑容又回来了,果然,目击他人的“痛苦”依旧是这个腹黑怪的快乐源泉。
“承太郎竟然是这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吗?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乔睿突然凑近到他的耳边小声揶揄,这又一次引来了身后的一片惊呼声。
“——有做过吧?这里面有没有和你发展出超越友谊的秘密情人吗?。
我也曾经十七岁过哦,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滋味很不错哦,
不过我毕竟是个美国佬,你们日本人可能比较含蓄吧,不是我说,这样你们会错过很多东西的。
诶,看你的反应,真的是没有吗?”
承太郎毫无回应,而是把帽子一偏,遮挡住乔睿探究的视线,加快自己行进的步伐,与众人拉开身位。
他听见了乔睿毫不掩饰的偷笑声,于是走得更快了。
“——承太郎,别跑这么快啊,你这样很容易出意外呢?”
在据他们前方几十米外的草坪斜坡上,一个梳着飞扬发型的学生装男子正靠在树上涂鸦。
诡异而紧张的气氛里,在他画板上的,竟然是一幅完全描绘出承太郎气质的抽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