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给宝宝发微信，和她说：“宝宝，你明天可以来我们这里按摩了。”

    宝宝说好，“那我明天下午过来，可以吗，盛先生？”

    盛春成回给她说：“可以。”

    想了想，又加了句：“我等你。”

    钟欣欣帮盛春成，在网上找了个就在九堡的驾校，一大早，钟欣欣开着车来接他，带他去报名。

    科目一考试合格之后，盛春成每天上午七点到九点，要去驾校学两个小时，学完他正好可以去上班，这样每天就迟到单位半个小时左右。

    本来，教练嫌早上七点太早，说是他们一般，上午都是从九点开始。可这样一来，盛春成算算，一个上午就没有了，下午他时间又排得满满的，学驾驶，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几个月，这怎么行？盛春成坚持要七点。

    教练正犹豫要不要收他，结果来了另外一个人，说是来替他们老板报名的，他们老板要求，也是上午七点到九点学，这下，教练就同意了。

    不过，他和盛春成，还有那个代报名的说：“前提是你们两个，科目一不要掉链子，都给我同时考出来，两个人一起来学，我起个早还值得，一个人，还是算了。”

    盛春成拿起教材翻了翻，再看看考试形式，都是选择题，笑道：

    “这有什么难的，做选择题我最在行，闭着眼睛都可以混个及格，没问题。”

    教练姓汤，是个胖子，两只眼珠鼓起来，就像金鱼，他瞪了盛春成一眼，手敲着桌子说：

    “及格是九十分，你考八十九分都是不及格，搞七捻三，你眼睛闭起来考给我看看。”

    “噢哦。”盛春成问，“满分是多少？”

    “一百。”

    盛春成脖子缩缩，不敢大意了，闭着眼睛看样子是混不到及格的。

    盛春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去驾校报名时发的《安全驾驶从这里开始》，看了起来。

    眼睛盯着书本，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他一会想到郑教授现在应该从学校出发了，一会想到郑教授现在应该到车站了，应该在候车室等车了，应该上车了。

    想到郑教授一个人要去北京，然后从北京飞去美国，盛春成心里就有些难过和担心，倒好像郑教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盛春成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又想到，郑教授去美国，是去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她在这里，才是孤独一个人，去了美国，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和外孙女，她是和那么多亲人在一起，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什么，盛春成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只有悲凉。

    他还是叹了口气。

    孙红从门外进来，盛春成抬头看到是她，叫道：“稀客啊，我还以为在这里，看不到你了。”

    孙红在他们开业直播的那天，到这里来过，后来是和刘总张总，那个阚总小芳他们一起走的，后面再也没有来过。知道他们第二天才开门，送了一个祝贺的花篮，还是叫副行长送过来的。

    孙红白了他一眼，说：“现在关门的店这么多，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赖账逃走了，我卡里还有钱呢。”

    盛春成大笑：“那没事，你把你妹扣住就是，她值这个钱。”

    “我扣她干嘛，要扣扣你。”

    盛春成逗她：“你扣我干嘛，压寨？”

    “给我做饭啊，对了，我从此有个专职的按摩师，是不是也很不错？”孙红问。

    “不错，我同意被你包养，现在就可以扣。”盛春成说。

    “想得美，包养你？”孙红哼了一声，“放尾箱。”

    她说着走过来，拿起盛春成面前的书看看，扔了回来，问：“要考驾照了？”

    盛春成说对。

    “不错啊，那就多了一项功能，还可以帮我开车。”孙红说，“考驾照你看这个干嘛？”

    “科目一啊，不看怎么考得出来？”盛春成问。

    “笨蛋。”孙红骂了一声，说着转过办公桌，转到盛春成边上，伸手打了打他的手，和他说：“让开，让开。”

    盛春成站了起来，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

    孙红坐下，打开电脑，从网上搜索出一个驾照科目一考试的题库，打开看了看，然后和盛春成说：

    “你就做题，考试的题目和这个是一样的，做对的就过，做错的看看标准答桉，做三天，做到每次都在九十八分以上，肯定就能过，不用看书，看书多累，我就是这样考出来的。”

    盛春成笑道：“好好，你真是及时雨，这个方法太好了。”

    “那是，离了我，你还活得下去啊。”孙红得意地说，站了起来，把椅子还给盛春成。

    盛春成说：“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无以为报，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亲你一下啊？”

    “滚！”孙红脸微微一红，骂了一声。

    盛春成哈哈大笑。

    孙红走回去桌子对面坐下，盛春成用手抹了一下脸，和她说：

    “现在正经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孙红点点头：“现在正经地和你说，我真的是路过，要去一家单位，就想到到你们这里蹭个中饭再去。”

    “怎么，你已经落魄到到人家单位，都混不到饭吃了？”盛春成问。

    “不是没有饭吃，是不敢吃。”孙红说，“这家单位，现在经营上面出了点问题，我担心他们下个月还贷还不了，过来和他们做方案，争取让他们先还一部分，另一部分，我给他们展期。”

    “既然有风险，为什么不要求他们一次性想办法还款？”盛春成不明白了。

    “一棍子打得太狠，很可能就把他们打死了，他们要是死了，我们的贷款还真的会出问题，可能到时候，各方债务人开始哄抢，我们一分都捞不到。”孙红说。

    “怎么可能，你们这笔贷款，没有担保措施？”和孙红在一起时间久了，盛春成也知道了一些银行的门道，他问。

    “当然有，但企业要是真的死了，这个是没什么用的，企业的债务里，有太多优先项了，比如建筑公司的工程款，员工的工资等等，都比抵押权优先，而资产到了处置的时候，资产是不值钱的，一百块的东西，能卖出六十就不错了，他们再一优先，我们还剩什么？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逼人太甚，能熬过去的公司，就帮他一起熬过去，熬过去之后，这家公司，以后就是我们的铁杆客户了。”

    孙红和盛春成说，盛春成明白了。

    “对了，你的事怎么样了？”盛春成问。

    孙红说：“什么事？”

    “就是写信告你状的事情啊？”

    “应该没事吧。”孙红说，“信都已经到老大那里了，老大什么表示都没有，写信的人，自己大概也觉得无趣，掀不起什么浪头，放弃了吧。”

    盛春成松了口气：“这就好。”

    孙红看着他嘻嘻地笑。

    盛春成问：“你笑什么？”

    “看样子你还是真的担心我啊？”孙红说。

    “那当然，真的担心，比你以后的男朋友还要担心，比你老公还要担心你，可以没有？”盛春成问。

    “可以了，可以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孙红咯咯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