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颗心脏
索尔的手轻易的穿透了那面“墙”。
好像这个位置什么都没有。
索尔觉得自己站在异常情况的边缘,却不知道,在更外层的人眼中,一个巨大的异常空间正在以拉克罗街为原点,快速扩大,早就将索尔容纳了进去。
鲜红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泡,有相当明显的界限,并且这个界限正在朝着周围不断移动。
不仅仅是能够使用异镜视角,或者进入异镜的超凡者能看到正在入侵的黑渊;连那些普通人,也能清楚的看到这个鲜红的边界。
在这个边界以内,空气正在渐渐变红,拉克罗街已经变成了存粹的红色,整个渐变的过程似乎相当平滑。
平滑到站在最中央那群人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这颗心脏像是同时有了生命,有了智慧,有了刺激别人精神,让他们变得迟钝的手段和力量。连守在半空、精神高度紧绷的索尔,都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其中。
如此大规模的黑渊,一抬头就能看到的空间,引起了一阵恐慌。
莫林城所有的马车都开动起来,莫林城的城墙外面或许并不安全,但与拉克罗街的血色比起来,它的危险就微不足道了。
拉克罗街在很多莫林城看来属于平民窟,地处莫林城西北角相当偏僻的位置,距离繁华的街区很远。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人没有强壮的身体素质,没有便捷的交通方式,只能靠一双腿往外走。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里没有老人,也少有肢体残疾的人——在这种环境,他们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洛浦街所在的森曼区,作为纯正的工人街区,与拉克罗街相隔不远,成为了贫民区与富人街区的天然分隔。
此时,比莉正守在床前,焦急的看着昏迷的爱斯,却毫无办法。
她将爱斯手中破碎的幸运项链取了下来,又从早就做好的一堆成品里面挑选了一个,为爱斯挂在了脖子上。
“希望它能带给你平安。”比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诺里斯正在厨房里,手里那把刀和眼前的土豆,成了他发泄压力的工具。
按照塞尔教导的方法,他一遍又一遍让刀尖在土豆里摩擦。
外面似乎正在变得吵闹。
因为无法去帮助塞尔而失落的诺里斯放下了刀,顺着厨房窗户往外面看去。
他看到了一片红色,像是一张遮天蔽日的网,朝着他扩散开来。
没等诺里斯反应过来,诡异的红色就将他包裹了进去。
似乎没有任何的触感,没有任何的不适,一切如旧。
诺里斯忽然有一种感觉。
或许那只是比较奇特的雾,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身后传来滴滴答答的脚步声,诺里斯回头,看到了比莉。
“怎么了?”他笑着问道,“你想来检验我的成果吗?”
比莉盯着他,没有说话,两步跑了上来,从手中拿了一串东西出来。
诺里斯看着相当熟悉,这是他前不久才在这里购买过的幸运项链,他买的那个已经送给了他的母亲。
“这是送给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平安。”比莉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诺里斯将另外一只手上的土豆也放了下来,弯下了腰,看着比莉将幸运项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像是给近视许久的人忽然戴上了眼镜,诺里斯周围的一起都清晰了起来。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覆盖了厚厚的红色。
空气中如此,物体表面更是如此,颜色更深。
从远处,这种红色蔓延过来的地方,还有许多液体,它们就像是树枝,朝着各个方向不断扩散,或许因为这种扩散而变得更细,但有来自源头的源源不断的补充,每一条分支都在变得粗壮。
它们从地上往外蔓延,在触碰到各种物体以后,就开始了向上的生长,将所有的东西都包裹起来。
地板上,床上,书桌上,都是如此;只是当它们即将攀附在诺里斯身上,顺着他的双腿往上蔓延时,却好像受到了阻碍。
随着幸运项链泛起层层叠叠的光,他们被保护起来,那些红色的液体像是普通的水遇上了烧红的铁块,在一阵滋滋的声音中消失。
或许这就是爱斯去了拉克罗街,看到了相当恐怖的一幕以后,还能活着回到这里的原因。
原来刚才的红色侵袭以后,这里早就变了,只是自己看不到。
“走,先离开。”诺里斯说道,走到比莉的房间,将爱斯扛了起来,牵住了比莉的手。
三个人胸口的幸运项链都在微微发亮。
他们三个都不是超凡者,没有办法应对,但停留在这里、任由它腐蚀显然是个最愚蠢的办法。
遇到超凡事件,他们这些普通人最好的做法,显然是去教堂!
三两步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从一楼的简易商铺路过,比莉顺手拿起了那个装有很多幸运项链的包裹。这是她和爱斯一起准备的,准备去拉克罗街售卖的部分。
诺里斯乘坐着马车来的,但马车发现不对劲以后,已经赶着马车离开。
诺里斯的心猛地一沉。
靠这一双腿,想跑带恒星教堂,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颗小小的项链能不能支撑得住。
洛浦街的人很多。
街边有位比莉熟悉的工人罗利,他的女儿伊冯娜是比莉的同学,他总喜欢在回家的路上给伊冯娜带一杯她最喜欢的冰红茶。
虽然洛浦街已经全面铺开了公共用水系统,但用水需要花钱,罗利仍然喜欢从周围的井里挑水。此时罗利正像往常那样,提着一个木桶,从外面走回家。
看到比莉,罗利停下了脚步,朝着她笑了:“你没有参加今天学校下午的活动吗?伊冯娜每个星期都在期待着这一天。”
一边跟比莉说话,罗利似乎觉得头皮有些痒,他伸手摸了摸,笑着说道:“忙了好几天,没来得及剪头发,伊冯娜又该说我不讲卫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剥橘子一样,将头发连着头皮一块撕了下来,顺手丢进了水桶里。
没等比莉回话,他继续往前走去。
比莉的脸色被吓得惨白,甚至忘记了迈开脚步。