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剑也未尝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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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甫嵩至!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尚未行至城东。

    皇甫瑜已然隐隐听到城门口,有不少人聚众,高声歌道。

    声音哀创,直上云霄。

    听说是那大破数十万黄巾的安定皇甫嵩,领着万余两河骑士归来,无数知晓皇甫嵩之名的乡人们,都拥挤着,朝着城门挤去,边挤边歌。

    这般的来回拥挤推搡之中。

    明明是初春,皇甫瑜却如同回到了盛夏一般,被人群挤得满头大汗,身上衣衫满是褶皱,勉力朝着前方挤去。

    约莫挤了半个时辰。

    皇甫瑜好不容易出了城门,他扭头见得庞德等人,也是跟在自己身后,同样挤了出来,方才摸罢额头上的汗液,抬头去看。

    此时此刻,时机却也是刚刚好。

    长安城的大小官员,按照官职高低,依次在城门口,排成一列,等待着迎接皇甫嵩的到来,陈懿、阎忠,也都赫然在列。

    为首的长安尹更是持着一柄扫帚,寓意与皇甫嵩接风洗尘。

    不少世家子弟、落魄文士、街坊游侠,也都稽首以盼,想要见一见那皇甫嵩的风采。皇甫瑜见得此状,也是连忙领着身后的几人,同样混入其中。

    远远地朝着长安以东望去。

    列在最前方的,便是数千滚滚而来的戎车!

    震地而来,震得天摇地晃,灰尘铺天!

    数千戎车之后。

    万余两河骑士,簇拥着一柄绣着“车骑将军”四字的大纛,大纛之外,亦有数柄稍小些的牙旗,“孙”、“张”、“王”....

    如同墨色洪水一般,以压迫世间一切的气势,滚滚而来!

    虽然人数不及先前围困金城的数万羌骑多,可是二者之间的气势,却是如刀刃与锦帛的差距一般,高低立下,一见便之!

    而随着那万余骑兵与长安城的距离,越来越近。

    数千戎车与万余铁骑奔腾的声势,已然让有些未曾见过军阵的乡人、文士,两股战战,瑟瑟发抖了。

    五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

    汹涌的墨色洪水,似乎马上就要吞噬整个长安城!

    非但是那些没甚么见识的乡人们心生畏惧,就连迎接皇甫嵩到来的一众官员,也都心中惊虑不已,身形隐隐摇晃,做好了避开的准备。

    只是,随着为首一面庞白净,威仪不已的中年汉将,微微抬起右手。

    “止!”中年汉将,轻喝一声。

    “哗啦!”

    那万余两河骑士、数千戎车,竟是短短时间,便直直扎在了原处,纹丝不动!

    ‘好一个车骑将军皇甫嵩!’看得这一幕,皇甫瑜面色微变,感慨道。

    ‘所谓训其三军,如臂使指,竟是这般风采!’

    而原本被骇得两股战战的一众乡人。

    见得这万余铁骑,不过是短短时间便猛地停住,他们先是微微愣神,紧接着,回过神来的乡人们,却是欢呼雀跃,再次高声歌道。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

    “...”

    旧时歌谣,再次响彻整个城东!

    听得长安城中,遍城呼唤自己的姓名,那皇甫嵩白净的面上,浮过一抹笑意,却是缓缓打马,领了十数军中将领,朝着城东而来。

    那万余骑从、数千戎车,却仍旧屹立城外,等待着皇甫嵩的命令。

    在快到城东之时,那皇甫嵩翻身下马,却是将态度放得低,面上带笑,快走几步,连忙上前,握住京兆尹双手,寒暄不已。

    紧接着,双方又是各自拉着将领、官吏一一介绍,互相恭维。

    硬是耗费了个把时辰,把流程走满。

    一众官员散去。

    开始安排随着皇甫嵩而来的万余铁骑、数千戎车、以及远远坠在后方的民夫的住宿。

    独留下几人,陪着皇甫嵩闲聊,准备入城。

    看得那立在人群中的皇甫瑜,面上神情颇有些无趣,甚至忍不住想打個哈欠,转身便要离去。

    只是这时,一直观察着皇甫嵩的皇甫峻,却是忽的拉住了皇甫瑜的衣袖,低声唤道。

    “大兄!”

    “怎么?”皇甫瑜疑惑扭头。

    “阎从事好像在找我们!”皇甫峻朝着一个方向示意道。

    顺着皇甫峻的视线望去。

    皇甫瑜却是看到那略显老态、低头遮掩面貌的阎忠,正站在距离皇甫嵩的不远处,犹豫着却没有立刻上前去寻皇甫嵩,只是朝着城门口方向望去,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当看到皇甫瑜等人之时,那阎忠眼眸一亮,却是急忙冲着皇甫瑜招手。

    “走!”皇甫瑜当机立断,领着众人朝着彼处而去。

    “君侯此番来长安,可否在京中听说,朝中对懿的发落?”陈懿陪在皇甫嵩身侧,问道。

    “倒是听闻一二,毕竟有你家大兄的遗泽,京中为你奔走的士人,可是数不胜数!”皇甫嵩笑着答道。

    “更别说,叔德的事情,还牵涉到了那阉党左昌身上!”

    “尤其是那汝南袁氏的袁绍袁本初,仪容颇佳,屡屡与阉党为难,现在也隐隐有些党人领袖的味道了!”

    “他向来仰慕你家大兄的名声,以你家大兄为榜样,此时,他也是出了大力!”

    “用不了多久,叔德想必便能重返两千石之位了!”

    毕竟是家世二千石,又有上一任党人首领陈藩作大兄,这陈懿,却是想获罪都难!

    陈懿听罢,面露恍然。

    “此番,确是要多谢那袁本初了!”

    “叔德在这雍凉之地颇久,可有甚么能教我的?”皇甫嵩见得陈懿恍然,却又是笑道。

    谈话间,几人也不入城,就在这城外,绕着长安城,皇甫嵩边走边看,打量着这长安城的城防建筑。

    “懿亦不懂兵事,便不多言,免得君侯偏信,到时候再酿成大错...”陈懿犹豫片刻,却是摇头。

    “至于人才,懿确是能与君侯推荐上几位...”不等皇甫嵩面露失望,陈懿又是道。

    “哦?”皇甫嵩挑眉。“叔德且细细说来。”

    “君侯行军程中,可曾听过皇甫瑜之名?”陈懿笑着问道。

    “有些耳熟,听起来,这人倒是与嵩还是本家!”皇甫嵩琢磨片刻,开口笑道。

    “怎么,其人也在这里?”

    “那人正是你家不知多远的支脉!”陈懿听罢,面不改色,却是笑着下了个模棱两可的定义。

    皇甫嵩听罢,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那陈懿却是指着正往这边而来,身着一身长袍的皇甫瑜,笑着喊道。

    “公琪,且来拜见车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