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虚弱的开口问道，启明看着在自己脸上的蜥蜴：“奇迹者变化的？”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称呼呢...”

    轻笑一声，自称为梅尔的蜥蜴没有回答，它说道：“你的养父现在有麻烦了，很大的麻烦。”

    它将雪白的尾巴尖搭在启明的太阳穴上，上面隐隐有声音传过来，那是张叔和一个教练的对话。

    “馆主，有奇迹者愿意出手助拳么？”

    “和我们有交情的奇迹者都联系过了，听到钱家后，全部推辞了。”

    “这群混蛋，平时吃拿卡要，现在遇到事情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咚！

    有拳头锤击桌子的声音出现。

    “不行的话，我们把这个地方转出去，在其他地方重新开一个武术馆，人没事就行。”

    张馆拒绝：“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荒唐的事情。”

    “那还能怎么办？去特事局么？还是找守水者？”

    一下子平静了很长时间，没人说话。

    张馆最后说道：“出去吧，我再想想。”

    雪白的尾巴尖没有声音传出来。

    启明看向莹白的蜥蜴：“什么意思？他们在说什么？”

    将启明晕倒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梅尔一笑：“你看，很大的麻烦。”

    “真嚣张呀，那个姓钱的。”

    但是清瘦的男孩不以为意：“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但只要张叔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些嘲弄于启明的天真，梅尔说道：“情况不一样了，古城钱家，涉猎奇物交易，横跨多个城市，人脉很广，与之有关联的奇迹者不下于百，谁人敢惹？”

    男孩不解：“难道特事局不管么？”

    特事局，全称为特殊事务调查局，掌管任何超凡事件，和奇迹者有关的事他们能管，疑似和奇迹者有关的事他们也能管，权力大到没边。

    不仅如此，特事局还有一种特殊的应急手段，先杀后埋的红函，每年都有固定指标。

    他只要认为有威胁，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没有半点含糊的。

    奇迹者对特事局都是畏如蝎虎，有个广为流传的笑话诉说着特事局的恐怖。

    最幸福的事就是特事局来敲门，找的人却在你的隔壁。然后你就可以一边摇晃着红酒杯，一般听对门传来的惨嚎了。

    梅尔摇头：“如果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特事局都会介入，那他们每天加班15个小时都忙不过来。”

    启明奇怪：“一天不是有24个小时么？”

    “你别当狗！”

    莹白色的蜥蜴瞥了他一眼：“这么轻松，还有心思开玩笑。告诉你，只有出现了奇迹者对普通人的恶性事件，才有可能进入到特事局的视野里。你难道期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启明无所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大不了就换个地方，从头再来。”

    “那个姓钱的可是需要这个武术馆的全部。人，场地，服务一个不少的交到他的手里。而且，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有气量的人，就算换个地方，他找上门来怎么办？继续搬家么？”

    梅尔分析：“况且就算答应了，愿意卖给他，你们今天让他跌份，以后不知道有什么招在等你们。”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稍稍沉默了几分钟后，启明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莹白蜥蜴戏谑：“求人声音都这么小？大声点！”

    清瘦男孩无所谓：“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一人一蜥蜴都没说话，很长时间后，梅尔叹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明明只需要一声恳求就能解决这个麻烦，保下这个武术馆，居然不舍得说出声”

    “太刻意了。”

    启明黑色的瞳孔注视着梅尔：“你很着急？”

    蜥蜴不解：“什么意思？”

    “无论是刚开始给我阐述现在所遇到的困境，还是悄无声息的渲染自己的神秘与强大，以及最后站在道德高地的指指点点，好像都在无声的告诉我一句话。”

    清瘦的男孩勾出一抹笑容：“求求你求求我吧。”

    这话说的有些绕嘴，但启明其实只想表达一个意思，是蜥蜴在有求于启明。

    如果不是有求于人，就不会这样百般铺垫了，缀以香饵，用冰冷的水域来驱赶鱼儿，直到上钩为止。

    启明用屁股都能猜到，这小东西有阴谋。

    梅尔有些愠怒：“不知所谓！”

    “是么？那就当我是在梦呓，你可以走了。”

    启明毫不在乎，他拨开蜥蜴，艰难的撑起身体，感受下身体现在的状况后，觉得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端起杯子，离开房间，穿过走道，进入洗手间里，把杯子里的水倒进洗面池中，又重新接了一杯水咕嘟嘟的喝了起来。

    在卫生间顺手放个水后，启明从走道回来，看见了张芸正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张芸带着微微责怪的口气说道：“小明，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不要随便乱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

    “上厕所。”

    单马尾的少女无言，她拉着启明的手说道：“先休息吧。”

    启明走进房间里，注意到莹白色的蜥蜴已经消失了，在看着张芸给自己掖好被角，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张芸姐，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张芸虚撩了一下刘海：“有么？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你现在饿么？我煮了粥，正在保温。”

    如果启明不知道有人要收购武术馆的事，肯定会认为昨晚是张芸姐照顾自己，导致有些憔悴。

    现在看来，是多方面的原因。

    启明道：“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暂时不想吃。芸姐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看看你的眼睛，都成熊猫精了。”

    张芸摇头拒绝：“没事，你先睡，我会在你旁边的，有什么事情喊我就可以。”

    她靠在启明的椅子上，看着周围的布设出神，像是在发呆。

    一时无言，启明感到身体虚弱，也只好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再一睁眼，启明抬眼看向周围，张芸趴在桌子上，发出轻微富有规律的呼吸声，莹白色的蜥蜴则站在床头，看着满是绷带的男孩。

    ‘想好了么？’

    有声音从心里传出，在稍稍惊诧后，启明才意识到，这只蜥蜴在自己的心里说话。

    看向梅尔，启明的声音很低，担心吵醒张芸：“想好什么？”

    心中传来蜥蜴没好气的声音：‘直接在心里默念就可以，我听得见。’

    启明赞叹：“队内语音？流弊！”

    ‘要我说出怎么样才能解决当下问题的答案么？’

    梅尔旧事重提：‘只需要你拜托我一句，我马上能告诉你哦。’

    ‘不就是成为奇迹者么？让我猜猜，在你说完这个答案后你就会说能让我成为奇迹者，只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

    就像是签了魔鬼的契约那样，众所周知，魔鬼从不可信，他们的契约总是有着漏洞保证自己从不失败。’

    启明对当下的事情如观掌纹。

    让他相信一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蜥蜴突然出现，对伸出困境的自己伸出援手，抱有善意？

    他不相信自己能遇见这样的好事。

    以为是捡漏，但实际上是捡漏斗的事情并不少见。

    也许因为自己身上有某些特质是这个梅尔需要的，所以它来哄骗自己，想要用极其低廉的价格换取，众多文艺作品早有演绎。

    当下困局并不是无法解决，自己的养父虽然总是脱线，但关键时候还是非常可靠的，无需启明压上一切，签署魔鬼契约来解决。

    事实上，启明觉得当下的所发生的事，无论是踢馆还是转让武术馆，都是梅尔一手推动的，为了让启明按照自己的盘算走。

    ‘你想太多了。’

    梅尔漏出无奈的表情，它的声音再次在心中响起；‘只是无奈，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