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山脊背渗出了冷汗，以为精心策划的棋局将毁之一旦，立刻回道：“至少让我们爷俩陪着你吧，佩华出门时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您。”

    吕家大院后院。

    潘凯扶着吕瀚眠来到库房门口，潘凤山怀里抱着一个长条锦盒。

    吕瀚眠从腰间取下钥匙，找到其中的一把打开库房大门，潘凯始终眼珠不错地盯着，三个人走进去。

    潘凤山眼睛冒光，传说中吕瀚眠的收藏尽收眼底，在他眼里这些古玩珍宝就是一摞摞堆起来的人民币，潘凯却没看出什么好来，感觉跟那些潘家园摆摊卖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吕瀚眠用另外一把钥匙打开那面紫檀大柜，转身从潘凤山怀里拿过锦盒放进里面，潘凤山和潘凯用极快的速度扫描着柜子里的东西，柜门关上。

    潘凤山朝潘凯挤了下眼睛，潘凯心领神会用手指抹了一下条案：“嗬，全是土，我帮您擦擦吧，爷爷。”

    “不用，这里面不用你们打扫。”

    “噢。”潘凯瞟了眼潘凤山。

    “听佩华说，您一直想成立一家私人博物馆，这些宝贝将来都是馆藏吧。”

    “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实现这个夙愿，地价太贵了，”吕瀚眠摇了摇头，对潘凤山，“要不你赞助我点？”

    潘凤山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的，心说这老家伙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都快揭不开锅了，还给你赞助。

    三个人走出库房，吕瀚眠亲自锁上大门。

    来到前院，吕瀚眠准备回书房继续工作，被潘凤山叫住。

    “您这身衣服该脱下来洗洗了。”

    吕瀚眠低头瞧瞧：“不太脏，再穿两天吧。”

    “换换吧爷爷，我妈临走时特意叮嘱让您换身新衣服，她回来洗。”潘凯补充道。

    吕瀚眠正在犹豫，潘凤山说：“那些画可都是国宝，落上一丁点尘土也不行吧。”

    吕瀚眠听完走向卧室，潘凯和潘凤山相视一笑跟在后面。

    或许是吕瀚眠想着赶快开始修复下一幅作品心情急迫，加上潘氏父子前后左右地转悠，老爷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就匆匆出门，潘凤山扶着他走向正房，回头朝潘凯使着眼色。

    潘凯从换下的裤子上取下库房和紫檀大柜的钥匙，疯也似的冲出院门。

    吕瀚眠来到书房门口，说：“你去忙吧。”

    “啊，我没事，在这陪着您。”

    “不用你陪，有人盯着我干不下去活。”吕瀚眠说完走进书房关上门，总觉得浑身上下哪不太对劲。

    潘凤山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看表，抬头神色紧张地望向院门，然后再瞧瞧书房里的吕瀚眠，心说麻利儿的小凯，万一老家伙想起来就完蛋了。

    潘凯狂奔在巷子里，目的地是一公里外某超市一层的配钥匙摊位，他事先踩好了点，顺利的话配好钥匙加往返最多十分钟时间，潘凤山觉得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十分钟。

    吕瀚眠还是觉察出了不对劲，但记忆力的衰退又让他想不起究竟哪出了问题，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攥着小刀心神不宁，最后放下，这些都被潘凤山看在眼里，时间已过去了八分钟。

    吕瀚眠猛地一拍脑门，手摸向腰间，刚才换裤子那串钥匙忘记戴了，急忙转身走出书房，被潘凤山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老爷子？”

    “没事，我忘东西了。”

    吕瀚眠迈步要走，潘凤山横在身前。

    “忘什么了，我去帮您拿。”

    “不用，你歇着吧。”

    潘凤山再次跨步挡住吕瀚眠：“您坐着吧，我去拿。”

    吕瀚眠有些恼怒，一把推开潘凤山，老爷子平素太极拳没白练将潘凤山推个趔趄，就在这时院门一开潘凯冲进来径直跑向西厢房，吕瀚眠瞧见觉得纳闷来到院里，潘凤山紧跟着跑出来手里攥着紫砂壶。

    “忙了一上午，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潘凤山跨步走到吕瀚眠前面递上小壶。

    吕瀚眠一心想着钥匙抬手扒拉开潘凤山的胳膊，潘凤山急了必须为儿子争取最后的几秒钟，再次把茶壶举到吕瀚眠面前，吕瀚眠用力一甩，潘凤山手一滑壶盖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裂成几瓣，与此同时李佩华跨入院门，瞧见了这一幕。

    吕瀚眠将一串钥匙戴着腰间，不忘核查一下数量，满脸怒气，李佩华把摔碎的壶盖碎片捡起来，潘凤山表情僵硬，潘凯却很淡定，但仍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吕瀚眠从潘凤山手里夺过壶身哼了一声愤愤地走回正房，李佩华皱了皱眉头说：“让你们爷俩别惹事，这是爷爷最喜欢的茶壶。”

    “这叫什么话，你可是亲眼看见是他把壶盖扒拉掉的，怎么怪起我来了。”潘凤山的语气恢复了常态。

    “你。。。好端端的怎么拉扯起来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走小凯，累了一上午，结果还被骂，真是受够了。”潘凤山和潘凯气汹汹地走了，李佩华望着爷俩的背影叹了口气。

    走出院门，潘凤山见四周没人拽住潘凯，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潘凯摇摇头，潘凤山惊恐地瞪着他：“啥，你没。。。”

    潘凯摊开手掌两把新钥匙映入眼帘，潘凤山长出了一口气：“你小子敢骗我？”

    “你知道回来时我跑得有多快吗，腿都快折了，苏炳添都未必能追上我。”

    “苏炳添是谁，为啥要追你？”

    潘凯翻了下白眼回道：“至少得一顿烤肉季吧。”

    潘凤山一把拿过钥匙：“瞧你那点出息，东西到手后顿顿烤肉都不是事。”

    “那咱啥时候动手？”

    “小点声，出去说。”

    潘凤山和潘凯走向巷口。

    宇天集团北分公司。

    会议室里正在召开视频会议，集团总部同意了北分公司参与竞标购买北京昌平某商业地块的决定，并在资金和人力物力上给予大力支持，这是宇天集团拓展北方市场的重要战略规划之一，对胡铭宇和北分公司意义重大。

    整个视频会议过程中，胡世杰没有在屏幕中看见吴胜寒的身影，这是胡铭宇事先安排的，自从那晚在会所胡媛媛愤愤离开后，胡铭宇让吴胜寒近期不用来公司上班，专心处理之前交给他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