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开着，两个人在三人沙发上，一人占据一头。孙红横着坐着，盛春成翘着二郎腿坐着，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

    孙红看了一会手机，又看看盛春成，她伸出脚尖，顶了顶盛春成的大腿。

    “干嘛？”盛春成转头问。

    孙红说：“说真的，我都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这么会早在家里了，两年？三年？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可惜了。”盛春成说。

    孙红问：“可惜什么？”

    “可惜了你那个房子。”盛春成说，“你说，你天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只要一间卧室睡睡觉就可以了，你要那么大的房子干嘛？”

    “要你管。”孙红说着，又伸出自己的脚尖，不过这次，她不是顶盛春成，而是用脚趾夹住盛春成大腿上的肉，拧了一下，盛春成大叫：

    “我去！你是不是想我夸你的脚好看？也不要用这种方式。”

    孙红咯咯地笑着。

    盛春成转过头来看着孙红，奇怪地问：“你的脚趾怎么这么灵活？”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孙红得意地说着，抬起脚，盛春成看到，她右脚的大脚趾和二脚趾一张一合，还真的是和手指一样灵活。

    “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个残疾的哥哥，爬到变压器上去玩，结果双手被高压电电掉了，他都是用脚吃饭，还可以用脚写字，我经常模彷他。”孙红说。

    “你也能用脚吃饭，用脚写字？”盛春成问。

    “当然不能，不过用它来拧人，绰绰有余。”孙红笑眯眯问，“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下？”

    “够了，够了，这个滋味，尝过一次，就不要再尝了。”盛春成说。

    孙红乱笑：“你还想尝啊？”

    “对啊。”

    盛春成说着就抓起孙红的脚，她的脚很白很柔软，隐隐能看到里面的青筋，盛春成作势张嘴一咬，然后做出大口大口嚼着的样子。

    孙红笑着骂了一声“恶心”，把脚缩了回去。

    盛春成哈哈大笑，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孙红没有看手机，而是歪着头，呆呆地想着，想了一会，她还是伸出脚尖，顶了顶盛春成，盛春成转过头来看着她，孙红说：

    “你别说，我想了一下，我房子里的好几个房间，我还真的好长时间没有进去了。”

    “怕是里面有人住着，你都不知道吧。”盛春成说。

    “要死！”孙红踢了盛春成一脚，“你害我都不敢回去了。”

    盛春成哈哈大笑：“你就是想回，也回不了啊。”

    “总要回去的，你还想我……”孙红说着嘻嘻一笑，“要么，你把这里房子退了，搬我那里去，我不收你租金。”

    “想让我入赘？”盛春成笑问。

    “想得美。”孙红哼了一声，“老娘貌美如花，别想打我主意。”

    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我就是在想，这样的话，要是我回家，有人给我做饭，天天给我按摩，还能帮我看房子，也很不错。”

    盛春成问：“那要在一起，时间长了，住出感情来怎么办？”

    孙红朝他翻了一下白眼：“那就从了吧。”

    “谁从了谁啊？”盛春成问。

    “我的房子，当然是你从我。”孙红说。

    “那现在是我的房子，你是不是该从我？”盛春成逗她。

    孙红愣了一下，脸红起来，狡辩说：“这是房东的房子，你把房东叫来，我从了他吧。”

    盛春成说好，“不过房东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你口味这么重？”

    孙红拿眼瞪着他，盛春成也回瞪着，两个人把对方的脸都有些瞪红了，突然一起大笑起来。

    孙红想起来了，她用脚踢踢盛春成，和他说，过来，过来，你过来。

    “干嘛？”盛春成问。

    “和丈母娘来个视频，我还没告诉她我们被封在这里。对了，她还没找你兴师问罪呢。”

    孙红说着把脚放下去，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微信视频通话。

    画面一出来，孙妈妈吓了一跳，问：“红红，你穿着什么啊？”

    孙红赶紧说：“是小盛的衣服，我现在在小盛这里。”

    “怎么，你过去找小盛吵架了？”孙妈妈问，孙红哭笑不得，赶紧说：“没有，没有。”

    孙红扭头看了看盛春成，盛春成赶紧坐过去，冲着对面叫了一声：“阿姨好！”

    “好好，小盛。”

    “阿姨，我……”

    “知道知道，红红都和我说了。”

    盛春成话还没有说完，孙妈妈就打断他：

    “是那些人乱拍乱写的，你和那个女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小盛，我还是要说你，以后再出差，特别是和女同志一起出差，还是要注意，男女授受不亲，你说是不是？”

    “是，是，阿姨，我一定注意。”盛春成说。

    “你看看，像这样被人拍去，乱发到网上，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会误会啊，幸好我们家红红相信你，不然的话……”

    “对对，阿姨你批评得对，没有下次了，下次我肯定注意，谢谢你阿姨，也谢谢孙红的信任。”

    盛春成说着看了看孙红，孙红在一边，使劲地憋着笑。

    “还真的是这样，小盛，我今天想想啊都有些后怕，幸好春节的时候你因为工作忙，没有和红红一起回来，要是你回来了，那么多的亲戚和朋友都见过你，现在再看到网上的照片，跑过来问我，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

    盛春成朝着镜头不停地点头，孙红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起来，她打了一下盛春成，然后说：

    “妈，你还有完没完？”

    “好好，完了完了，哦哦，不是其他完了，是我要和小盛说的话完了。”孙妈妈说。

    盛春成也忍不住想笑，他倒出了镜头外，终于笑了起来。

    孙妈妈继续说：“红红，只要看到你们在一起，好好的，妈就放心了。”

    “放心吧，我们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了，我们被隔离在这里了。”孙红说。

    “隔离？”孙妈妈吓了一跳，“你们被隔离了？谁阳性了？”

    “谁都没有，是另外一幢楼里，发现了一个阳性，现在整个小区都被封了，我们连门都不许出去。”

    “连班也不能上了？”孙妈妈问。

    “还上班，连垃圾都不能出门扔，有人专门来收，就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出去。”

    “那你上班怎么办？”孙妈妈问，“对了，红红，你被隔离，单位是不是还算你上班？”

    “当然算。”孙红说。

    “那就好，那就好。”孙妈妈说。

    “好什么好。”孙红说，“要十四天，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和坐牢一样。”

    “关在那里都有工资，那还不好？十四天你怕什么？要么，你们就趁这个机会，把小宝宝生了？”

    盛春成在边上，哈哈大笑起来，孙红满脸通红，骂了一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和你说了。”

    她手指一点，就把对话关了，回过头见盛春成在大笑，她自己也又好气又好笑，重新把身子横在沙发上，见盛春成还在笑着，就狠狠踢了他一脚，盛春成一把就把她的脚抓住。

    孙红把脚往回用力一挣，没有挣脱开盛春成的手，反倒把他的人带了过来，倒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